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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许岛蜻出来看了一下,画框被摔成了几大块,“没关系,你人没事就行,我换个框就好了。”

她又回到卫生间继续刷牙,张小雨在外面收拾残局,她把碎掉的相框捡起来包好,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拿着画比量尺寸,想着重买一个弥补。

许岛蜻边刷牙边想,明天就得去商场买个相框回来,这幅画在她床头放了好些年了,没有还怪不习惯的。

“姐姐。”张小雨凑到卫生间门口,“这幅画是凌律师送你的吗?”

“不是啊。”

“哦~”张小雨的神情有些八卦,“那是凌哥送你的吗?”

许岛蜻嘴巴上还挂着牙膏沫,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诺”张小雨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举着画的背面指给她看。

许岛蜻从收到这幅画开始,就是装在相框里的,她从来没拆下来过,也不知道画的背面还有字。

取代

看着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凌字,她有些想笑,难怪他当时说有亲笔签名,画会更值钱。

“不是,我那个朋友刚好也姓凌。”

“这么巧啊,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放着画纸,还以为这是凌哥送你的呢。”张小雨出去的路上还在嘀咕,“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姓呢。”

许岛蜻没在意,一直举着刷牙的手臂这时感觉到隐痛,大概是之前撞的。她低头吐出嘴里的泡沫,漱完口后自己轻揉着肘关节。

镜子上的水雾渐渐散去,印出一双清晰的眉眼,她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止。

她记起多年前,在楼梯摔的那一跤,导致她一整个星期都没能骑自行车上学。

对啊,这么巧吗?

“再微小的事情,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不是他说的吗?

“姐姐,你在找什么?”

许岛蜻头也没抬,在床上摸索,“手机。”

“呃”张小雨指着她的身后,“那个、不是吗?”

她回头一看,手机赫然躺在刚找过的床头柜上,真奇怪,她刚刚怎么就是没看到。

等不及发微信,顾不上龚欣可能已经睡了,许岛蜻直接打电话过去,好在那边很快就接了。

“欣姐,你高中是哪个学校的?”

“你上次说,凌戈也是这个高中对吗?”

“没有,没什么事情,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从前她压根儿没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偶尔冒出来的一星半点从不令她多想。可现在深究起来,多的是令人怀疑的细枝末节。

真的存在这样两个人吗?

他们在深圳同一个中学的同一届,同一个并不常见的姓,同样去了北京上大学。他们都有一个哥哥,都会画画,都会弹钢琴。

凌淮、凌戈

凌洲、凌淮

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

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每一条单独拎出来都不足为奇,可全部叠加在一起,她只想到一句话。

当太多巧合同时发生的时候,便不再是巧合,而是来自人为。

所以,她才会每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时,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他们在一些事情上出奇的想法一致,他总是很了解她的样子。所以,凌律师会免费帮她,又恰好有房子低价租给她。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许岛蜻站在凌戈的房门前,想问个究竟,却迟迟没有敲门。

客厅早关了灯,只有小区内昏黄的路灯透过阳台,洒进一片昏暗的光影。

“诶?站这儿干嘛?”

凌戈打开门,手里拿着水杯。

许岛蜻微微仰头,昏暗里他的轮廓让她想起那晚在公园的初遇,她以为的第一次见面。

你真的是凌淮吗?

“怎么了?是不是找我有事?”他注意到她一身睡衣,她从来不会穿着睡衣出现在房间以外的地方。

“你不是会画画吗?我就想问问,放了五六年的水彩画有点褪色,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原来的颜色?”

他这才发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拿着东一页纸,“给我看看。”

许岛蜻递过去,凌戈接过画拿回房间看,走到台灯前停住脚步。

他刚洗完澡,穿了一件薄透的棉质灰t,灯光对着他的背部,隐约能看到由宽到窄收紧的腰线,短裤下的小腿修长匀称,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居家男人的美感。

“画框呢?”

她盯着他的背影,“你怎么知道有画框?”

“哦,我猜的。”他转过身子,脸上毫无异样,慢吞吞地走出来,“如果外面没什么东西保护的话,五六年应该不止这么轻微的褪色。”

“是吗?我不懂这些。”许岛蜻轻声说,“它本来一直是装在画框里的,刚刚不小心摔碎了。”

这幅画现在看来毫无技巧,随便在网上找人画一幅不超过三十块钱。

“可以加固颜料,喷定画液重新装起来,不过可能会失去水粉原有的感觉。你喜欢这种水彩画,还不如重新买一副,现在的颜料防氧化效果更好。”

“那算了。”许岛蜻从他手里抽回来,轻描淡写道:“朋友送的,我看习惯了,换一副我看不惯。”

“等等。”

她就站那儿,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移开和她对视的眼神,指着画,“拿给我试试吧。”

“哦”

许岛蜻最近几天总是回来很晚,凌戈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她担心张小雨进不了门,就暂时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她。

张小雨的麻烦已经解决,整件事情就是男子看她是个外地打工小妹,欺负她什么都不懂想讹一笔,ktv主管又掺杂进去占便宜,但他们没想到张小雨竟然真的找来一个律师。对方既提供不了购买发票,也不愿意做正规的玉石鉴定。更重要的是当时包间视频显示,男子主动靠近张小雨,将手放在她的腰上,随后两人才发生纠葛,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显示玉扳指的破裂和她有关,反而她可以去起诉他。

这件事处理完,她便提出搬走,虽然也不知道要搬去哪里,但这样麻烦别人她心里过意不去。许岛蜻则劝她多住几天,找到工作再搬。

现在是国庆假期,张小雨上午出去找工作,下午和晚上兼职发传单,一小时十五元。她长了一张邻家妹妹的脸,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很讨喜,每次都能把传单发到别人手上,今天甚至还有两个人跟着她去售楼部。晚上算钱的时候,一直很刻薄的主管竟然给了她五百块钱。

她平时都是吃包子馒头饼,今天走进一家面馆,给自己点了碗加煎蛋的牛肉面,喝了两碗免费的豆浆。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水果店,她停住脚步,盯着摆在门口翠绿的西瓜。

她从来没有买过水果,在ktv工作的时候,都是拣客人没吃完的果盘吃,但一般很少会剩下西瓜。偶尔她去后厨端盘子,切果盘的女生会给她一小块边角料。

老板看她站那儿看了很久,招呼道:“美女,想吃就买一个嘛,再不吃就过季啦。”

只差一场雨,深圳的这个夏天就结束了。

张小雨狠了狠心,让老板给她切一块,老板拿刀比划的时候,她一直喊着再小点再小点,直到老板说再小他就不卖了。

回去的一路上,她提着十几块钱的西瓜,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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