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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枝感觉很诡异。
但若强硬拒绝的话,恐怕会进一步得罪她——而这人的背景,得罪不起。
“你的助理让她自己去吃吧,”闫春桃从兜中掏出一把能闪瞎钛合金狗眼的车钥匙,“我想跟你单独说话。”
“不行,我要对夏老师负责,得看着她。”万芳不干了,迎了上来。闫老师怎么总命令别人?不知道别人会很不舒服吗?
闫春桃不解:“现在什么人都能叫‘老师’了么?”
“在我心目中,她就是老师,教会了我挺多东西。”反正比你够格,万芳没好气地想。“我不能离开她太远。”
“那你到时候去另一桌,离我们远点。”闫春桃无奈地摆摆手,转身大步流星走出控制室。
最后,夏千枝和万芳上了闫春桃那玫瑰金的大路虎。
一股浓浓的北京地头蛇气息扑面而来。
车如其人。
一样嚣张跋扈,一样姐就是女王。
闫春桃将墨镜收起,挂到衬衫领口,启动汽车。
“小夏真的想吃沙拉?”
“既然出来吃,就看您了,我不挑。”
闫春桃嘴角勾起,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一转:“别‘您’称呼了,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吧?”
朋友的朋友?
夏千枝忽然明白过来了。难怪这人要跟自己吃饭,原来是因为这个。
“好的。”
“那就吃阿拉伯菜吧,好久没吃了。”闫春桃随手打个响指,说来也怪,车内的冷空调也就是从这一刹起,大风呜呜吹。
阿拉伯菜……口味真独特。
夏千枝无奈笑道:“好。”她回忆了一下,中东菜全是各种高热量酱料,满桌子都是热量炸弹。
右后座上的万芳一直气鼓鼓望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不过这样也好,闫春桃也不像想让小助理说话的样子。夏千枝正襟危坐从挡风玻璃直视前方路况,活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和这人处于同一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难熬得简直是白垩纪蹲地球上不走了。
闫春桃开车的手法很暴躁,总时不时来个飘移,让后座的两人提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就去见玉皇大帝。
当然,还是该信任一下大牌车的安全措施,她们如是安慰着自己。
终于,玫瑰金路虎飞奔到了三里屯一家阿拉伯餐厅旁。
从车上下来时,夏千枝双腿都僵硬成石膏了。肌肉一直紧绷,效果堪比去拳馆打一个小时的拳。
闫春桃也很高,还爱穿带点跟的单鞋,一时半会儿判断不出来她和俞秋棠谁更高。
跟在她身侧的夏千枝有一种全世界就自己最矮的错觉。
落座后,闫春桃直接拿起菜单乱点一气,好像并不在意点了什么,只在意有没有点够金额。
“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夏千枝低头看菜单,很不自在。刚才对面这人点了那么多已经要吃不完了,怎么好再加菜。
“你是我后辈,不让我请就是不给我面子。”
“阿拉伯咖啡,烤青椒卡巴布。”说罢,夏千枝就合上了菜单。
闫春桃歪头:“再点点儿?”
夏千枝礼貌拒绝:“吃不了。不够还可以加菜。”
“你是南方人吧?”
“是,苏州的。”
“果然,你那个前后鼻音一听就能听出来。”
“……”
没说几句话,夏千枝就觉得这段谈话很憋屈。更憋屈的是,自己有脾气也发不出,因为对面的人实在惹不起。
闫春桃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然后将手机放到桌角。
她的嘴角扯动一瞬,嘴半张很久后,说:“我是俞秋棠的同学。”
“好巧。”夏千枝早就知道了。
“你们关系挺好的?”眼神开始闪烁。
很意外。
一直比女王还自信放光芒的闫春桃,一下子就局促起来了。
“还不错。”夏千枝实话实说。
这人到底和俞秋棠发生过什么?过往中无意搜集到的蛛丝马迹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现,带点醋意的八卦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两杯咖啡上桌。
闫春桃意味不明地点点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沉默许久后,她终于说话了。
“我不懂。”
然而没下文了。
闫春桃好像只打算品品咖啡。
夏千枝一脸问号。
明明挺直爽一个人,怎么一谈到关键信息就磨磨唧唧的?还嘲笑我南方人前后鼻音不分,你个北方人在这拐弯抹角搞字谜很自豪?
于是夏千枝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也不懂。”
闫春桃皱眉:“你又不懂什么?”
“我不懂你不懂的内容。”夏千枝忍不了了。
“……”
鹰嘴豆泥与奶酪薄饼上桌,香气逼人。
闫春桃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薄饼,放在盘子上戳了戳。
“我不懂,为什么俞秋棠会跟你关系好。”
夏千枝咬一口烤饼,十分酥脆,鹰嘴豆泥绵软细腻,与抹上乳酪的薄饼相得益彰。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吃饭了。
“碰巧了。”
闫春桃诧异:“她不是慕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