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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听见周围的人正在议论什么,谢闻锦瞳孔骤缩。

他们为何说,正在受刑的那两人害死了容氏女?

容清棠不是今日才嫁进宫中吗?她怎么会……死?

谢闻锦正欲拉住旁边的人把话问清楚,却发现自己要比周围的人都矮了一截——

他正坐在木制素舆[1]上。

谢闻锦反复尝试都无法站起来,心里烦躁着急,猛地一用力,却倏地跌摔在了山阶上。

顾不上疼,谢闻锦抬起头看向四周,立即认出这是云山寺外的山阶。

他还在最底端。

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催促着他爬上去,只要爬上去,就能看见容清棠了。

或许此时的容清棠还住在云山寺中,还没有离寺嫁给皇帝?

那是不是,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谢闻锦忍不住想道。

谢闻锦仍然无法站起来,他只能吃力地用双手往上攀爬,可耗尽了所有力气却也只能往前行进一步阶梯。

谢闻锦心急如焚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他真奇怪,人活着的时候想娶相府千金做平妻,如今人都死了,却每天都来试,爬也要爬去看那容氏女的墓碑。”

“有什么用呢?”

“且不说圣上不会让他如愿,”另一人说道,“你看他这副样子,爬得过去吗?”

容清棠不会死!

容清棠还住在云山寺里,只要他好好同她道歉,承诺再也不会隐瞒她、冷待她,一切就都还能挽回!

他一定要见到她!

可无论谢闻锦如何费尽力气,即便身上的衣衫都被坚硬的石阶磨破了,他也只往上爬了两步山阶。

谢闻锦的心越来越烦躁不安,不顾自己的掌心和小臂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仍一遍又一遍地不断往上爬。

或许是力竭,谢闻锦觉得越发难以呼吸,面色涨红,他仰着头想要呼喊容清棠的名字,想让她出来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

但嗓间似是压着巨石,谢闻锦用尽全力才嘶哑地喊出了声:“容……容清棠!”

床榻边,谢闻谌听见谢闻锦哑着声音喊了容清棠的名字,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他掐着谢闻锦脖颈的力道又加深了些。

作者有话说:

小卫你怎么能偷亲老婆(的手)呢

(天线宝宝指指点点jpg)

二更在零点后,大家早点睡,明天来看吧~么么啾!

[1]木制素舆,古代的轮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绿色迷迭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微不至

◎假夫妻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昏迷中的谢闻锦在窒息的边缘不停挣扎。

他终于艰难地睁开眼时, 便看见眼前的谢闻谌正带着浅淡的笑意,垂眸望着他。

“你……”谢闻锦说不出话来,只能忍着腹间的疼痛抬起手, 想要推开谢闻谌的手。

谢闻谌一直在欣赏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直到最后一息,谢闻谌才松开手,给了谢闻锦得以喘息的空隙。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就连濒死时,你都在喊她的名字。”

谢闻谌讽刺道:“那她还在府里时,你又做了什么呢?”

谢闻锦终于喘过气来, 虚捂着腹部的伤口, 难以置信地哑声质问道:“你竟对她……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他竟从未发现过!

“龌龊?”谢闻谌垂下眼睑, 笑了笑, “若没有你, 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你以为, 谁才是不配与她扯上关系, 却又占了我与她之间的婚约的人?”

谢闻锦仍在呛咳, 一时没能说出什么来。

他从不知道谢闻谌与容清棠之间原来有这些事。

“我刚才本想杀了你, ”谢闻谌拿起一旁的洁白锦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态度玩味地说,“但比起死, 或许让你继续这样活下去,会更有趣些。”

“求而不得的滋味我受了这么久, 你也该多尝尝, 才配去死。”

谢闻锦之前一直待容清棠冷漠,如今她嫁给了别人, 谢闻锦却开始作出这副情深似海, 没她不可的模样。

多贱。

谢闻谌将擦完手的锦帕扔在谢闻锦的伤口上, 又状似不经意地用力按了按,伤口霎时血流如注。

如愿以偿地见他脸上露出了万分痛苦的神情,谢闻谌才似是担忧道:“怎么办呢?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哥哥帮你去请太医来。”

话音落下,谢闻谌迈步离开这个容清棠曾住过的卧房,却拦住了正守在屋外,立时准备进门的太医。

“他还没醒,让他再休息会儿。等等再进去。”

太医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听见安王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你们先进去。”

得了安王的话,两名太医才敢越过谢世子,快步往屋内赶去。

甫一看见谢家二少爷重新崩开的伤口,太医心里猛地一跳,随即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有条不紊地重新为他包扎。

看来他们猜得没错,和大多数高门大户一样,安王这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算好。

也不知是因为争爵位还是家产。

屋外。

安王眉间紧蹙,沉声问谢闻谌:“你对他动手了?”

谢闻谌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但还给他留了一口气。当年您费尽心思救下的人,总不能就这么死了?”

安王的手紧攥成拳,忍不住问道:“闻谌,清棠离开了他,他也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你还不能放下那些陈年往事吗?”

“父亲,”谢闻谌摇了摇头,笑得有些邪气,“和她定下婚约的人本该是我,您记得吗?”

“又或者,您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吗?”

谢明谌。

容清棠。

他们原本才是一对。

安王神色微顿。

“不记得了也无妨,弟弟葬在哪里,您应也已经不记得了。”

谢闻谌敛回笑容,讽刺道:“左右那个名字和弟弟一样,是可以因他而被牺牲的。”

“弟弟坟头的草或许都快比谢闻锦还高了,您去看过哪怕一次吗?”

话毕,谢闻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安王停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

翌日清晨。

容清棠这一晚睡得很熟,柔和的晨光自窗棂射落在地面时,她安静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绛红色的喜绣百子帐和不远处已经燃尽的红烛。

容清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嫁进了宫中,成了卫时舟的皇后。

而他此时正与她同眠于一室。

“睡得好吗?”卫时舟温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容清棠莫名有些慌乱,立即答他的问题:“挺好的。”

顿了顿,她问道:“你呢?”

想起自己昨夜在容清棠熟睡时暗自做了什么,外间已经换好衣衫的卫时舟垂眸笑了笑,温声说:“也很好。”

他放下手里的书页,迈步往门口走去,“我先出去,让柔蓝进来。”

“锦被已经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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