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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只是,她刻意不去想自己为何没有将手收回来,而是仍保持着肌肤相触的现状。

或许已经实在太晚了,容清棠一直很清明的意识也终于逐渐开始变得模糊。

而在她身旁,卫时舟其实一直清醒着。

他察觉到容清棠一直有些紧张。是以为了让她能好好入睡,卫时舟在与容清棠闲谈时慢慢装作有了困意,直至彻底睡着。

他“睡着后”也的确感觉得到容清棠放松了许多。

却没想到,无意中碰到他的手时,她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用她自己的锦被替他盖住了沾染着凉意的手。

他离她又更近了一些。

卫时舟一直静静地平躺着,不曾有任何动作。

待容清棠的呼吸变得平稳,她已经睡熟后,他才放轻动作侧过身来,无声地凝望着她安宁的睡颜。

她竟会如此信任他。

竟觉得即便是同床共枕,他也不会有任何杂念,不会想要冒犯她。

可只有卫时舟清楚自己心底和身上那些可耻的变化。

犹豫了许久,卫时舟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倾身,极克制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又退开。

卫时舟心底的贪念暂时得以满足。

直到,熟睡中的容清棠侧过身来,将胳膊搭到了卫时舟身上。

作者有话说:

小棠(以为)悄悄地和小卫贴贴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相互试探

◎他一贯的自控与淡然悉数崩解。◎

熟睡中的容清棠侧过身来, 将胳膊搭到了卫时舟身上。

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卫时舟浑身紧绷,锦被之下的某处几乎立刻便有了让人更加难以启齿的变化,一颗心也像是被人用羽毛轻柔地来回拂动, 悸动不已。

只是一个算不上拥抱的姿势而已。

但他一贯的自控与淡然便悉数崩解湮灭。

夜凉如水,卫时舟担心容清棠会受寒。

是以他只允许自己在这个偶得的拥抱中沉湎了片刻,便轻而缓地将容清棠纤细的手臂重新放回她那边的锦被之下,又仔细替她掖好被子。

卫时舟眸子微垂,一寸寸地用目光描摹着她乖顺的睡颜, 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了些许笑意。

原来容清棠如今虽在人前变得端庄守礼, 但睡觉时仍是不安分的, 一如那个喜欢坐上树枝或屋顶看天望云的姑娘。

这是他遥望着她时, 无法知道的。

幸好, 他成为了她的夫君, 也得以见到她更多不示于人前的小习惯与癖好。

卫时舟一夜未眠, 只专注而缱绻地看着睡梦中的容清棠, 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心底炙热滚烫的情愫实在难以自抑时, 卫时舟会慢慢靠近容清棠, 吻一吻她白皙细腻的额心。

但他只允许自己每半个时辰逾距一次。除此之外, 卫时舟没再做其他还不该做的事情。

渎仙太过,太贪得无厌, 或许也会失去得太快。

他更愿意细水长流地,占据她的一生。

黎明时分。

天蒙蒙亮时, 容清棠逐渐转醒。

慢慢睁开眼眸时, 侧身躺着的容清棠便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离卫时舟太近了。

她竟睡到了自己那床锦被的边缘,不仅离卫时舟很近, 手臂还隔着卫时舟的锦被搭在了他身上。

仔细算起来, 应算是搭在了他腰腹上。

容清棠骤然清醒过来, 心神微僵,立即放轻动作收回了手,还欲盖弥彰地转身面向里侧,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睡觉时似乎是不太安分,但她怎么能……抱他。

卫时舟是一直没有醒,没有发现她的离谱出格,还是醒了但没能将她的手挪开?

她熟睡中转身时的力气应该不大,应没有把他打醒,扰他清梦?

容清棠越想越觉得赧然,忍不住将脑袋埋进锦被里藏了会儿,似是这样能让她心里少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她身后,一直不曾入眠的卫时舟无声睁开了眸子。

容清棠方才将手搭在他身上时,卫时舟便察觉她睡得已没那么深了。他犹豫了几息,最终没再帮她掖被子。

他故意留着这个场面,便是想看看容清棠会如何处理。

她醒后立即将手收了回去,这在卫时舟意料之中,他却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遗憾。

听见容清棠那边细微的动静,卫时舟重新阖眸,假装自己仍在熟睡。

意料之外的是,卫时舟察觉容清棠平躺后轻轻朝他靠近了些,随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下。

卫时舟半身发麻,他的右手不曾动过分毫,但在容清棠看不见的另一侧,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攥紧。

容清棠的动作太突然,他不明白。

而正在努力装睡的容清棠的心也高悬着,一丝一毫都松懈不下来。

她是故意的。

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之下,就像是她还不曾醒来,却不知不觉间被他握住了手。

她想看看,卫时舟醒来时会如何反应。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各自“睡”了片刻。

直到寅时末,卫时舟平稳的呼吸才有了些变化。

他要醒了!

容清棠下意识屏住了气息,不敢有丝毫动作。

她察觉卫时舟先轻微地动了动身子,右手随即停滞了一息,他顿了须臾,似是意识到了眼下他的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上。

容清棠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更不知道自己希望他有什么反应。

而还不待她继续忐忑,卫时舟便已有了动作——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容清棠的心顿了一息,旋即又急又快地在她胸腔中跳动。

她的某个猜测逐渐成形,有了些不知能否当真的佐证,却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容清棠只能紧闭着双眸,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卫时舟感觉着容清棠的脉搏,和她乱了却又强作平常的呼吸。

他没有戳破她装睡的事,只是安静地握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又躺了一会儿。

直到不得不起身时,卫时舟才松开了容清棠的手,为她掖了掖锦被,换上外衣往门外走去。

容清棠很快想起来,昨晚睡前卫时舟同自己说过,他今日得去上朝,会早些从状元府回宫。下午他处理完政事后会再来状元府接她,带她去长安城外的小山村里拜访那位制取颜料的老先生,卫时舟的师父。

卫时舟走时带上房门的声音很轻,容清棠这才睁开眸子,看着云绣海棠的胭脂色床帐出神。

卫时舟方才,牵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大婚时帝后需得携手的礼节,也不是因为太后明里暗里的试探。

而是在只有他们两人时,甚至在他以为她还未醒来时。

容清棠抬起手,轻轻掩在自己忍不住微微泛红的脸颊之上,却掩不住唇边不自觉盈着的些许柔和笑意。

到了容清棠平日里起身的时候,听见她在屋内唤自己的名字,柔蓝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娘娘,陛下和三公子已经去上朝了,”柔蓝轻声说,“早膳已经备好,您梳洗完便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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