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这是你的猜测吗?还是说我们很有把握赢下这一仗?”
容清棠问。
卫时舟温声对她说道:“不出意外,应有八成胜算。”
“今日散朝后临时定下,五日后,我也会随这一批将士一同出发。”
“我不会让你在乎的人出事。”
容清棠心里一紧,连忙问:“你要御驾亲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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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同游
◎会历久弥新的幸福。◎
卫时舟牵着容清棠往状元府内走, 温声同她解释道:“为了早日解决事端,海山国的大相回国后便立即推进了我们商议好的计划,所以很多事情的进展都快了些。”
海山国的大相来过长安一趟后急着让两国之间的事情有个结果, 所以比之前世,卫时舟去泉州的行程也相应提前了。
“他和姑母之间很难有结果,但若海山国被收归为我国疆土的一部分,情况便会不一样。”
“将士们刚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便又要赶赴战场, 他们心底的感受或许会有些复杂。而皇帝亲征, 可以鼓舞士气和安抚军心。”
“我亲自去这一趟, 那些想趁乱生事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这一仗便能少些阻碍, 早些结束。我也会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刘相。”
容清棠的心高悬着, 一息也无法安宁。
但她没有打断卫时舟的话, 一直认真地听他分析亲征的必要。
两人走到一片微风徐徐的树荫下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容清棠便朝卫时舟转过身, 抬眸看着他。
卫时舟轻轻揉了揉容清棠的头发, 安抚意味十足。
见容清棠的神色没有一开始听说他要御驾亲征时那么紧张了, 卫时舟才继续说道:
“父皇在位期间一直坐守长安,我即位以来也还不曾亲历过战场。坦白来说, 若要单论在军中的威望,安王父子要远胜于父皇和我。”
“我并非忌惮安王和谢闻谌在军中的威望, 也不会战事初歇就通过打压武将来扬立君威。君王和武将各司其职, 彼此支撑,才能国泰民安。”
卫时舟声音沉稳道:“这一仗之后, 我们的将士很久都不必再在战场上流血牺牲。但身为帝王, 必须要居安思危。”
“这是我的先生, 也是我们的父亲,曾教给我的东西。”
“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
不是薄薄的军报上记载的伤亡人数,也不是最后那一纸胜败结果。
即便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都不会再起战事,卫时舟也要去亲眼看看战场上真实的生与死,血和泪。
卫时舟的心其实并不宽广,只装得下与容清棠有关的一切。比起她,家国和百姓其实都是卫时舟可以忽略和漠视的东西。
他并非什么好人。
但容清棠心地善良,还和她父亲一样,把是非曲直看得很透彻。
所以前世容清棠离开后,即便卫时舟再想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随她一起彻底消失,他也时刻谨记着不能失控,不能堕落,不能荒废政事,也不能在面对自己臣民的生死时太过麻木。
不可以再让当年自己和容清棠共同亲历过的黔州惨状重演。
身居宫城可以远离尘世疾苦,安稳无虞,但那或许也会让他忘记该如何成为一位值得被容清棠喜欢的,配得上她的帝王。
即便只有伪装着才能成为一个明君,他也会一直装下去,让自己是足以让容清棠欣赏与支持的那种人。
前世孤寂而漫长的人生里,卫时舟就是靠着这个念头强撑了几十年。
算起来,距离卫时舟前世亲眼目睹并参与那场海上的大战,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为了让那些鲜血和生命留下的印记可以更深刻,卫时舟这一世也决定要亲征。
容清棠不知道卫时舟这些没有言明的目的,但听他说了许多亲征的作用与意义,她知道自己再担心也不该加以阻拦。
就像会全心支持李诗月带着她的刀上战场一样,容清棠也会支持卫时舟所做的决定。
卫时舟是一国之君,有太多事压在他肩上。
可容清棠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会有危险吗?”
卫时舟轻轻将面有忧色的人拢入自己怀中,温声说:“我答应你,在你生辰之前,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闻言,容清棠却摇了摇头,正色道:“如果来不及也没什么,不要太急太赶,要把你的安危放在首位。”
卫时舟不置可否,只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很喜欢容清棠如此在意自己的感觉。
但他不忍心看她为自己忧虑。
“这一仗结束之后,举国上下便可以休养生息,到时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今后你去何处,我便去何处,绝不会再留你一人。”
容清棠回拥住卫时舟,长睫轻颤,柔声说:“我等你回来。”
两人之间的感情才有了不小的进展,容清棠心底实在不愿意与卫时舟分隔两地,起码数月都见不到他。
但卫时舟不仅是她的夫君,她的爱人。
他还是无数黎民百姓的君王。
容清棠由衷希望卫时舟能把那条属于他的路走得更稳,更远。
不愿让容清棠一直担心不已,卫时舟转而提议道:“今日晴好,我们出去走一走吗?”
容清棠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得了她的同意,卫时舟便牵着容清棠先去见了师父和师娘,同他们说今日会在外面用午膳,让他们不必等。
怀荆和温兰看着他们执手走远,不自觉无声叹了一口气。
“陛下要御驾亲征,接下来的几个月,清棠恐怕都放不下心来。”温兰忧心道。
怀荆宽慰她道:“陛下散朝后来同我说过,他离京的这段时日,清棠可以一直住在状元府里,不必回宫。”
“我们可以在长安多待几个月,陪陪这孩子,以免她一人待在宫里,更容易忧思过度。”
温兰神色微松,道:“陛下想得很周到。”
日光朗朗,并不刺目,只带着初夏晴空投射而来的暖意,行走其间的人身上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润的金边。
容清棠和卫时舟都身着常服,没有让任何人跟在身侧,只他们两人慢悠悠地在热闹的长街上并肩走着。
逐渐成为充满了烟火气的集市上的一部分,容清棠心底的忧虑也被暂时放在了一旁。
卫时舟亲征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在他启程之前,容清棠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两人之间的相处。
民风开放,见有几对夫妻都是挽着手,容清棠也有样学样,动作自然地挽着卫时舟的右手臂。
他们悠闲地这里看一看,那里逛一逛。若碰上想买的,便付了银钱,由卫时舟拎在左手上。
知道容清棠的手还酸着,他怎么都不肯让容清棠提任何东西,
或许是两人的衣着打扮虽不扎眼却也不难看出有些家底,再加上卫时舟每回掏钱的动作过于流畅,容清棠发现卖陶泥娃娃的摊贩叫的价要比她之前来的时候贵些。
她冷不丁拆穿道:“怎么才一段时日没来,这娃娃的价格都翻了五番了?”
摊贩的面色有一瞬的尴尬,他很快反应过来,说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