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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风轻妄趁机贴过去,谁知他身上的血腥气让顾今月难受得紧,她刚刚已经感到不适只不过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她再一次推开风轻妄,整个人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泥人也有三分脾气,顾今月的行径在风轻妄眼里是她对他的排斥。

只要一想到顾今月排斥他,甚至是恶心他,心里的恶念开始翻滚起来,逐步在脑海里放大。

风轻妄冷眼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模样,指尖陷入掌心。

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不如先得到她的人再说,反正她在自己手上也跑不掉,日后再好好哄回来便是。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顾今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不可否认,他为她的主动着迷,尤其是那日她亲吻他的羞怯模样叫他欲罢不能。

若是未曾尝过这般滋味,今天也不会如此纠结。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拼命撕扯,连带着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

顾今月像个警觉的小兽,强撑着身体往旁边挪,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不要为一个外人伤神,养好身体才要紧,”风轻妄收起他不合时宜的想法,轻柔地将人扶起来,亲自拿起旁边的手帕为她擦拭嘴角。

他动作温和,眼神溢满柔情,与执剑杀人的时候判若两人。

顾今月一时恍惚,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恍然间觉得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而自己在他面前则像一张白纸,毫无遮掩,摊开来任由他抹上颜色。

“我们究竟,是不是夫妻?”顾今月甫一问出口就知大事不妙。

果然,风轻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放在自己嘴角的指尖陡然重重一压,森冷地笑了起来。

“我们不是夫妻,还能是什么?”

顾今月自知失言,轻咬下唇不说话。

风轻妄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直视他,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你现在还会问出这个问题,是我的错。”

下一刻,他的手猛然一推,顾今月猝不及防向后翻仰躺在床榻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一巨健硕紧实的身躯骤然欺身而上。

风轻妄俯下身与她额间相抵,哑着嗓子靠近她:“马上,你就会知道我们究竟是不是夫妻。”

他的嘴在笑,眼睛却是冷的。

作者有话说:

嬴风:是我坏的不够彻底,我检讨。

预谋

我总是少不了一顿揍

顾今月早上醒过来时天光已大亮,她半睁开眼睛适应了片刻,发现自己身上衣衫半敞,红着脸系好衣带。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般,最后以他落荒而逃结束这场闹剧。

张口欲唤人进来嘴角的豁口疼得她咬紧牙关,风轻妄的庶弟她不知道,他本人倒是十分符合“疯狗”的特征。

守在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连忙进来请安。

顾今月见来人不是碧柔,而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不笑时嘴角下沉,看上去不苟言笑,十分严肃。

顾今月警惕地退后一步不让她近身,淡淡问:“碧柔呢?”

嬷嬷开口很是恭敬:“回夫人,碧柔身体不适,主子特地准她休息半个月天,等她好了自然会回来伺候您。这几天就由奴婢来照顾夫人起居。”

边回话边自然地替她打理衣襟腰带,扶她到梳妆台坐稳,三两下就梳好了个朝云近香髻,又从梳妆盒里拿出好几只名贵发簪对着镜子比划,最后选了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簪。

她天生有一种令人信任的沉稳,像一位任劳任怨的母亲,顾今月不禁心生亲近。

风轻妄踩点进来陪顾今月用早膳时,入目便是她盛装的模样。看习惯她不施脂粉,这忽然而来的改变叫他愣了片刻,直到苏嬷嬷招呼他才回神,目光落在她的嘴角,透着耐人寻味。

顾今月冷冷看过去,风轻妄脖子上顶着几条刚刚结痂的血痕,黑衣映衬下格外瘆人。

“夫人别气,我向你道歉,昨晚是我唐突了。”他率先坐下来,想拉顾今月坐在自己旁边,可惜她不领情,昂头挺胸地绕过圆桌坐在离他最远的对面。

顾今月用膳时风轻妄亲自替她盛粥夹菜,忙里忙外把苏嬷嬷的事都做完了,但她偏偏赌气一般就是他夹什么她就不吃什么,到最后发现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他霍霍了一遍。

气呼呼地放下筷子,惹得站在后方观战的苏嬷嬷一声轻笑。

两人齐齐望着她,苏嬷嬷掩面道:“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这样生主子的气,指定是主子昨晚把您得罪狠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眼神揶揄看着二人。

顾今月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脸色涨红,也不知道这个苏嬷嬷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当面打趣风轻妄。

风轻妄闻言立刻故意长叹一声:“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夫人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不要因为我而不吃东西,届时身体跨下去又要多喝一段时间的药。”

所谓打蛇打七寸,顾今月算是被最后一句话拿捏,狠狠咬了一口蒸饺,细腻的虾仁入口即化。

见她动筷,风轻妄好像取得了胜利一般,高高扬起嘴角,“这是苏嬷嬷,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顿了顿,“也算看着你长大。”

顾今月闻言悄悄用余光观察这个苏嬷嬷,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慈爱,还有一丝令人奇怪的欣慰,她唇边挂着笑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与第一眼感觉相差甚大。

多年的默契让苏嬷嬷立即听懂太子话中深意,她上前一步缓声道:“夫人小时候可大胆了。”

“我胆子很大吗?”顾今月小口吞了一勺白粥,放下碗看向自己细胳膊小腿,似乎随便一折就能断。又瞥了眼对面的人,宽大的衣衫显得他身形略微削瘦,但她清楚他藏在衣襟下的臂膀四肢是那样遒劲有力,轻易可制住她。

风轻妄哼笑道:“我脖子上这几道东西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胆子大么?”

顾今月脖子一缩,讷讷道:“我以为你会躲过去。”

以他的身手不该着了道,所以昨晚上她才下死力,谁曾想他就生生撞上来了。

“我要是真躲过去,今天怕是连这间屋子都进不了。”风轻妄煞有介事捂住胸口:“往日但凡哪里惹你不高兴,我总是少不了一顿揍,这次不过是点皮肉之苦罢了。”

顾今月:“……”他一副自己赚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嘴里刚刚咽下的那口清粥如鲠在喉,她以前如此凶悍?

摊开葱白般的十根玉指放在眼下,肌如温玉没有一丝瑕疵。漏进屋的天光下,皮肤透着微粉,手背与掌心的娇嫩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从未做过粗活的。

这双手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说得动辄打人的手,顾今月狐疑地望过去,莫不是他又在诓她?

风轻妄见她抬手,连忙捂住脖子。

顾今月轻蹙眉头微微分开右手五指,她的无名指和小指中间的位置有一层几近于无的薄茧,若不仔细看恐怕很容易忽略。

为什么这个位置有茧?

“怎么,还不信?”风轻妄趁机凑过来坐在她旁边,顾今月下意识打了个觳觫。

“……”这让她怎么承认,若答信岂不是坐实自己是悍妇。

一只大掌不由分说覆上来,他的手又宽又厚,是自己两个那么大,掌心薄薄一层粗茧磨得手背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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