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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能走第一志愿,还是尽量走第一志愿。”唐昕问她,“所以你到底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其实,我想去港大…”

“港大?为什么啊?”

“就是…想感受不一样的文化氛围什么的。”白禾心虚地说,“而且这个学校也很厉害。”

唐昕分分钟就看出了女儿的小心思:“爸妈这边肯定没问题,就是…分数能上不?”

“我的分数线,比去年的分数线超了十几分。”

“只有十几分啊?”唐昕拧眉,“那还是有点小危险的,你考虑好了吗?”

“呃。”

其实,还没考虑好。

“如果你一定想去港大的话,爸妈当然也支持,学费生活费不用担心,但你要想好哦。”唐昕揽着小姑娘的肩膀,温柔地说,“这么好的分数,万一落榜,你也要有承担的勇气,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白禾敛眸,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下午,阶梯大礼堂,文科班的教务老师组织了一场全年级宣讲大会,帮助同学们弄明白志愿填报究竟怎么一回事,也把自己多年指导志愿填报的小技巧分享给同学们。

虽然文科的同学们是自愿参加,但阶梯礼堂挤得满满当当,人山人海,甚至还来了不少焦灼的家长。

白禾也去了,大会之后咨询了老师,老师也说了,她这个分数,港大是可以冲一把的,但风险也大。

其实,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白禾心里分明有正确答案,可有的时候,正确的事跟想做的事,总是相悖的。

和苏小京走出大礼堂,她问苏小京的填报哪所学校。

“北里大学。”苏小京没有犹豫,对自己的第一志愿十分明确了。

“啊,你报北里?”

“是有点冒险哈。”苏小京眉宇间也有担忧之色,看着手里一沓沓的高校宣传单,“他们去年的录取线跟我的分数不相上下,但我想着第一志愿冲一把,万一过了,万一过了我可就是北里大学的学生了!做梦一样!”

其实,对于苏小京和白禾这样的一本线浮游生来说,考上北里大学就跟做梦似的。

如今白禾与这个梦近在咫尺,但她的目光…却盯着更远的地方。

唉,好难。

忽然想起白鑫诚早上说过的话——

选择题比判断题更难做,因为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而且总是这个也想要,那也放不下…

老妈还说他成了哲学家呢,但白禾觉得,老爸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白禾,你的分数报北里大学妥妥的啊,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咱们继续当同学兼好闺蜜!”苏小京向她发出盛情邀约。

“我还在考虑嘞。”白禾说,“言译填报的是北里医科大,如果你也上线了,你们俩返乡就有伴了。”

“我跟他…算了吧。”苏小京摆摆手,“没有你啊,我们俩肯定凑不到一块儿。”

“我以为你们关系蛮好呢,不是经常一块玩吗?”

“那是因为你也在,才能玩到一起。”苏小京撇撇嘴,“本人虽然社牛,但言译那人…我没法跟他单独相处超过一分钟,他能把我内心燃烧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浇得透心凉、心飞扬。”

白禾忍俊不禁:“哪有这么夸张,我们家小言译外冷内热好不好,偷偷说,小闷骚一个。”

苏小京想说,甭管外冷内热还是闷骚不闷骚的…对象,都只有你一个。

“所以你到底报哪所学校?”她问。

白禾沉吟片刻,道:“港大吧,你都说了,第一志愿可以冲一把,那我也冲冲看。”

苏小京:“所以祁浪也报港大?”

白禾:……

“有这么明显?”

苏小京眯眼:“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我就不能是自己想上港大吗?港大也是超厉害的梦中情校啊。”

苏小京:“这明显不是啊,你弟,你闺蜜都在北里,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去那么陌生的城市,可不是为了什么诗和远方,必然是为了祁浪。”

“……”

好叭,真不愧是她多年的闺蜜。

“你要劝我吗?”她问她。

“言译劝过你吗?”

“没有。”

“那我也不劝。”苏小京唱了起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白禾抱住她:“我也舍不得你。”

“舍不得就跟我去北里,你,我,还有言译,我们组铁三角,不要祁浪那个渣男了。”

“呃…”

俩人正嬉闹间,走出南湘一中校门,苏小京连忙用胳膊肘戳戳白禾,挤眉弄眼让她看那边。

白禾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穿杏色无袖吊带连衣裙的女孩,裙子很修身,衬得她身段纤细柔美,她斜挎包上系着一个流川枫的篮球挂件儿小吊坠,白禾是认得的,这个流川枫挂件儿是祁浪谈恋爱抓娃娃的时候,抓了两个。

一个樱木花道的,一个流川枫的。

流川枫的吊坠…当场送给了他的女朋友,樱木的,送给了他的好朋友。

白禾连忙将包包上的红头发樱木吊坠解下来,丢进兜里,避免尴尬。

苏小京小声说:“她是祁浪前女友啊,二中校花。”

“嗯,我知道。”

白禾怎么会不知道黎漫。

高三寒假那会儿,唐昕让他去给祁浪家里送一点儿熏制的腊肉,白禾在他家别墅的墙角下撞见他们了。

两人站的很近,黎漫背靠着墙,祁浪撑着墙似乎将她整个拥入了怀中,白禾看到他们的影子跌在一块儿,好像在接吻,她甚至听到的女孩嘤咛了一句:“那边有人。”

祁浪回头睨她一眼,白禾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地将在原地。

他眼尾挑了挑,痣痕淡淡——

“哦,我妹。”

这句话就跟钉子一样,将白禾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五脏六腑都让锤子砸了个稀巴烂。

因为这件事,白禾躲了祁浪一整个寒假,直到开学他在实验楼梯口逮到她,逮猫儿似的逮着她的后衣领,问她:“跑什么?”

“没。”

“怕见我?”

“挺尴尬的。”

“你在路上捡到钱你都会尴尬。”祁浪不客气地说,“对我都社恐?”

“你烦死了!”

见白禾小脸胀得通红,才想起那天被他撞见的事情,他嘴角挂了促狭的笑:“哦,知道了,是我那天吓到你了。”

“……”

“我们家小百合,这么纯啊?”

白禾又羞又怒,用力推开他,却被他一整个推到了墙边桎梏着,揽了腰,姿势和那天搂黎漫的一模一样…

“我在谈恋爱啊拜托,搂搂抱抱很正常好吗。”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白禾负气地低着头,只觉得他的呼吸烫着她的头顶,好热好热。

“别躲我了,有劲没劲,晚上约个电影,言译也叫上。”

祁浪说完,惩戒地掐了掐她的腰,转身离开了。

白禾红着脸,整理衣服,在裤兜里发现一个樱木花道的钥匙扣吊坠,想必是他刚刚放进去的。

她记得,初中那会儿去祁浪家看《灌篮高手》,她总跟祁浪说:“觉得你好像樱木啊。”

祁浪拧眉说:“那红毛舔狗,我哪里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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