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她。”最后,贺骁还是补充道。
一个“她”字,让人分不清是男他还是女女,也不清楚说的到底是谁。但白灵还是敏锐分辨出,那个她说的是谁。
是祠堂里的那位。
刚刚,他看见了。
一想到这点,白灵刚修复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崩塌。她以为的侥幸,并没有。
那位的存在,就是蛊惑人心。
贺骁是她压的最后一块宝,如果这次他还和以往那些误入者一样爱上她,要为她留下。
那她怎么办,这是白灵不愿意看到的。
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贺骁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会被蛊惑,不会为了她留下。
他能带她离开,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但真的是吗?显然白灵不确定了,因为他主动问了她。这是贺骁不曾有过行为,他很冷漠,从始至终都只在乎什么时候能离开。
所以,这次不一样。
白灵脸色煞白,她不想回答,却不得不回答。并且还要笑着回答,不能让他反感。她需要贺骁爱上她,只有爱上她,才会帮助她。
“你是说祖奶奶吗?就是刚刚我们在祠堂外见到的红裙女人。”像是怕弄错,白灵又主动询问。
而这样的回答,显然是贺骁没想到的。
祖奶奶?这是怎样一个称呼,一个莫名,不合适,不和谐,也不应该存在那样一个人身上的称呼。
他怀疑是白灵回答有误,但她说的红裙却又实实在在是那个人。
但怎么会,年龄对不上。
那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虽穿着艳丽但却像是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瘦弱,貌美,二八年华。
与眼前名叫白灵的少女年龄不相上下。
他眼中的疑惑,不用出口,白灵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在疑惑,她为什么要用祖奶奶来称呼对方。
“为什么是祖奶奶。”如果单单只是奶奶,那还能用辈分大来解释。
但前面已经有了一个祖爷爷,所以,祖奶奶这个称呼就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会让人想到老夫少妻,有权势的老男人强娶妙龄少女。那个隐在厚重门板外的女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哀伤,脆弱。
像是六月的海棠,花期未满,便已经落下枝头。也让他想起一首诗,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祖爷爷的妻子,当然是祖奶奶。”像是不明白贺骁为什么要这么问一样,白灵解释道。
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更让贺骁皱眉,也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上。
比如,她是否愿意?
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又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何况还是一个身体不好,快死的老头子。
不愿意怎么办?逼迫,威胁,还是恐吓?
这座村子一共十二户人家,家家同族,那姑娘又是谁家的女儿?乱-伦?还是村外误入的姑娘,被迫留下嫁人?
各种可能在这时出现在贺骁的脑海里,眼中也在这时逐渐冷下。毕竟,这不是不可能。
他压下心底生出的担忧,与暗欲,也没了继续和白灵交涉的想法,看着不远处熟悉的院子,只道:“我到了,就不过去了,再见。”
说着,也不等白灵反应便率先离开。
他说的快,也不给她回话的机会。
很快穿过茂盛的香樟树,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同时,白灵脸上的笑意也在这时淡了下来,紧接着被一股担忧取代。
她怕贺骁和那些人一样,会对那人生出妄想。毕竟她长的真的好看,那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就连,简伯舟那个疯子也喜欢她。喜欢到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药引,为的就是赌那一丝可能。
所以,如果有了,怎么办?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和那群人不一样。一定不会!他会带她离开。
毕竟七婆婆说过,一个叫贺骁的外来男人会是这座村子的覆灭者。也会带她离开,他叫贺骁,而七婆婆的预言从来都不会错。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是,她的真命天子。
他们会在一起,所以他怎么能喜欢上别人,他会喜欢她,一定!一定!
六月十二,酷暑。
穿过绿色香樟树,贺骁进入院子。随后推开门,屋内七人已经吃上了简家送来的饭菜。
一见他进来,几人立马放下筷子开口:“贺哥!”
“贺骁。”
“贺哥!”
几道声音同时出现,有男有女,贺骁点点头,便算做过回应。
随后立马有人起身让出一个位子,并道:“贺哥坐这里,这份还没吃。”
被叫到名字的人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随后开口:“和我们猜的一样,能出去,不过是季节性。每年的九月,十二月,这里的雾会随着充足的降雨量消失。”
他刚说完,柳薇就皱起眉。
“那怎么办,现在可才六月初。”
“离九月,还有三个月!我们等不起!”她的视线落到一旁床上女孩,这次她眼神里的担忧少了很多。
因为在贺骁回来之前,她先从赵磊那里得到村子里有医生的消失。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
也因为贺骁的回来,让她们有了主心骨。贺骁在他们这个小探险团队里,一直都是领导地位。
当初如果不是她,看错了地图,也不会出这种事。说到底,柳薇还是有些愧疚的。只不过,因为性子要强,不愿意承认。
加之四条人命,她承担不起,所以才会一遍又一遍否认。
而贺骁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她表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面对他,柳薇能认输,也能承认错误。
因为她打从心底认可这个表哥。
佩服他,信任他,也依靠他。
众人虽然讨厌柳薇,但这时却没有反驳柳薇的话,因为她问出了他们想问却没问的。
三个月,六月到九月。
太久了,久到有些让他们接受不了。
他们是六月一号从首都出发,坐做了四个小时的飞机,七小时绿皮火车,四小时大巴,最后又转小电驴。
一层又一层,折腾了许久。
后面又碰到黑熊,误入这个村子。经历了这些,当初的激情早没了,现在他们只想回家,回首都,回城市里。没网,没可乐,无法逛街。
甚至在这里,他们都洗不了淋浴,而是要自己从井里打水,劈柴烧水,再冲凉。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苦,他们过不了一点。每时每刻,都想离开。
所以,一听要三个月时。
个个都愁眉苦脸,要死不活。
“那怎么行,三个月,这不是要咱的命。”
“就是,而且五个月我家里肯定要报警!”
“报警不是好事,报警了警察来找,或许我们就不用等三个月。”有人道。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赵磊回。
“本来说好出来六天。”
“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又有人吐槽道。几人你一言他一语,很快话题就偏离轨道,朝着另一个方向使去。
“够了,在说正事。”
“不要扯闲话,也不要抱怨。”这次说话的人是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