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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但很快,玉荷就知道是哪种情况。

因为不出两秒,那电话铃声再起。温柔空灵有着安抚人心作用的轻音乐,这刻落在玉荷耳中就像是催命符。

她忐忑不安的来到床边,拿起那响的不停的电话。随后将卧室门关上,她其实已经确定给她打电话的是谁。

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接通。

“你在哪。”隐忍中带着怒意的男声从听筒传出,熟悉到让人害怕。

一瞬间让玉荷从天堂堕入地狱。

她抖着声,控制自己不要太失态,毕竟蒋东就在外面:“我身上太脏,就回来洗个澡。”

“不是故意要跑,也不是故意不等你。你知道的,那边没有换洗的干净衣服,所以,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多了,她的语气渐渐有了底气。

可很快,那丝底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听到她回答的程砚青,没有被安抚 ,反而威胁道:“最好是这样,要让我知道你骗我 ,弄不死你。”

他说着,拦下一辆出租车。

随后报了一个地址,那个地址通过电话传到玉荷耳中,是她现在这处的地址。

玉荷眼睛瞪大,她看向卧室门,门后是蒋东。蒋东,她的爱人。

程砚青要来,不能不能让蒋东知道程砚青的存在。绝对不能,可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程砚青已经在往这边赶,她总不能不让程砚青来,她说了,程砚青就能听吗?

不会的,他从来不会管她的感受。

那就只能让蒋东走,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暴露。可她不忍心,他才是她的未婚夫,他也是他们三人中最无辜的存在。

所以,她选择自己离开。

去外头,把程砚青拦下。

不让她来这里,可有些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她换好衣服,开门要和蒋东说自己有事要外出时。

她家房门被人敲响,已经不用想也能知道门外那人是谁。她不想开门,但越来越急迫的敲门声,就像是大锤一样狠狠敲击她的心弦。

沙发上看书的男人皱眉疑惑看向大门。随后合上书,起身来到女友身边,问道:“谁?”

玉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

玉荷不知道怎么回答蒋东的话。

她只知道一旦那扇门开了, 她就会失去一切。可怎么才能阻止他们见面,没有可能,因为门已经被拉开。

得不到她回答,外面那人又似乎很急, 蒋东嫌吵便直接打开。

青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棒球帽, 帽檐压得很低, 遮住他半张脸。

阴影下的眸子, 冷冷的盯着她。

以及她身边站着的男人,那是她的未婚夫。不准确来说是奸夫。

见到他,玉荷已经面无血色, 她祈祷过的但没用,老天似乎就是不想她好过。总在她觉得自己会得救时,将希望收回。

她就像秋天的树叶, 被风轻轻吹落掉在地上,再被环卫工人装进垃圾桶,拉去焚烧厂, 摧毁。

“他是谁?”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己未婚妻家,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疑惑。

蒋东自然也不例外,但当他这话刚问出,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没等到女友回答, 他先接通电话。

这通电话来的很及时, 起码对玉荷来说是这样,因为她还没想到怎么对蒋东解释。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似乎是什么很急的事情。蒋东皱眉, 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但还是对那边回道:“我等会过去。”

他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

不能一天到晚陪着未婚妻。

“是工人, 刚刚洗澡水龙头坏了,就打了个维修电话。”她低着头小声和男友说,根本不敢看门口脸色阴沉的青年。

她不是不怕谎言被程砚青戳穿,而是她实在不愿意放开和自己相恋五年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男友。那已经不能用爱形容,是牵绊,是付出的时间青春,是她的初恋。

也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

所以才会一遍遍撒谎。

黑色的冲锋衣,工装裤,同色系的廉价棒球帽。在蒋东这种商务精英人士眼中,确实有些不够格。他怀疑女友有事瞒着他,甚至是和某个男人有牵扯,但那个男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穿着普通,高大有一身蛮力的水电工人。

他的女友很挑剔,她喜欢工作稳定体面的医生,公务员,又或者和他一样企业高管。

不是歧视工人,而是两人实在是不相配。

蒋东收回视线,对玉荷点点头,边打电话边对她道:“公司有点事要我去处理,不能陪你了,明天见。”

“好。”

直到男人离开,玉荷才敢看屋内已经摘了帽子的程砚青。

就像是故意讽刺她,男人不屑的反问:“工人?工人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工人会搂着你亲。”

明明很生气,明明是来复仇的,但这时他竟然没有上来教训她。玉荷太知道自己对程砚青的伤害,赔不清也说不清,所以当看到程砚青只是讽刺她两句时,竟然觉得他或许是真的爱她。

很爱很爱,才会在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时只是口头上几句。同样,在蒋东面前默认了她的话。

为什么默认,是因为他听进去了今天在老房子里那些话。她不能有一个出轨的名声,她会和蒋东分手,再清清白白和他在一起。

口头上的讽刺当然不能缓解程砚青的愤怒,所以他急步来到女人身边,捧着她的脸吻下。

过了好久,直到察觉玉荷真的窒息时,他才离开她的唇。这时,也不忘恶狠狠警告:“下不为例。”

“你答应我的,要和他分手。”

那个吻太凶太猛,不止玉荷感到缺氧,程砚青也是。他喘着粗气,语气一如既往蛮横:“明天,明天我就要答案。”

男人的吻实在算上不上多温柔,她嘴角发麻,红肿。被他强硬的抱进话里,强迫她把额头靠在他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

或许是来时风雪大,他身上黑衣微湿,有些地方还明显看得见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白色透明的玻璃雪花,晶莹剔透落在他肩上,玉荷在他怀里抬头就能看见。

耳边是程砚青威胁的话,她的心思却随着他肩上的雪看向他身后的窗外,高层又是大雪天按道理是看不到男人离开的身影。

但,玉荷还是在风雪里注意到蒋东会乘坐的那辆黑色轿车。

那辆车,接送过她无数次。

直到看不到,她才收回视线。

她还被程砚青抱着,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并不比蒋东差。但就是不一样,蒋东的怀抱温暖也让她安心,而程砚青只有禁锢。

可她也做不到推开程砚青,她就是这样矛盾。不爱程砚青,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忍受,只能妥协。

“听到没,回答我。”一直得不到保证,程砚青不可避免的急了。

“算了,你还是和我去领证吧。”只有领证,他才能安心,才能确定自己将人牢牢抓在手中。

最后一句,程砚青没有说出口。

他怕一旦说出口,玉荷知道他爱她,以后就不怕他,自然她也不怕他的威胁。

她本来就不爱他。

程砚青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七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眼前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五年,一千八百多天,四万四千一百六十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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