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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闻卿

 

起。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涉及到老将军的旧仇,他是不可能对我施以援手的。而现在,纵使被绑架的人和我没关系,他也一定会去拔掉这根眼中钉,既是除去心头之患,也还能在他的政治成绩里添上光彩的一笔。

他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动用我的资源来调查。罗密欧肯定会有一个正轨实t在明面上帮他洗钱,应该就是涉及到绿宝石开采的矿业公司,我会去查。至于闻小姐的事,你们仍然还是准备好现金。之后,我会叫人在现金里放置一个追踪器,获得定位。”

“谢谢您的帮助。如果能够成功救人,我们公司还会另行感谢您。”

“这既是帮助你,也是帮助我。”他说,“那么,我等你的消息。”

在那幢木屋里的我,逐渐感到浑浑噩噩。

那天,我被老郑重新带回到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关起来。光线不再变化,我坐在小床上,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我现在又是在第几天。

我还能见到肖为吗?

我觉得,人总是有一si的,这没错。但是我,并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这片陌生的大陆,还是以一种丝毫没有尊严的方式。

老郑和桑托斯既然什么都让我看见了,他们怎么可能拿到钱以后就轻易放过我呢。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开始思考,我的遗嘱要怎么写。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曾经去听过一个着名学者的讲座,他说,我认为每个人,每年都应该写一份遗嘱。在写的过程中,你会发现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东西。也许你一直执着而焦虑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那时候觉得,这种做法有点沙雕。但是现在,我头一次开始严肃思考遗嘱的时候,我才发现,好像他说的真还是有那么点道理。

我也没几个存款,就无所谓遗产继承不继承的问题了。我最担心的,其实是我妈。如果我真的有点啥事,那我妈怎么办啊。

肖为会管她吧?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把我妈托付给肖为吧?她一定会很伤心。但是……这都是我那时已经没法控制的事情了吧。我想告诉肖为,多陪陪我妈,盯着她让她保重身t,尽量不要把自己ga0垮掉……

想到这里,我觉得很难过。我想,我好像真的只能把这件事托付给肖为。别人都不可以。

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只手推进来个盘子,里面是一小团黑豆米饭,一点炸香蕉片和一杯水。

每天的饭我都会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是那么想放弃希望。

看守来收盘子。我对他说,我想去洗手间。

他不耐烦地把门打开。这几个小房间外面有个共用的厕所,很破。

我拧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油腻洗掉。

另一侧是老郑的房间,类似于主卧。我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秦淞颜怒气冲冲一把推开门,又重重摔上。

我看见她,她憔悴了好多。披了件针织衫,头发散乱着,眼圈还有点红。

老郑跟出来:“淞颜,你g嘛发那么大的火?咱俩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

“好好商量?你跟我好好商量了吗?我说了,前面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一开始说这是个矿业项目,让我拿着去找肖为,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保证项目收益率,保证不会动他,现在肖为和你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淞颜,我也没说一开始承诺的收益不给你啊。这事如果办成了,该给你的那还是你的。你现在这么歇斯底里的,何苦呢。”老郑递给她一杯水。

“我说了,我不想呆在这儿。你让我回去!”秦淞颜伸手一推,杯子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老郑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淞颜,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没有用。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也别跟我重复强调你的爹娘老子,莫说他们都退休了,这是在哥lb亚,那些职务头衔,也没有用。”

秦淞颜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了恐惧。

“我现在只想走,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

老郑没有回答。门一声轻响,他应该是又进屋了。

秦淞颜双手捂住脸,浑身微微发颤。说真的,我觉得她很可怜,很凄楚。

也许她一开始真的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没有料到面对的这群人会如此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被困在这里。

明天会怎么样,不知道。

晚上,下雨了。

雨点唰唰啦啦地敲击在屋顶上,有些失修的地方开始往下滴水。

我听见隔壁关着刘洋的房间传来钝器殴打的沉闷响声,还有惨叫声。老郑的手真的黑,每天都要折磨刘洋一次。我没有再见到过他,我也不敢再看见那张被打得全无人形的脸。

那个晚上,我不知道老郑对秦淞颜做了什么。我听见门外她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在绵绵不断的雨声里,显得有些瘆人。

天还会亮吗,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间门被打开。一只手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是桑托斯的手下之一。

“跟我们走。”

我被蒙上眼,接着,被推搡上一辆车。

这是闻卿被绑架的第二天晚上。

所有同事的jg神都很紧张,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有事的话轮班回公寓。筹来的钱都锁在财务的保险柜里,还雇了一辆防弹车停在车库。

晚7点,我接到了罗德里格斯的电话,他告诉我,今晚他的人去找我,给赎金安装定位设备。

我给张总监打电话,让他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们到了没多久,行政小陈也气喘吁吁跑进会议室,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最后两万。总算是齐了。找一个华人餐厅的老板借的。”

80万美元现金,一叠叠绿票子,满满当当地码在保险柜里。

我拿出一叠揣进口袋,吩咐张总监把保险柜和办公室都锁好,准备好能够装下这么多钱的行李箱,然后,坐在公司门口ch0u烟,等罗德里格斯的人。

8点钟,他们准时出现了。我以为这场景能跟美剧似的,大家也是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结果是两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格子衬衫的技术宅,一人手里还拿了个热狗,显得也不是那么严肃。

我想,或许我也该放轻松点儿。

安装定位设备的过程也没那么复杂。一枚像是小芯片的东西,埋在那一沓美金里。

他们走后,我把那一沓美金放到皮箱的最下层,然后一层层把钱放好,给那个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钱已备齐,请告知交接地点。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另一个号码。

“钱筹齐了?”

“是的。你说交接地点吧。”

“好,今晚11点,在5号高速公路至塔奇拉县的出口处交接。如果你们带警察过来,就抱歉了。”

“我们没有报警。但你们必须保证闻小姐的安全。”

“少废话,11点准时到。”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跟使馆通了话,告知大使和参赞现在的情况。使馆的意思也是人员的安全第一,尽快完成交接。

我让行政主管召集了所有同事到会议室。大家知道要去送赎金,神情都很凝重。这种事,没有人会愿意去的。

“我开车去送赎金,但是需要一个同事跟我一起,以防万一,可以第一时间联系上家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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