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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范雎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对面那孩子,燕国公子丹?

历史上记载,公子丹的确在这段时间,被质于赵国。

七八岁的小正太一个,范雎心道,可惜他的相机没电了,不然非得拍上一张,将这个时期能遇到的历史人物拍个遍,搞一个人物集出来,多有意义。

范雎对对方头上那戴着的冠也颇为感兴趣,对赵政问道:“地母器皿?”

他记得在邯郸城外遇到过一个刚从地底出来的队伍,他们拖出来一青铜大球,其他人也称为地母器皿。

范雎原本以为,地母器皿就是从地底挖掘出来的器物,但现在看那公子丹头顶能喷火的火冠,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更像是一种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未知文明的科技。

赵政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就像他被质于赵国,同时还抵押上了秦国地母器皿中秦国八镜子中的透骨镜一样,燕国派遣子丹来赵,同样也带来了他头上的火冠。

“他这件地母器皿十分出名,名地母金霞冠,曾出现在商周之战的战场。”

不像他的透骨镜,赵国人说,他的透骨镜什么用都没有,一点诚意都没有。

什么啊,他的透骨镜里面有神仙!比别人的都厉害。

赵政的三言两语也只是说了点他能理解的皮毛,也没能将地母器皿到底是什么说清楚。

范雎心思一动,想了想,回屋盛了一碗豆花,打好调料端了出去。

递给旁边门口的高冷小孩:“多有叨扰,以一碗“长寿玉膏”以示歉意。”

公子丹都愣了一些,七八岁的小孩,却皱着眉,在深思什么。

这人就是市井所传的,秦国来的仙人?

他燕国和秦国也不和睦,两质子府虽然临近,但从未有过多交集。

对方突然莫名其妙地来招惹自己燕国,这是为何?有何目的?

无论如何,那碗里如同玉砌的柔软的块状食物从未见过的剔透漂亮,真的是用玉熬制出来的玉膏?食之能长寿?

只有仙人才吃过?

公子丹反响了半天,这才接过,旁边的仆人一个劲使眼色也没管。

虽然同为质子,但这燕国公子明显日子好过得多,旁边仆人都好几个,当然看上去像仆人,实则可能是幕僚护卫之类,不然一个仆人可不敢乱作干涉。

范雎心道,这小少年还挺有趣,小小年龄心思忒多,比他想着送这一碗豆花时的心思还多。

这时,燕国子丹开口,独特的这个年龄的公鸭嗓子:“作为回礼,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我燕国刺客闻名天下,你如今带着养马和强民之法觐见赵王,无论真假,我燕国刺客必在你见赵王前杀你。”

说完掉头进院,关了门。

范雎:“……”

这消息着实惊人。

但立马范雎就反应过来,这小少年吓唬人,这里是邯郸,赵国邯郸,燕国刺客再厉害,也不可能肆无忌惮。

燕国人都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想要行刺杀之举,赵国人会不知道?

不要以为赵国最终被秦国灭了,赵国上下就全是草包。

这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辈出的年代,那些响绝历史的人物,一大半都出自这个时代,这是一个冰冷但璀璨的时代,大智慧者不知道凡几,面面俱到的聪明人比想象的还要多,而这其中一大部分,就养在赵国的宫廷之中。

至少,在自己面见赵王前,赵国人绝不会让他国刺客杀了自己。

至于觐见赵王,估计需要一点时间,赵国人得查清楚自己的来历,但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查到范雎的来历。

范雎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这大门此时就跟六国的关系一样。

耸耸肩,回去。

燕国质子院,几人正围着那碗“玉膏”。

无论从质地,颜色,品相,着实太像想象中的玉髓了。

有人拿出了试毒的工具,并亲自试毒。

一会儿后,公子丹用箸,也就是筷子,夹着一块白嫩的玉膏,沾了一点调料放进嘴里。

细嫩,爽口,加上酱油茱萸等的味道。

能不能让人长寿他不知道,他这么小年龄试不出来,但肯定是一道从未见过的美食。

恩,仙人才能吃到的玉膏。

一碗豆花,还得几个人试毒,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公子丹几筷子就没了,独剩下一空碗,然后……

然后院子中架起了锅,公子丹将一块玉丢进了锅里,不就是玉膏,他也能熬。

范雎那里,赵政的整张小脸都差点捂进了碗里,比豆饭好吃多了。

又香又嫩,入口即化,加上调料的刺激,味蕾完全被打开。

其实,一道家喻户晓的美食,能够流传至今并广受好评,肯定有它的道理。

范雎沉思着,现在一穷二白,以后的生活得想办法打点好,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带着赵政返秦。

有赵政他爹逃回秦国的先例,他要偷偷带着赵政离开邯郸,估计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古代的路况如何,不用想都知道,没有任何金钱和人脉,还带着一个孩子,餐风露宿,即便能逃出邯郸,也多半会饿死或者病死在回秦的路上,这可时代,哪怕是伤风感冒,都是有可能要人命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半路被抓回来,那下场估计就有些不妙了。

范雎嘀咕了一句:“进城难,想要出城更难。”

“既然自己带一个孩子回秦万难,那么……”

“就让秦不得不来接自己和赵政回去。”

但怎样才能让秦国上下,马不停蹄地,迫不及待地来接人?

这个时代少年的样子

怎么归秦?怎么让秦国人主动来接人?

范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当初秦国异人抛弃赵政独自回秦,或许秦异人一开始会愧疚,会懊悔,但当他真的回到秦国过上公子本该过的生活后,赵政就成了他人生的一个污点。

他或许并不想再提及他在赵国抛妻弃子私自逃离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未必就那么想见到赵政这个时刻都会提醒他,他曾经都干过什么为了逃命自私自利事情的存在。

范雎心道,想让秦国主动来接人,万难,如果连赵政的亲生父亲都不那么希望他回秦,就别说其他人会为一个陌生的孩子提出这样的请愿了。

那么,得想一个让秦国人,秦异人都无法拒绝的来接他们归秦的办法。

这其中参杂了大国博弈,普通的办法可能行不通。

范雎不由得看向旁边燕国和其他六国的质子府。

质子府修建的位置都在这一条冰冷的街道上。

各国抵押质子是一种传统,商周时期,各路诸侯抵押在商的质子据说有八百数之多,算是一种政治平衡的文化,现在这种文化一直在延续。

范雎心道,方法不是没有,但如同走悬丝,一个不小心就坠死在大国博弈的洪流之中。

这个世界的智者太多,太多的运筹帷幄的军事家政治家,在这些人面前,范雎自认为不过是一只渺小的不起眼的小虫子。

他唯一能依仗的,不过是脱离时代的一些见识和站在巨人肩上的一些成就,以及对历史脉络的一些了解。

但了解不一定就能适合和生存,滚滚洪流之中,任何人都是蚍蜉。

所以他接下来的小心思,真的能骗过这些一生都在和各国博弈的智技超群者们吗?

范雎继续清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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