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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真是…活该。

老国公如今是个闲散人,除了日常去后院看看自己的几个姨娘,便就是去军中友人的练武场切磋切磋,亦或者一时兴起踏马飞驰去京郊大营里点个卯。

对于内宅之事,他自认一家之主,向来不管,除了当年华姨娘与冯氏龃龉,不得不分出一二三,也只有那唯一一次。

所以当他那个向来与谁都不亲近的孙子猝然来詹窥院寻他,老国公想了是求官之事,想了是求师之事,想了是自己那个文臣儿子逼来的,独独没想,是为新妇来说情的。

“你再说一遍,你来这找我这老匹夫做什么?”

站在案桌下首的人,一个不落地又重复了一遍杨氏千叮咛万嘱托的那四十个字。

“杨氏家中姨娘身子孱弱,又有妹妹说亲在即,她自知有错,已真心悔过,孙子想求祖父解了杨氏禁足。”

老国公哪里是没听清,他是要听解释,是要说前因后果,可这孙子就是这死性子,这般多年了,也是他看着过来的。

只好吹胡子瞪眼,问一句,让人答一句。

“谁关的禁足?”

“祖母。”

“那便找你母亲去说情。”

“母亲也需禁足。”

“她禁什么足?”老国公拧眉。

“祖母因母亲摔了屋内的瓷瓶,又苛待杨氏,让孙子病重跪祠堂,而罚了母亲晨起立规矩,其余时间禁足,还不知何时出来。”

“那此事也该你祖母做主。”

老国公不满冯氏作为,可让他去插手内宅事,更是难上加难,只是他不知晓,原来这老二媳妇这般会折腾,还是自己的亲婆母,亲儿子,亲儿媳,果真高门大户出来的女人都是不好相与,心思深沉之人。

当初给九孙子娶了个小户之女,如今看来并非坏事,这些年他受够了冯氏白眼和冷待,他不懂她,她也不懂他,一对怨偶,实在难看,若非先帝拉郎配,他如何也是瞧不上冯氏的。

“祖母不点头,已是求了许多日。”

“那便再忍忍,左不过才半月,耽误不得什么,你也是,怎得学的如妇人一般斤斤计较,没骨气,不像个男人。”

明明记得娶妻之时,还曾夸他有男子气概的吕献之:……大概,祖父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吧。

杨灵籁见着人垂头丧气地回来,并未多么失望,只是意料之中罢了,像老国公这样能办出嫡庶分账不分家的,足以看出本人就是个混不吝的军痞子。

吹一吹枕边风,高兴了就能给你荣宠,不高兴了便能连你失的孩子都不当回事。

吕献之回来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与杨氏说,祖父他拒了此事,可见到了人却只会远远地摇头,踌躇不敢过去。

却见杨灵籁猝然在檐下朝他招了招手,尽管知晓法子失策,也一点不见丁点失意的模样。

待二人坐在桌前用膳,连吃了几日药膳,如今换成平常饭菜,两人的筷子都慢了许多。

吕献之放下了碗,突然问她,“祖父不愿出手,是不是我……太不会说话。”

他一直知晓自己性情太过木讷,寡言少语,便是想好好与人说话,都带些不好听的意思。

她让他说的那些话,必然是对的,祖父当时也确实是对祖母行径有了芥蒂,却还是没顺着他的话答应下来,怕盖因他没能多说两句,才失了先机。

这是在怪自己?

吃的正香的杨灵籁见人可怜地垂头丧气,拿帕子擦了擦嘴道。

“三娘从不做无准备之事,郎君要做的已然是做到最好,至于其他,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当时郎君出了院后,三娘便叫盈月去找了华姨娘,只是,不知她会帮,还是不帮。”

“你觉得……她会帮?”吕献之反问。

“三娘是觉得会帮,不过郎君也知晓华姨娘与祖母的纠葛。”杨灵籁喝两口碗里的酸汤,好似整暇得看人。

“母亲说过。”

在他年幼时,王氏还没逼他逼的太过,只是常常叫他前去背书,那时院子里的人来禀报些什么,王氏听了之后会骂什么,大概他都能听着。

而华姨娘在其中一直名列前茅。

大概是因为那时三伯父还未娶妻,三伯母还未进门,婆媳间比之大伯母多些亲近,同仇敌忾是一同不满华姨娘管家之事,且处处得祖父宠爱偏颇。

如果现在再来排排坐,估计祖母已然成了母亲心中怨怼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见杨灵籁神色含些探究,他又多说了几句。

“东西院分账之事,祖母容忍了,概因当时祖父前去不知争论了什么,不曾吵过所以理亏,华姨娘的孩子,或许与祖母当真有关。”

“未必是真的,母亲入府时,华姨娘已然执掌西院,如今府中老人那也有传言是祖母所做,可终究只是传言。”

杨灵籁细想下,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多大。

“祖母那种性子的人,出身书香门第,会诗词歌赋,比一般女子多些旁的向往,与祖父之间愈来愈僵,定是因为二人是真心不合,且都不愿为对方屈服,她也比一般人都要更敏感多疑,所以对华姨娘下手,实在不理智。”

吕献之被分析地一愣一愣的,已然是只管点头,他虽不知其貌,可只凭几十年相处,祖母也的确不像那种手段利落,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

杨灵籁吃好,没继续说下去,反倒是走到人身后,将下巴抵在对方肩颈,低低问道。

“郎君,若当真华姨娘无辜,换作是你,你会与华姨娘一处,还是选祖母?”

“你…先坐回去。”吕献之面红耳赤,言语慌乱,没了刚才的沉着模样。“好好说话。”

“我没好好说话吗?”她伸手从脖颈前侧逐渐往上, “郎君,你的脸好红,好烫。”

吕献之阖了阖眼,抿着唇祈求,“别闹了,既是说正事,不该这般。”

杨灵籁从他话里听出几分妥协,又觉得逗的人多说了几句话已是极为不错,便心情好地站直了身,却没回去。

“好啊,那郎君就公事公办的回答三娘的问题。”

“此事不是我选,你问我无用。”

杨灵籁觉得他今日话里有话,试探问了句,“郎君意思是说,三娘选什么,郎君便认什么。”

“是。”吕献之不想再胶黏地纠缠下去,果断点了头。“不是你说,夫妇一体…”

这次轮着杨灵籁错愕,“我是说夫妇一体,可你说,就不对了。”

“吕献之,你该不会,该不会……”

“不是我说,是你说,我只是重复。”吕献之红透了耳朵,梗着脖子反驳。

“哦,行吧。”杨灵籁没再自作多情,她也觉得吕献之不是真心想与他做夫妻,毕竟她太知晓自己多么混账了,谁愿意做受虐狂。“这事略过去。”

“既然你决定听我的,那就这么定了,咱们站华姨娘这一边。”

一锤拍板,不带丝毫犹豫。

吕献之脑壳没转过来,华姨娘,他们战队华姨娘扳倒自己祖母,然后压制母亲,抢了祖父爵位,最后和五房一起相亲相爱?

为何听起来,这般惊悚。

“之后华姨娘与祖母必定挣得血雨腥风,两败俱伤,你我二人得渔翁之利,捡了管家权,再来个黄雀在后,踢掉五房,祖父不得不分家,爵位落在你头上,此计绝妙。”

说完,杨灵籁猛地拍了下手掌,吓了吕献之一跳,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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