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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转得她有些头晕,忽然之间,视线停驻在水雾迷漫的喷泉对面路边。

男人长身玉立,站姿从容矜雅。

是他!

少女下意识地往前跑了好几步,红色裙角飞扬起热烈弧度,然而下一秒,却见朝徊渡上了路边新一辆双层敞篷巴士。

檀灼原本明亮灿烂的眸子一下子暗淡,着急喊道,“朝徊渡!”

巴士启动前。

朝徊渡的身影出现在第二层,他坐在檀灼之前坐过的前排位置,举起手上淘来的复古拍立得相机,对着她拍了张照片。

男人轻轻地说了句:“圣诞快乐。”

“宝贝。”

而这边,檀灼终于反应过来。

同一时间,举起被她攥紧的手机,快速打开拍摄模式。

模糊光影下,画面定格在男人朝她勾唇一笑。

殊不知,这是他们未来一年半的时间里,最后一次见面。

以照片的方式。

而为彼此拍摄下的照片,支撑着他们度过未来493天的分离。

檀灼站在路边,远远望着那辆红色复古巴士消失在车流之中,有些茫然。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群,微风一吹,她觉得有点冷了。

就在这时。

一道慈和的女性声音响起,“小姑娘,你落下了东西。”

“我没……”

檀灼下意识侧眸,入目是一双苍老的手捧着精致的芍药陶瓷杯子,里面插了一只鲜艳的红色芍药。

路边卖花环的老太太继续说:“是一位来自于神秘东方的年轻男士说,你不小心落下了东西,让你收好。”

她接过,喃喃道:“是我的。”

“谢谢。”

而后便要捧着陶瓷杯子离开。

又被老太太喊住了,“等一下,低头。”

檀灼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话,礼貌地弯腰,“你……”

只见蓝眼睛的老太太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编得漂亮精美,主为芍药的花环,戴到了红裙少女的头上。

她说:“那位年轻人跟我学着编的,说要送给他的太太。”

“我问他,那你太太在哪里?”

“他说,鸽子广场里最漂亮的红裙子女孩,就是他的太太。”

暖意融融的阳光照在檀灼和头顶的花环,越发衬得她乌发雪肤,美得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瓷器娃娃。

直到女孩眼波流转,一下子便生动起来。

后来,檀灼请老太太帮自己拍了张戴花环的照片,发给了朝徊渡。

朝徊渡没有回她。

然而。

等檀灼回到别墅,打开与朝徊渡的聊天页面,准备好好回味一下他下午给自己回复的那几条消息。

之前在广场她太着急,都没有细看那张合照。

朝徊渡给她拍照的时候,拍得都很美,但是自拍技术真的堪忧,像是随手拍下,幸而他骨相过分优越,根本没有死角,无论哪个角度都俊美出尘。

仗着颜值乱来!

而她的背影在照片里却格外有氛围感,微风一吹,编进乌黑发间的红色发带与红裙一起飞舞。

仿佛,这就是他眼里的自己。

随便一拍,都是美的。

檀灼唇角翘了一下,点击保存。

微信页面自动刷新时,忽而发现男人原本系统自带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她戴花环的照片。

其实那张照片拍的并不好看,不是檀灼不好看,是构图,光线。

但戴着花环的少女沐浴在烈日之下,红唇弯弯,比太阳还要灼目璀璨,像是无意中闯进异国他乡的花仙子。

朝徊渡头像换成一个明艳灼灼的花环少女,这件事在圈子里引起不轻的波澜。

起初朝徊渡换id时,大家以为这位被盗号了。

现在又换头像。

不对劲,太不对劲。

临近年终,朝徊渡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某次酒局结束,有做传媒的客户试探着问:“朝总,您头像上的女孩有兴趣签公司吗?”

“我旗下一个娱乐公司,最近正在做一档选秀节目,保证让她c位出道。”

朝徊渡淡淡笑了声,“怕是要辜负徐总厚爱,我太太志不在此。”

徐总:“您太太是?”

朝徊渡不疾不徐地起身:“我太太是一位古董鉴定师,从国外回来便要组建自己的团队进入古董行业。”

“若是徐总有这方面的业务,倒也可以推荐推荐。”

徐总连忙跟着站起来恭送:“自然自然。”

“我最近刚巧对古董很感兴趣,届时还请朝总引荐一番。”

就算没兴趣,从今天开始也必须有兴趣!

崔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到自家上司不务正业地给他太太拉客户。

自从boss生日那天,他感觉boss变了许多。

尤其是对待太太的事情上,平安夜之前,boss从不提及,无论私下还是酒局,仿佛对于太太的离开混不在意。

然而,从a国回来后,boss开始毫不避讳。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太太拉个大客户。

这位旗下娱乐公司无数,签了不少大腕,徐总说请朝徊渡引荐,可不单单是引荐他自己,还有众多艺人,都是未来古董行的优质资源。

毕竟,买得起古董的客户群体,更偏向于有钱人。

回泰合邸的途中。

崔秘书从后视镜瞥了眼眉目倦怠慵散的男人,欲言又止。

朝徊渡半阖着眼睛,薄唇微启:“有话就说。”

崔秘书咳嗽了声,脑子一抽,问道:“您最近好像经常提到太太,是想她了吗?”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崔秘书想要自掌嘴巴,他真是脑子抽了。

竟敢去打听boss私生活。

朝徊渡没生气,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拍立得照片,特意塑封过,以免不小心弄脏或者弄湿。

干净的指腹慢慢摩挲着上面一抹红裙。

隐约能看出照片上红裙少女失落的情绪。

最初与檀灼分离回国那段时间,他习惯性地命令自己伪装,伪装不念她不想她,不被任何人看穿。

而现在突然意识到,那些他年少时忌惮的人全都不再是威胁,那他又何必伪装。

足足三四分钟。

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男人磁性沉敛的声音。

他说:“想。”

晚上十点。

朝徊渡洗完澡后,不着急去床上休息,反而走到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尘封许久的冷水澡记录册。

与檀灼分开是9月中旬,他记性很好,从独自回国的第一日开始往下边回忆边记录。

9月16日凌晨3点,与灼灼分开的第一天,整夜未眠。妄见灼灼。

9月17日凌晨1点,与灼灼分开的第二天,依旧不适应。妄见灼灼。

9月18日晚11点32分,与灼灼分开的第三天,房间里的荔枝玫瑰香淡了,我用灼灼的沐浴精油洗了个澡,难得睡了2小时,醒来发现她不在,再难以入眠。妄见灼灼。

……

10月28日……心理医生开了点药,终于可以睡一整夜,但医生说不能多吃,会成瘾,好奇怪,明明正在戒断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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