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 第39节
萧昭业虚弱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佛祖在世,菩萨心肠,可惜你渡的不是人,是鬼,无论你本意如何,事到如今,又有何意义。”
宋令抹了抹眼睛,心中已有计较:“宋和要留你换田凤仪,他虽不会拿你换我,但是我若能换田凤仪,他或许愿意一试。”
萧昭业猛地一震:“你可知你将要做什么?”
她知道,非常清楚。
她也不想和田凤仪去换,且不说她在萧昭文跟前她有没有这个脸面,就算勉强有,她也不想换田凤仪。
可如今,因她一念之差,枉送那么多生命,她又能拿什么去弥补。
“萧昭文会不会用田凤仪换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宋和觉得我很重要,这就够了。”
“他若不换你,宋狗岂能放过你;他若换你,你这些年躲躲藏藏所图为何!若是为了救我,大可不必,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与皇兄宿来亲厚,即便他不看兄弟情,我母妃家族那边也断不会将我性命置之不理,你现如今跳出来只会将事情搅和的更复杂,安心待着吧,我最多再多受几日皮肉之苦,宋狗也自是不会杀我。”
“我不是为了救谁,只为了问心无愧。”
萧昭业有气无力一笑:“你换了就问心无愧了?你历来没心没肺,以后该怎么活就还怎么活,仍是做你自己便好了,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此次行军,我大意轻敌未做提防,至此境地,也是罪有应得。”
宋令眼眶又开始泛酸:“你怎知我没心没肺,我心思多着呢。”
他低声说:“离开延平,回丰都去吧,以后做人做事低调一些,也能过些安稳日子……”
宋令听不得他说这些,就像跟她交代遗言似的,刚刚不是还自信满满盛齐皇室不会置之不理吗?是否他也同样觉得凶多吉少……
宋令不敢再继续想,也不想继续听:“别说了,不需要你说,我也会走的。”顿了一顿,她又道:“小时候你欺负我,如今我出卖了你,让你狠狠吃了一遭罪,你我恩怨算是扯平了,以后再见,就是朋友了。”
宋令以为他会反驳,会骂她几句,最起码也会说怎么可能扯平,他糟的罪可严重多了,但他只是“嗯”了一声。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好像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完了,她似乎真的该离开了:“我便走了……”
他并未回答,应是默许了。
宋令转身走了两步,听他轻道一声:
“宋怜……”
她未回头。
又听他说了一句。
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像是真实的又像是幻听。
她不知为何,竟是内心一颤,乱了步子,急速的离开了。
子时城门一开,宋令出城,便快马加鞭奔了沐杰营地。
沐杰见她归来,虽未觉得意外,口吻仍有嘲讽之意:“你可是见识到你救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她对此浑不在意:“萧昭业命悬一线,你需尽快拿我换萧昭业。”
沐杰冷笑:“我岂能不知阿业落他手里能有好?就你?如何换?”
“你应知皇上绝不会拿田凤仪换萧昭业,而我和皇上有婚约在身,我逃婚在先,后来他在夜宴图上看到我,便冒险去晋阳寻我,我不知道我能否比得上田凤仪在他心中份量,但我知道我在他心中一定有份量,你尽可放手用我一试,只要你能说服宋和。”
沐杰听得面露惊色,也有疑虑。
宋令见他有所怀疑,便道:“宋和若拿我换田凤仪,我俩皆为萧昭文妃妾,二选一仍可一博,比拿萧昭业强多了。”
“我若如此拿你换阿业,他会怪我的。”
“谁怪你?萧昭业?他怎会怪你!我出卖他,他恨我尤不及,如何会怪你?我只恨我自己害了诸多无辜生命,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大不了和宋和一同赴死。我俩祖宗是一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倒时候见了宋氏祖宗且得理论一番我二人恩怨呢。”
沐杰听得一时无语,而后缓和了态度对她道:“你且休息,我去安排。”
这章写的太仓促了,写的不好,但不知道怎么改好,自己读完也没有好的想法,那就这样吧
我手中还有四万字存稿,预计再码四万字,就该完结了。
特大消息:昨晚,就在昨晚,小萧子的结局我才真正定下来,也码完了,但我不知道在后面几章节我会不会临时起意给改了……
今天码徐都那一章节时候,我自己眼泪流得哗哗的,我读了四遍,掉了四次泪,不知道将来你们读到那一章会不会感同身受,如果你们没有,那我写作功底真的十分有问题……
第33章
封喉
不知沐杰在宋和面前是如何夸大其词的,宋和竟真的同意拿她换萧昭业了。
换之前宋令对沐杰道:“万一萧昭业发现用我换他,要闹起来你可有对策?”
沐杰回道:“还需你提醒,我早就和宋和谈妥了迷晕了他再交换。”
“迷晕?宋和哪里有这么君子,肯定会将他打晕的。”
“打便打吧,左右最后一次了,以后想打也打不着了。”
……这,真是萧昭业自小便跟在身边的挚友吗?
二进延平城,宋令竟是一舒连日来的郁悴之意,内心十分舒坦,亦十分通畅。
她生平从未害人,阴错阳差害了萧昭业和其将领士兵,食不下咽,寝也难安,如今她要以命去博忽的就心中释然了……
看来当年她在雀州城内被相熟之人称作宋小善人,绝非浪得虚名。
宋和再见她却态度大不相同,连连惊叹,看她就如同看宝物一般:“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
得看多早,要是昨夜说了,她估计就和萧昭业结伴去换田凤仪了。
更早?
她若不是亲眼看到萧昭业的惨样,可能也就不说了。
他又激动道:“你竟是萧昭文青梅竹马,还是他太子时期的侧妃!公主竟是替的你的位置!”
虽说,宋和对田凤仪的执念已经颇有些疯魔了,他说的这几点不深究的话,倒也尚算事实:“还未成侧妃,我父亲怎会让我嫁入盛齐皇室,诏书一至,我便逃婚了。”
“萧昭文真的曾亲身去晋阳寻你?不是诓我?”
“真的,去寻我不假,也差些将我带回徐都,只是寻我之时见着了田凤仪,就……,又看上她了。”
如今宋和赌注皆在她身上,是以十分看重她:“你不需妄自菲薄,你与萧昭文多年的感情,岂是公主比得上的。”
她才不妄自菲薄,她还恨不得萧昭文看不上她,不换她呢。
“表叔,我今日不得不说你两句,你对田凤仪便一口一个公主,听着甚为敬爱,其实我才是如假包换的咱们大宋国的金枝玉叶,你是否对我也应尊敬一些。”
“宋国都亡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能算的上公主。”
“嚯!表叔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咱大宋是亡了,那未晋不也亡了吗,我若不算公主,田凤仪又算哪门子公主哩。”
“她永远是我心中的公主。”
“哎,这就对了嘛,她也就是你心里的公主,那在你心里想想就行了,且别公主公主的对外人道,听的别人十分不得劲。”
千算万算,万万未想到萧昭业出城第二日傍晚,便开始激烈攻城。
宋和带着宋令登上了城墙,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萧字大旗,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