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屋内扑鼻的茶香,在寂静中肆意蔓延。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后,莱亚打了个响指:“山,你果然了解我。”
他脸上绽放出笑容:“来中国之前我们做过调研,除了你们,没有别的公司能接下这个项目。你们能够合作,省去很多麻烦。”
也少了很多钱:)
“不过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接二连三收到对你们不利的消息,这让我们对你们后续的工作感到担忧。”
宁丞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谢秋山也道:“小鱼小虾,掀不起什么风浪。”
“og,两位真是太帅了。”莱亚捧着脸作花痴状,“既然这样,改天我们谈一谈吧。”
拉扯了几日,终于听到了这句话,谢秋山长舒一口气,笑道:“随时。”
莱亚笑嘻嘻地把饮料喝完,伸了个懒腰:“今天的正事谈完了!我们去做点快乐的事情吧!山,我想请你看电影。”
“……”
莱亚明着暗着说了那么多骚话,行动上却是头一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谢秋山有一瞬的为难:“我还有工作。”
莱亚笑道:“是周末啦,我的朋友参与了这部电影的制作,邀请我们团队去观看首映礼。”
见谢秋山还在犹豫,莱亚看着宁丞说:“宁先生,你也要一起吗?”
宁丞正黑着脸喝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秋山,谢秋山没有立即拒绝,那多半是会去的。
他呵了一声,笑道:“莱亚先生邀请,怎么能不去。”
“山?”
莱亚叫了他一声,谢秋山瞥了宁丞一眼,点点头说:“恭敬不如从命。”
把莱亚送回酒店,谢秋山乘着宁丞的车回家,他开着副驾驶的窗户,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了起来,吹得他双眼发干。
宁丞忽然把他的窗户往上升了升,问道:“谢秋山,如果我不在那儿,你是不是就答应他了?”
谢秋山没转头,望着窗外的河流,说:“可能吧,毕竟是客户。”
宁丞没由来的感到憋闷,把自己那边的窗户打开,呼吸着急速流过的空气,道:“万一那家伙邀请你做别的事情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秋山关了窗户,打量起宁丞。
宁丞说:“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能拿下,不需要你去献身。”
谢秋山握紧了拳头,差点压制不住火气,“宁丞,就算你恐同,你也没必要看谁都是同吧?”
“我……我又没说你是同。”
“你对莱亚这么大的敌意,不就因为他喜欢男人?我理解你的担心,但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谢秋山的语调稍稍激动了些,落在宁丞耳边就成了惊天巨雷,砰的一下,炸的他理智全无。
“我什么时候管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管你?”
“现在。”
车辆缓缓停在路边,宁丞攥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暴起:“我那是担心你,你既然知道莱亚他是gay,茶馆里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你不也没有拒绝吗?”
“他有兴趣的是你又不是我。”
谢秋山冷笑道:“他对我有兴趣,我答应他看电影就是主动献身了?我看完电影就会去跟他上床?”
宁丞瞳孔猛地一缩,被“上床”两个字刺激的不轻:“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是,你恐同,眼里容不得沙子,同性恋在你面前追个人都是十恶不赦。”谢秋山打开车门,在宁丞错愕的神情中迈出半条腿,“就算莱亚真的喜欢我,那也应该由我来拒绝,而不是被你以恐同的名义偏见歧视。”
“我以为你至少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
“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谢秋山关上车门,玻璃下宁丞的神情懊恼又烦躁,没等谢秋山打开手机,宁丞从另一边下来了。
他把车钥匙塞给谢秋山:“你开我的车回去,我打车。”
“不需要。”
谢秋山想把钥匙还给他,宁丞撒腿就跑,一眨眼就跑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迅速打上车,在原地来回踱步,余光里谢秋山还在盯着他的方向,宁丞心里烦极了,为了谢秋山的话,也因为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谢秋山曲解他,但他又无可辩驳。
在谢秋山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他因为恐同才对莱亚充满敌意,但他不是。
但每次看到莱亚用那种满怀喜爱的眼神盯着谢秋山,谢秋山还要对他笑,宁丞的心里烧起一股无名怒火,四处冲撞,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发泄口。
出租车来了,看着宁丞钻进去,谢秋山也回到了车内,盯着车后身消失在拐弯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他不想把个人情绪代入到工作中的,对宁丞也好,对莱亚也罢,他不过是想让这场合作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
莱亚说话直白,但很有分寸,该有的礼数半点不少,合同上也绝对不会做出让步;
宁丞完全像失了智一样,有些瞬间几乎把不满摆在了脸上,如果让莱亚知道他恐同,难免会心生芥蒂。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当个正常人呢?
这操蛋的世界。
谢秋山把宁丞的车开回了公司,参加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向顾千谕汇报了项目进展。
和上次见面相比,顾千谕情绪稳定,这段时间不仅签了几个重要的策划案,没有推给谢秋山,会议上也能认真听谢秋山讲话了,还能发表一些正常的评价。
可喜可贺,他老板好像觉醒成功了。
谢秋山沉闷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会议结束后他留了下来,询问顾千谕接下来的打算。
他现阶段的任务是拿下版权,目前已经看到了曙光,后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研发测试过程,谢秋山起了让贤的念头——有宁丞在身边,他很难不把个人情感带入到工作中。
顾千谕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晦朔不明:“秋山啊,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你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准备,除了你公司没人能胜任这个项目。”
他觉醒了,人正常了,说话都有点像他爸了。
谢秋山有点想笑,但是想到路边和宁丞的争吵,又把笑意压了下去:“我可以进行指导工作。”
“这件事能拿下版权再说吧。”在打马虎眼这件事情上,顾千谕也是深得顾兴超精髓,“有件事情你要想好,这个项目是公司目前最大的项目,等这个游戏正式上线,你的身价就不仅仅是副总了。”
这是顾千谕的公司,难道还能让他当总裁不成?
对顾千谕画的大饼,谢秋山没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先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
从公司回来,谢秋山直接把宁丞的车开回了小区,宁丞给他发消息问他去哪儿了,谢秋山也没回。
结果对方直接打来了电话,语气强硬地问:“谢秋山,你在哪儿?”
谢秋山听的心烦,回道:“在家。”
“哦。那就行。”
宁丞的语气忽然软下来,沉默了几秒。
听筒中传来对方沉重的呼吸声,谢秋山问:“还有事?”
“没事了。”宁丞挂断了电话。
谢秋山对着电话出神,他把小橙子捞进怀里,摸着对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