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他都说了那么狠的话都没让宁丞放弃这个念头,甚至有种愈挫愈勇的架势。
谢秋山捂着自己跳的不太正常的心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没有明确的限定,男人女人只要喜欢就好,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从前对宁丞没有丝毫越过友情的感情。
宁丞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熟悉的人,虽然有些时候讨人厌,但也给了他很多快乐。
他没有朋友,他太孤独了。
他喜欢和宁丞在一起的时候,这让他有种实实在在地活着的感觉。
就像就处在寒冬中的人遇到一个有暖炉的小房间,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
原先只是借他的热度取暖,有了性的关系后,心中的天平就有了倾斜,产生一种容易让人混淆的依赖感。
刚才在宁丞的家里,谢秋山其实有一瞬的动摇,他太需要一份稳定的关系来充盈空荡的内心,宁丞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对宁丞不公平的,寒冷的时候借火炉取暖,天热起来了呢?
如果他以后有了很多的朋友,内心不再孤单空荡,又遇到了让他心动的人,宁丞又该怎么办。
宁丞这种在感情上一片白纸的人,不能在他身上浪费真心。
隔天,宁丞抽出时间来陪他去了一趟班厦家里。
保安看到他们来了两个人,打了个电话便把他们放了进去,谢秋山行驶在绿树环绕的高档别墅区,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个小心眼的老头。
难为他就算了,害得宁丞也跟他一起遭人白眼。
谢秋山余光瞥一眼副驾驶上的宁丞,发现他笑得一脸开心,正在往中央后视镜上挂紫檀木的平安吊饰。
中午谢秋山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带了个盒子,谢秋山还以为他也准备了给班厦的礼物,刚想说不用,宁丞就钻进了他的副驾驶,摆出盒子里满满的车载摆件和吊饰。
“你这些是给班厦的?”
“是给你的。”
宁丞把一个小花盆摆到仪表盘,仔细地调整了位置,确定它不会挡到视线后,就开始摆弄吊饰。
谢秋山也不知道他买了多少,总之他已经这样换了一路,都不带重样的。
换完还要问他:“你喜欢哪儿个?”
“都挺好。”
谢秋山满脑子想着班厦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完全没了思绪。
“那就这个吧。”宁丞把那个紫檀木的留下,剩下的放在副驾驶的下方,“你如果想换别的了,就自己换。”
谢秋山:“今天不是我生日。”
宁丞:“我就是看你的车太空了,想添点东西。”
他伸手拨了拨那朵会摇头的花,问道:“那你生日是哪天啊?”
“正月初十。”
他是在那天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其实还要更早一些。
“那快了啊,等你过生日我送你好的,这些就当小玩意儿了。”宁丞冲他笑笑,说,“我生日是愚人节。”
本来心情低落的谢秋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生日挺好啊。”
“是挺好的,每次我生日我爸都说我是个笑话。”宁丞的语气轻松,略去了每年生日他爸酒后对他和妈妈的殴打,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和睦的家庭开得玩笑话。
但谢秋山没笑,他知道原著里宁丞的家庭并不幸福,甚至后期为了扳倒宁丞这个反派,突出主角的魅力,还安排了他的父亲出场,把局面搅得一团乱。
他把车停在班厦家门前,用手稳住晃动的吊饰,对宁丞笑道:“你爸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成就,肯定会后悔他当年说的话。”
“……是的,他很后悔。”
后悔到一心想要抓紧他这个被揍到大的儿子,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宁丞的住处,像长满尖刺的藤蔓,死都要缠着他。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爸的骚扰,宁丞也就不会跟谢秋山当邻居了。
宁丞眼底泛点笑意:“明年你会陪我过生日吗?”
谢秋山耸耸肩:“或许会吧。”
两人下了车,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保姆才来开门。
保姆把烟酒搬了进去,谢秋山他们被带到客厅,班厦家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地毯是金黄色,电视柜是白金色,连沙发都镶着金边,顶上的吊灯映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些晃眼睛。
宁丞小声吐槽道:“这老头审美也太差了。”
两人在客厅等了会儿,没等到班厦,倒是他夫人田承先下来了,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银白色的莲花,脸上不施粉黛,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在脑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有种岁月不败美人的温柔与素雅。
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污水中长出的一朵清丽的荷花。
“来客人了,陈姐,怎么不给客人倒水?”
她语调也是柔柔的,像极了上辈子福利院里那位语文老师。
田承坐在两人对面,给两人倒上茶,歉意的笑道:“老班他有事在后花园,还要等一小会儿。”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的。”
对方身上有种温柔的力量,谢秋山的语气也跟着放缓。
其实他知道班厦根本不在后花园,就在楼上,故意躲着他们不见。
班厦为老不尊,但田承却像个温柔的阿姨,同他们寒暄几句,问了两人的名字,亲切地叫他们“小谢”“小宁”。
宁丞在她面前都收敛了许多,像许多调皮捣蛋的孩子遇见班上最温柔的那位老师一样,一直低着头,接水果都是双手去接。
田承和他们聊了十几分钟,班厦才慢吞吞地走下楼来,一开口便是抱怨:“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客人在这儿,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
在人前班厦虽然无赖,但是总端着副架子,骂人都要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阴阳怪气,但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却是颐指气使,听得谢秋山都有些上火。
田家比他班厦强不止一星半点,他怎么敢这么跟田承说话?
面对班厦的刁难,田承没有说话,冷冷地瞥他一眼,对谢秋山和宁丞笑了一下,便转身上了楼。
她走后班厦还是骂骂咧咧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客人面前一点礼数都没有。”
班厦既是在说田承,也是指桑骂槐地教训谢秋山他们。
谢秋山站起身来,语气客气:“班总,听说您因为那天的事情食不下咽,我们特地来看看你。”
“哪有儿的事情,一点小误会,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班厦笑呵呵地说着,满脸的虚假。
宁丞坐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整个人呈现一种舒缓的状态,道:“班总是没放在心上,毕竟班总的心眼就那么点,放也放不下。”
此话一出,班厦的笑容顿时僵了。
“你们来我家,就是要再气我一次?”他捂着心口,咳嗽两声,似乎又要来碰瓷那一招。
可惜谢秋山根本不在意:“班总,我之前说了,你没有既往病史。”
他们今天来也就是走个过场,至于班厦什么态度,根本无所谓。不过看田承的表现,估计已经忍他很久了,连在外人面前都不想装样子。
班厦又重重地咳嗦两声,起身走到客厅的桌上,把他们带来的烟扔到谢秋山怀中:“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把这东西带走!”
宁丞抓起那几条烟,扔回到他身上,挑衅道:“班总刚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