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八)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拿了护士给的体温计,被浸泡在酒精中的物件透着入骨寒意,奚禾用指尖捏住它,看着神色怏怏的妹妹有些漫不经心:她刚刚怎么昏了头,亲了。情绪更复杂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再量一次,我们就去抽血。”手装作很自然地拉开校服拉链,解开脖颈处的一颗扣子。
雪白的胸脯露出一角,一瞬间有些刺眼。带着凉意的手让女孩不自觉地缩了缩,奚禾停在了漂亮的锁骨上,微微敞开的衣领下是少女姣好的双乳。
那天晚上情迷意乱中自己解开了女孩的衣物,像沙滩濒死的鱼渴望海潮,本能驱使她不断贴近,发育中的双乳轻软如棉,倾身磨蹭贴合,靠在少女的耳侧轻喘,舒服得让她贪恋更多。
淫乱的回忆让她蓦然红了耳根,幸好藏在墨色散发后没被发现。
江雪舟仍烧的迷迷糊糊,没注意到姐姐不正常的神色,安全感的缺乏让她跟生病的猫儿一样只想往姐姐的怀里钻。
亮了一下手机屏幕,奚禾顺着锁骨把体温计拿了出来,一看401c,噌的一下拿着温热的体温计起身去急诊室。
医生让带着去二楼抽血,搂着妹妹抽完血,十几分钟的等待后把化验单给医生看,“细菌性感染引起的发烧,先把退烧药吃了,然后输个液。”
医生开了退烧药让她去输液。奚禾跑着去大厅缴完费拿好输液用的药瓶就去找妹妹。
护士像是刚来医院的实习生,握着江雪舟的手左右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血管,女孩清瘦白皙的手腕被拍得通红,奚禾心疼忍不住:“轻一点。”
江雪舟的血管很细,小时候生病也因为这样吃了不少苦。
小护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半睁开的眼被黑暗覆盖——奚禾微凉的手掌遮住了她,很自然地转头埋进姐姐的怀里,深深地嗅着发丝间的香。“姐姐”无比贪恋地轻声叫着奚禾,她不想止于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也不想永远止步于“好妹妹”这样的角色。
在奚禾的注视下小护士终于找对了地方扎好了针。
放开妹妹,她快步去饮水机接了温水回来,蹲在江雪舟面前把药拆开放在手心:“先这个吃了再把退烧的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太担心了,忘记了吃个药这么简单的事根本不用她亲自喂,温热的手心已经贴上了江雪舟的双唇。
她愣住了,顺从地仰头张开嘴吞了下去,唇上的手心没有立刻离开,她“不小心”探出舌头舔了一下。奚禾一惊,触电般收回手握拳放在身侧,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动作掩饰她此刻的慌张和尴尬。
平缓住心跳,最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拧开药瓶,把粉色的退烧药倒进盖子里,这次她没再递到江雪舟的唇瓣处,只是很规矩地放在江雪舟空闲的那只手上。
江雪舟有点失落,但还是很乖巧地喝掉。
奚禾看着妹妹憔悴的小脸被散乱的栗色长发遮住一大半,灰色校服外套外堪堪套了一件宽松黑色外套,像只焉巴巴的小猫缩在主人的衣服里。
替妹妹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抛开,“别”江雪舟想躲开,“怎么啦?”她瘪了瘪嘴角,酒窝都出来了。“没有刘海就就不好看了”江雪舟有些小别扭,小声地和姐姐撒娇。
之前有问过同学,都觉得自己有刘海这样会更好看。
面对心爱的人自然是时刻都想保持最好看的模样,虽然现在自己生着病,她也不想让姐姐看见这样憔悴难看的样子。
“胡说,舟舟怎样都很漂亮。”
女孩的发色遗传她妈,在灯光下散着柔和的色泽,刘海下的细眉轻轻皱着,鸦青色眼睫遮着茶色瞳眸微颤,绛红的眼尾有一颗棕色小痣不仔细一般人不会发现。精致小巧的鼻子下的红唇还带着水润的光泽,是很软的——和自己接吻的时候。
回神后才发现自己莫名被妹妹的美貌“勾引”了,奚禾羞恼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嗯”江雪舟看着姐姐认真的模样,害羞又欢喜。
“今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对不对?我去买早餐,很快就回来。”奚禾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沾到,忙到现在也是饿了,妹妹也什么都没吃。
江雪舟点了点头,抱紧姐姐的小毛毯,睫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离开。
奚禾付完款从便利店出来,一手提着面包牛奶一手给陈春丽打着电话:“喂,陈老师,对舟舟她发烧了,我正带她在医院输液。”
“不好意思我打晚了,让老师担心了。”奚禾含着歉意。
“嗯嗯陈老师不用担心,我多给舟舟请几天假可以吗?嗯对,我看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就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谢谢老师。”
再次和陈老师道谢挂断了电话。
回去的时候就看见江雪舟探着个小脑袋望着门口,见她看见自己回来眼睛一瞬间就变得亮晶晶的,奚禾就觉得好可爱。
“多大了,还跟小朋友一样。”
“我才没有”姐姐一说她就立马挺直了背端坐起来,然后美滋滋地享受着姐姐把面包一点一点撕开喂给她吃,“姐姐也吃。”江雪舟吃了两口就撇开头,想让奚禾吃。
奚禾把剩下一半面包塞到江雪舟手里:“那你自己吃。”把牛奶吸管插好放在旁边,然后撕开另一包自己吃了起来。
江雪舟就乐呵呵地继续啃面包。
“我给你多请了几天假,这几天好好休息,病好了带你出去玩玩散散心,好吗?”奚禾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笑了起来。
“都听姐姐的!”她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还故作矜持。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无比珍惜,想到未来几天能一直在姐姐身边她幸福得都快要冒泡泡了。
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奚禾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不放心去找护士要了体温计又量了一遍,确认烧已经退了她和妹妹说了声去一楼拿剩下的药就走了。
中午的人没早上那么多了只是拿药的还有些,奚禾拿着缴费单在药房门口的长队安静等待着。
“你有病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了插队是吧?”身后尖锐的声音刺得奚禾脑袋一阵抽痛。
“哑巴了是吧?”扭头看去,一位提着白色塑料袋的短发阿姨扯着嗓子推搡着身后的人,奚禾一看还是个小姑娘。
“谁插队心里没数吗?嘶别碰我!”一听这骄横的声音奚禾不淡定了,连忙从队列里出来走了过去。
孟毓竹捂着流血的手臂红着眼睛和大妈对峙。
“你这孩子能不能有点素质?刚刚”
“刚刚你自己没拿单子出去了,难道不应该重新排队吗?”孟毓竹翻了个白眼,这神经病真不要脸还反咬她一口。
女人满脸横肉,恶狠狠地准备上前继续扯她受伤的手,奚禾把孟毓竹拉到身后挡在她面前。
“阿姨你刚刚既然已经出去了那就应该重新回到后面排队,而不是现在这样欺负一个学生。”
孟毓竹小脸一白,没想到自己八百年才亲自来一次医院都能和她碰上,还是这样的尴尬情景。
“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
“我现在可以叫保安来评评理,她现在还受着伤,要是耽误了治疗你来负责赔钱吗?”一听见“赔钱”两个字这人就怂了,嘟嘟囔囔骂了两句”活该“就换了个队列排队去了。
奚禾转过身,把她带到了队尾也开始重新排队,“你的手怎么回事?”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孟毓竹,她没接,抬起手,血珠顺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