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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蔺雨舟的那一眼心跳在当时就归于平静。他知道李斯琳是对的,却责备自己没有坚定的内心。奇怪的道德感。他答应过李斯琳要在餐桌上跟她视频,可视频打过去,李斯琳却挂断了,紧接着消息来了:“你好好吃饭蔺雨舟。我们要去丛林穿越,没时间啊。”

此时三个姑娘正在等丛林穿越,本以为从曼谷离开,就不会再遇到那个瘟神,却在丛林穿越入口的地方,看到了他们的团。

“投资人的钱多好花。一放开就带团队出国玩。”李斯琳小声跟另两个抱怨,总之就是看周杨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但其实周杨也没做错什么事,这种巧合也在他意料之外。

蔺雨落玩笑道:“如果不是你跟小舟已经谈恋爱了,这换个人都会觉得你俩这缘分,完全够组队了。”

“可不是吗?国内遇到,你可以说人家居心叵测。就这泰国行,自由行吧,也能接连遇到。这要都是单身,可不就琢磨出一个因缘际会来,多少能讲个故事出来。”高沛文在一边帮腔。

“我头疼。”李斯琳说:“听你俩这么说,我头疼。我招谁惹谁了要有这样的孽缘。你们真的不知道周杨这个人,非常讨厌,惹他不高兴告状告到他小姨那,最后到我妈那。就这德行的男的,我一个能打八个。”

李斯琳看周杨不顺眼,就连一贯坚持的辩证法看人论都坚持不了。那周杨倒也不是坏人,就是说话讨人厌罢了。

“周杨等”只是她、她们三个人生中的诸多诱惑或者过客罢了。譬如蔺雨落,产假结束第一天去馆里,就有男老板找人给她递纸条,要请她吃饭探讨养生之道。顾峻川知道了怂恿她去,还说让她直播一下对方是什么歪瓜裂枣竟敢企图染指他顾峻川的老婆。蔺雨落就给顾峻川讲道理:你觉得你自己往人群中那么一站相当惹眼,但也不是永远不会被人比下去。那顾峻川怎么受得了这等叫嚣,俩人当即吵了一架。

还有高沛文,情感成迷,但大家都知道追她的人可是要出手豪车别墅,她不为所动的。

“魅力没因婚姻或恋爱而终止,这是一件好事。”蔺雨落将安全袋缚紧,穿越教练是个黝黑的泰国小伙子,一个劲儿地冲她们笑。蔺雨落也对他礼貌笑笑继续说:“我从前很害怕婚姻会束缚人。也怕自己在结婚后变成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当然我本来也粗枝大叶的,一年都不正经化妆几次,大t恤牛仔裤,怎么舒服怎么来。但这是我自己的舒服状态,跟被动变得平庸不一样的。你看我们瑜伽馆,好多富太太们来练瑜伽,有多少心酸事啊?结发的丈夫中年出轨,年轻的姑娘找上门来,张口叫姐姐叫阿姨,也不说让人让位,只说我们是真爱,我会永远陪着他。只要他高兴,让我帮他再找一个我都行。”

“操!”高沛文骂一句。

“富太太难过啊,一大把家产,还有孩子、感情,还有那种如鲠在喉的恶心,让人透不过气来。聪明的知道为自己争取利益,不聪明的就满世界闹,彻底醒了以后觉得除了脸上没有皱纹,身材也该回春。我多年前工作的美容院就有回春项目。”

“你真是看透了。”李斯琳说:“我认同你。说到底,不能对任何人报以全部的信心,人心易变,到头来要靠的还是自己。向内生长,精神才会富足。”

“是。”

“太搞笑了,丛林穿越呢,别人吓得嗷嗷叫,咱们在这讨论婚姻。”高沛文在一边说:“现在高深莫测的是咱们,待会儿鬼哭狼嚎的也是咱们。”

果不其然,穿越到第五段以后,几个人开始嚎。距离太远,又距离下面的丛林很高。李斯琳一边觉得刺激,一边心想这要掉下去被枝枝叶叶挂住,倒是不至于摔个粉身碎骨呢。她隔空对已经过去的二人喊:“等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猴子!”

她飞起来,张开双臂,故意在绳上颠了颠,刺激翻倍了。

这一趟玩完,甚至有一秒钟看淡了生死,再见到周杨都比平时温和了一点,跟他打招呼:“死完啦?”

“…”周杨一直觉得李斯琳这人有点病,比如刚刚这句打招呼。倒是他下属先意会,在一边猛点头:“对对,死完了死完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当你走出那个大门,第一反应就是我去,我还想再玩一遍。”李斯琳笑着说。她跳伞,跳之前嚎啕大哭,落地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好想再跳一次啊!她不太清楚别人,自己是会对刺激上瘾的。

周杨问她:“那个短发的女士是?”

李斯琳回头看一眼高沛文:“别费心了,人家看不上你。”说完爽了,拉着高沛文和蔺雨落跑了。

跑出周杨的视线才说:“大哥挺逗啊,跟我打听高沛文呢,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们上了车才各自跟家人报平安。李斯琳给父母各自发了条定位,然后打给蔺雨舟。那边聚会很热闹,大家正逼着岑嘉容分享在海外学习研究的一些日常,这些人凑在一起,大概是聊不出什么花样了。蔺雨舟偏偏喜欢这样的聚会,这样的聊天让他觉得很充实。

“又把聊天当学习。”旁边的岑嘉容笑着接过电话:“嗨!李斯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再过几天,等我回来找你玩。”

“等你回来帮我收拾一下六道口的家好不好?”

“…你果然给我派最累的活。”

“我把电话给你男朋友,等你回来聊。”岑嘉容把电话给了蔺雨舟,看到蔺雨舟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接,想必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岑嘉容不是没有喜欢过蔺雨舟。

她其实不傻,那时她看顾峻川,哪儿哪儿都顺眼,她觉得顾峻川像一匹野马奔跑在广阔无际的草原上,是不会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缚的。这跟她在学校里的生活不一样。她一直跟在顾峻川身边,以救援队好队员的名义,获得跟他一起相处带来的快乐。直到顾峻川后来真的恋爱了,恋爱对象是蔺雨舟的姐姐。

这期间发生过很多事,蔺雨舟对她就像她对顾峻川,从不多说一句话,从不多做一件不合时宜的事,当她有一天恍然大悟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岑嘉容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因为喜欢过蔺雨舟的姐夫,再去喜欢蔺雨舟,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好在她对蔺雨舟的感情并不太深刻,用了不算太长的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当她走出机场那一刻,看到站在那的蔺雨舟,觉得时间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前进。他仍旧是那么一副干净朗润的少年模样,一如当年单纯的他们穿梭在清大校园中的模样。

岑嘉容的心也是不规律跳了一下的。

这一天跟同学们的相聚,让她意识到自己短暂的漂泊彻底结束了。她很开心,在大家的要求下再讲一遍她跟李斯琳在异国街头勇斗劫匪的事,说到精彩之处,站起身来,甩甩她乖巧的妹妹头:“当时我们两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大家就鼓掌喝彩,这氛围像回到火红年代。

散场的时候蔺雨舟跟岑嘉容同路,两个人都决定走走。

岑嘉容说起他们在救援队的时候,每次聚会结束,两个人都会这么走一走,聊一聊学业、理想。回想起来,蔺雨舟一直是一个坚定的人,很多同学因为经济压力最后都转行,他是所剩不多的还在坚持的人。

岑嘉容觉得可以跟蔺雨舟说一下她当时也有一点喜欢他的事,最终还是决定选择闭嘴。这种事怎么能在现在说呢?装什么云淡风轻绿茶呢?

于是俩人又聊回专业领域,蔺雨舟对国外实验室的一些操作很感兴趣,以及目前两套体系的差距。岑嘉容了解这个领域哪些不能说,于是避开蔺雨舟工作中的敏感部分好好给他介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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