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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卢栩(默念):我是文盲,我是文盲,我是文盲。

我们小卢在慢慢开窍了——(不止是学习)

物尽其用

第一封信,卢栩托文丘县尉找个人帮他送回观阳。

正好他们这几日要去,卢栩的信也不怕人看。

别人看了八成也看不懂。

第一封信送出去后,卢栩索性在路上写第二封,第三封。

出了文丘没熟人帮他送信,卢栩就自己先攒着,一边写一边梳理他这两年灵光一现的东西,还有一些散乱不成体系的想法。

只是每天晚上熬夜写字时,都苦大仇深的。

到了崇宁,卢栩还特意跑了家书局买了本蒙书当字典。

常用字他认识不会写,买的时候但求字多字全。

待他带着一本一寸来厚的书回商队,把同行的伙计们都震惊到了——

他们老板,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名满观阳的牛人,看看人家,行商路上都不忘学习!

听到议论后的卢栩心情复杂,恨不得泪流满面。

他想吗?他不想啊!

他一个学渣这么奋斗多难为情啊。

要不是他连个字都不会写,从学渣退步成字盲,他才不要学!

有了“字典”,卢栩错字少了,写信更慢了,每天晚上睡得更熟了——每天学习小半页,保证睡到自然醒。

亲自体会后,他更加不理解,他们家卢舟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想不开。

一路上,卢栩只补了一次酒,没买没卖,快速出了隆兴郡。

到隆兴和朔州交界,看到那条荒废的旧官道上新树起来的路标,卢栩还有点恍惚。

这劈几块木板钉成牌,胡乱画个简笔画的风格,不是他的专利么?

还有,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房子?

这画的比他画的还丑呢,看得卢栩强迫症都要犯了,很想拿下来给他们改改。

卢栩正想找点水研磨呢,几个门梁土匪扛着铁锹,拿着镰刀从官道跑来了,还都沾着一身尘土草屑。

“东家,你给我们送粮食来啦?!”

“我就说是东家吧!”

“除了咱们商队,哪能掀这么大尘土。”

“就是!”

卢栩:“……”

为什么同样是开客栈,一路上罗家人见了他们先问他们吃不吃饭,而门梁浪子们,先问他带没带粮。

卢栩腹诽:你们这样搞得还是很像土匪啊!

腹诽是腹诽,卢栩还是该怎么卸粮食就怎么卸。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愿意留在这儿拓荒卢栩已经深受感动了。

车队进了官道,到他们的“基地”休息。

术业有专攻,人家不愧是土匪出身,卢栩在官道上看了一路,都没看到其他人的行踪,还是领他们过来的门梁人指路,卢栩才看到大概距离官道四五百米远的一个石头缝——他们居住的山洞。

“别看外面窄,里面挺宽敞的,我们先在山洞住,等外面盖起来了再搬出来,以后那边还能当仓库。”土匪说着,朝山洞吹了几声口哨,没一会儿,五六人从里面钻出来了,蓬头垢面,睡眼惺忪。

卢栩:“……”

他信了,里面确实挺宽敞的。

“我们轮流守夜,昨天晚上是他们,正补觉呢!”

卢栩点头,还十分想采访他们,这山洞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吹口哨的土匪朝那边高声喊:“拿点肉!”

才跑出来的土匪又往回跑,片刻后,他们提着一只野兔,两只野鸡跑出来了。

卢栩:“……”

是他格局小了,和正经开店的比,还是这群土匪比较能干。

一群人在官道正中间生火做饭搞烧烤,十分嚣张。

反正除了他们也没人路过,整条路也就这儿刚清理干净没野草,烧烤不会引起山火。

卢栩趁机教他们烤串。

全套设施卢栩都有,不过烧烤架只有两套。

他打算一套给谭石头开店,一套送给北境军大厨烤羊肉串来着。

烧烤架他没拿出来,要送人总不好用旧的。

卢栩就地取材,叫人到附近捡石头,用石头堆成长筐形,烧木炭。

切肉,腌制,串串,刷油,烤,撒调料。

穿肉的签子都是劈开木桩削的。

卢栩肉串放到石堆烧烤架上翻烤,边烤边教他们技巧。

“串肉要肥瘦相间,不然不香,咳咳咳,什么肉最好吃?当然是羊肉最好吃!咳咳咳,下次要用木炭,直接用木头烧不好控制火候,还呛……”

“菜?有什么菜拿来看看,菜也能烤!不过烤菜要刷油,不然就糊了。”

“翻的时候快一点儿,这样抖开。你试试……抖不开你不能一次少烤几串吗?”

“肉里油烤出来差不多就熟了,这个状态,再烤就该焦了,好,撒调料,谁不吃辣?有没有人不吃辣椒?”

“别催了,别催了!尝过的不要再吃了!一共就这么点儿肉,让没吃过的尝尝。什么?还有肉,还有肉你不早点拿出来!”

……

卢栩烤了大半夜,自己没吃上几口。

反复用的木签子都烤黑了,卢栩收拾残局,吃得嘴唇都沾上一层炭色。

门梁土匪们闻着还没散去的肉味儿,肚子咕噜噜的,才吃完,更饿了。

“东家,有这手艺,你先前咋不做呢?”

“就是。”

卢栩:“我想做也得带调料呀!”

要不是他们这儿肉和餐具是现成的,卢栩也没想到。

门梁土匪道:“有这手艺,找个县城开个烤肉铺子,还跑什么商嘛!”

卢栩莞尔:“我家就是在县城开食铺的。”

“卖这个?”

“不卖,哪有那么多肉?以后再说。”

“也是。”也就他们跟野人似的天天满山逮兔子。

卢栩指指盆碟和镰刀农具,好奇:“这些东西你们从哪儿弄的?”

“附近的镇上买的。”他们嘿嘿笑笑,“就这几把镰刀,听我们是外地口音,死活不卖我们,去了好几趟,后来登州的官兵来问了一趟,才卖!”

卢栩:“官兵?”

土匪:“可不是,差点儿给我吓跑!”

几人哄笑。

土匪:“咱不认识人家,人家知道咱们,还问咱们是不是观阳商队的。我说是,还领着他们来看了看,见咱们真在修道,他们才让镇上铺子把镰刀卖给咱们,忒耽误功夫。”

另外一人道:“咱们没啥工具,想盖个房子都难,这不就先收拾路了。”

“可不是,先前连把镰刀都没,我们都得用手薅草!”

卢栩唏嘘,“怨我没想到这些,辛苦你们了。”

“不碍事!”

“也不是啥重活儿。”

卢栩回望来时走过的官道,心说难怪他觉得这次过来从前好走,原来他们收拾过。

卢栩看他们身上还穿着单衣,给他们留钱让他们去镇上买衣服,“纯哥和我弟弟在后面,等他们到了你让他们给你们多留点棉花和布,找人缝几床被子。要是山上太冷,你们就到附近的镇上住。”

“不要紧,山洞挺暖和的。”

“我们都习惯了。”

“我们门梁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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