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
卢栩:?
桓棠替他道:“王爷在城郊有一片宅子和良田五倾,京中除了王府,还有北城、西城、东城各两家店铺,封地离京城较远,那边铺面多些,不过来回一趟要一个多月,另外太妃在京中有两处店铺,都是我在打理着。卢公子不妨去看看可有合适改造的,若没有,可再另外寻找。”
睿王点头:“嗯,你看上哪家,本王出面买。”
说罢,他又内疚地朝桓棠道:“你本该醉情书画琴棋的,都怪我不会赚钱,要辛苦你替我日日操心那些俗物。”
瞧见睿王去牵桓棠手,被桓棠无情甩开,他又狗皮膏药似的凑到桓棠边上贴,卢栩简直是没眼看。
噫——
卢栩忍不住腹诽,不会你倒是学啊!
光口头说的甜顶什么用?
他不知道睿王管过,就是因为他管的年年亏本,堂堂郡王,五千食邑不够花,桓棠才不得不替他管起钱。
卢栩抽出抽屉里的扇子扇啊扇,将屋里甜腻腻的空气扇远点。
卢栩:“王爷的意思,是店铺也让我来选?”
睿王:“不错。”
卢栩:“您其实是让我给您当管家?”
睿王:“不,我是想和你合伙,就像你和承平伯开月辉楼这般,不过我要九成,你只能得一成,我得的要放进皇家私库去,你就委屈点儿吧,当然我也会替你找皇兄要些好处,比如……给你个皇商的身份?”
皇商?
卢栩有片刻茫然,据他所知,大岐好像没有皇商吧?
卢栩发出犹如承平伯一般的好奇心问:“王爷,什么是皇商,有什么好处?”
睿王:“……”
问倒他了,他突然这么想,还没和弘安帝请示过呢,他怎么知道?
睿王:“少收你点税银?”
卢栩:“……”
那还不如多分他点利润呢!
他连所有钱捐国库都想过,会在乎那么点儿税银吗?
卢栩摇头:“我愿意给国库交税银,王爷,我要是皇商,像成国公这样的勋爵就不敢惹了吗?”
睿王:“……不能保证。”
再怎么封赏他,他也是商。
卢栩:“那能保证他们不欺负君齐和我弟弟吗?”
睿王:“皇商身份对朝堂也没什么作用,你提点儿别的要求?”
卢栩:“……唉。”
睿王:“……”
卢栩:“那就不用了,谢谢王爷。”
睿王:“……”
你刚刚那声叹气已经嫌弃的明明白白了。
桓棠忍笑:“我听说卢公子在隆兴也有不小的生意。”
卢栩不好意思笑笑:“您过奖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买卖。”
桓棠对睿王道:“王爷不妨替卢公子求一道皇商可不受地域所限,至大岐全境做生意的旨意?”
卢栩猛地抬头。
桓棠:“既然是皇商,王爷便再替卢公子请一道可借用馆驿的旨意,这样无论卢公子想往家中通信,寄送物品,还是商队想借用驿站歇脚,都能方便些。”
卢栩猛地站起来:“多谢王爷提拔,大恩不言谢,一成我都不要了,您分我个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就行!”
睿王:“……”
他整理整理衣袍,端起架子:“本王就说皇商是恩赐,你还不稀罕,鼠目寸光。”
卢栩拿起扇子给他扇风,“是是是,是我鼠目寸光,是我没有远见,王爷您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买菜去!”
睿王:“……”
见过的狗腿子多了,能在鄙视他和巴结他间这么切换自如的,还是头一次见。
睿王很长见识,心想难怪他做生意总亏本呢,瞧人家,看见心仪的好处,多能屈能伸!
“今日晚了,你等休沐那日再到王府做菜吧,带上你家小翰林,还有你弟弟,你做菜,本王请他们吃饭。”
卢栩:“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准备,精心准备!”
睿王失笑,“我先给你找几个工匠,帮你把那些坏了的刻板重新雕一下。”
卢栩笑道:“不用,王爷只需借我些会印刷的工匠即可。”
睿王:“嗯?”
卢栩:“坏了刻板,也不能浪费。”
既然睿王都拿成国公没办法,那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睿王和桓棠打道回府,坐到轿中,睿王问桓棠,“你说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桓棠:“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成国公快遇到麻烦了。”
睿王想起卢栩那斗志熊熊的目光,不由失笑。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道:“那我就替他找印刷的匠人,再进宫替他问问皇商的事吧。”
桓棠:“皇商之事未必好同意。”
睿王:“嗯?”
桓棠:“按现有的商税之法,即便是大商也没有这样的便利,为私库谋利,陛下同意,内阁和六部都未必会同意。”
睿王茫然,“啊?”
那桓棠怎么会对卢栩那么说?
桓棠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遇阻,你便提由皇商来试用新商法,户部本就在愁如何推行试用之事,更想试行其中的利弊,由他来尝试,这样他替王爷赚的钱归私库,自己商队赚的钱,按新税法交国库,一举两得,也不会动到任何人的利益,户部必然会支持。”
“我瞧那位卢公子也不是太在意钱财的人,这样他虽然可能一时会吃些亏,但日久天长,他有才能,便可从隆兴走出来,在大岐各处经营开花,他有皇商的身份维护,地方衙门也不敢太为难他。”
睿王笑道:“我看他对赚钱兴趣不大,对驿站给他寄送东西兴趣最大。”
他们想起卢栩那亮晶晶的狗腿眼神,齐齐失笑。
睿王握住桓棠的手,“要是他能干就都甩给他,也好叫你解脱出来。”
“什么解脱不解脱的,也没那么糟。”桓棠回握了他的手,疑惑道:“你怎么突然答应替陛下管私库了?”
弘安帝提过不止一次了,可睿王次次以“我只会花钱,万一把私库给折腾空了您再把我赶去守皇陵怎么办”耍赖推脱。
他可一直只想当个闲云野鹤的清闲王爷。
睿王苦笑:“皇兄说,我好歹是大岐的王爷,要我争点气,未来他走了,太子能依赖的长辈就剩我了,我要替他辅佐太子,照看皇孙。”
他们俩再次沉默。
弘安帝比他大很多,登基时他还不到十岁,他娘从小就教他对皇兄要恭敬,生怕他惹了弘安帝不痛快,被脾气暴躁喊打喊杀的弘安帝给宰了。
他其实一直挺怕这个哥哥。
但弘安帝其实对他们兄弟几个还不错,该管的管,该给的也都给了。
尤其是他这个老幺,在宫里混到成年,从前太后常去看他们,后来皇后常去看他们,到他出宫建府,他们母子也从来没受奴才欺凌过。
他敢干出去桓棠家抢人的事,其实也是仗着他这如兄如父的哥哥不会真把他们怎么样。
“我一辈子任性妄为,都是父皇和皇兄给我兜着,反正咱们不会有孩子,那就替皇兄管管账,给皇兄的子孙、臣民攒点儿钱吧。亏了,我就把王府卖了,赚了,都给皇兄塞私库。你别看皇兄打仗厉害,赚钱说不好他还不如我呢,你看父皇留下的国库私库让皇兄花的……”
热闹
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