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
他老家在南郡,从定北郡到南郡,一跑就是大半年,符合千里的距离。
不过考生不足,也是不能设考场的。
江郡守来前,吏部考虑到定北郡的情况,也为了方便的他两个孩子科考,才给了他这样的优待,只要凑够上百读书人,就能考。
这政策好,方便他家俩小子,也正好也方便了卢舟,江郡守很满意。
卢舟为难:“可我不是颜大人的亲弟弟……”
江郡守:“无碍,本郡替你写封举荐书便可。”
他们定北郡都是什么出身,若是卡得那么严格,他五年都不见得能凑够一百个能考童生的,十年都不见得能培养出一个举人。
卢舟若是从定北郡考,那妥妥是他们定北郡的颜面。
文教也是政绩之一呢!
他又好好勉励了卢舟一番。
有这番打岔,晚上的聚餐气氛和谐,江郡守和两个县令又商谈一番以后如何振兴文教,自己培养人才等等。
听说北庭县已经在建学堂,还教全体百姓学常用字、算学和蛮语,江郡守连翻称赞,对北庭县的和蛮人的商贸也赞不绝口,还要带两名县令随卢舟一同去北庭县看看。
他们要去,卢舟只好抓紧时间安排他带来的商队在北关县做生意,自己更是忙完这边跑那边,和欠着卢栩粮食的商人去对接洽谈,不过半日,就将他们带来的物品,还有县衙工坊产的酱和调料卖完。
这些商人们年前从卢栩这儿弄到羊肉和底料,有人回去开食铺,有人回去卖肉,全赶在年尾赚得盆满钵满。
并且,因为卢栩逼得他们回关内去卖货买粮,他们全赶在暴风雪前入了关。
有叠峰山阻挡,关外的大暴雪入不了关,但寒风大雪,还是让他们心有余悸。
一个个后怕起来,若不是卢栩催他们,他们八成会晚些日子才入关过年,那时候,耽误生意不说,真是想回家都难。
也因此,有几个十分信命的商户,觉得卢栩是福星。
他们回家按卢栩教的方式卖肉,果然赚了钱,这次来也没糊弄,原本想买些豆子杂粮应付的,也全托关系找门路,换成了麦子。
他们本想靠这个在卢栩那儿刷个人情的,不想卢栩真手眼通天,竟然从京城弄到粮草了!
他们又有点儿震撼,原来人家真没吹牛啊!
卢舟听到他们恭维,替哥哥解释:“卧虎关的粮草,是朝廷的军粮,和我哥哥无关,王爷替哥哥采买的粮食已经运去北庭县了。”
商人们耳朵中回荡着“王爷替哥哥采买”“王爷”“王爷”……
他们先前多少有点儿以为卢栩在胡吹,他竟然真认识王爷?!
他们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尤其是那些原本想借卧虎关扣粮草,好找找卢栩晦气的几个中等商户,把姿态摆得要多低有多低。
天知道,他们为了多让卢栩掏钱,将他的钱全压在卧虎关,可是铆足了劲儿买粮食,弄了一大批!
结果出关时,卧虎关看过他们那盖了北庭县衙门印章的合同文书,竟然一粒米都没扣。
他们纳罕了一路,一到县城就听人说朝廷发了军饷,还有几百车的粮食运去了北庭县。
听着那些到得早的同行们唏嘘,多亏他们运来早,现在不知道北庭县还需不需要粮食,他们简直是眼前一黑。
西北几郡粮食本就贵,他们为了买粮,几乎将大半的家底都砸进来了,要是卢栩不要,他们粮食卖谁去?
等啊等,盼啊盼,要不是他们不敢自己穿两县,过蛮人的地盘,都恨不得跑去北庭县找卢栩了。
终于把卢舟盼来了,他们十分殷勤地问卢舟:“卢公子,那咱们北庭县还需要粮草吗?”
虽然卢舟突然间没想明白哥哥点名提过,要他留神小心的奸诈的商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不过什么套路都抵不过供与需。
卢舟很果断就点头:“要的,你们带了什么粮食,有多少?我全要。”
所有商人:“真的?!”
卢舟:“嗯。”
西北的粮食再贵,能有京城贵吗?西北的粮食运费再高,能有从京城运送来高吗?
卢舟觉得他们带来的粮食,特别划算。
他掏出一沓银票,温柔贴心地问道:“你们想要银子还是换物资呢?这次我们只带了三十车的肉和皮毛,若你们还要肉,我马上安排人去换。”
被亲爹催着赶着来约卢舟上他们家吃饭、借书的江家两公子:“……”
他们也纳闷了,他爹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一个随口就能买上千石粮食的人,请不起先生买不起书呢?
苍天啊,他们兄弟俩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作者有话要说:
发愁的舟舟:该怎么告诉阿濯我可以在这边考试呢……
京城的姜濯:晴天霹雳!!
开饭
等卢栩和颜君齐他们回来时,卢舟已经和江家两个公子混成朋友了。
并且,发现卢舟口中的“贺先生”是贺承业后,江郡守只想了一秒钟,就把两个儿子打包扔来北庭县跟卢舟一起上课。
北庭县好啊,有卢舟当同学,有贺状元小班教学,还能学蛮语。
身为定北郡郡守家的公子,怎么能不会蛮语呢?
为此,江家俩少爷还对卢舟不爽了一段时间,这不是扮猪吃虎坑他们吗?
等他们俩真到了,又马上乐不思蜀了。
贺承业每天有四分之一的精力在虎贲军和政务上,二分之一的精力在教阿维他们和熟悉蛮人上,剩下的四分之一,是教他们和卢舟,而卢舟有请教不完的问题,他一个人就能吸引走贺承业授课时的大半精力。
简而言之,他们俩从三岁启蒙开始,就没上过这么轻松的课!
贺承业授课还深入浅出,讲得又好又有趣,引经据典,抽丝剥茧,举例也全都是当朝当下的事,有时候像听八卦似的,一点儿都不枯燥。
而且无论他们提问什么问题,贺先生都没不耐心过,也不嫌弃他们问的问题幼稚基础。
或者说,贺承业授课,就是能将非常基础的问题讲的无比深入。
最重要的是,贺先生给他们布置的功课都比他们先生布置的有意思。
兄弟俩私下和卢舟抱怨,“我们先生还是我爹亲自拜访聘来的大儒呢!”
他们现在觉得他们先生可能是在坑钱。
卢舟见过的先生不多,不过凭他和江家先生半日的接触,也能察觉出人家学识很好,比他们观阳县学的先生水平可高出一大截了。
只不过是严厉了点儿。
卢舟委婉道:“不能拿所有先生和贺先生比,贺先生可是状元。”
他们大岐建国来,才几个状元?
哪个状元会跑去授课?
江家两兄弟想想也是。
于是更珍惜跟贺承业上课的机会。
他们可听说了,贺承业只教一阵子,等颜县令他们回来,人家可就要回卧虎关了。
除了贺承业上课之外,他们最大的快乐就是学骑马了。
他们一直是有骑射课的,但在宅子里的骑射,和草原上的骑射,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阿维他们教他俩骑射,可以多对一“悉心”教导,绕着城撒欢儿似的边跑边学。
他们还跟着县城的大小孩子学滑冰,参加集市的赛跑比赛。
唯一比别人慢的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