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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今晚都没带人出来,更不打算找这么一群灯泡照着自己。
可还不等她开口婉拒,袁博义便已经笑着邀请:“走吧走吧,一起去也热闹些。”说完兴致勃勃比了个拉弓的姿势:“殿下从前名声不显,若非今夜所见,我还不知你射术如此厉害。”
方淮和曲葳最终还是跟着袁杜二人走了。
除了对方盛情难却外,也是因为袁博义那句话——原本的九皇子是真的不学无术,可方淮却能一箭射下灯谜,曲葳不知他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
当然,两人随袁杜二人前往望江楼时,方淮就已经给出了解释:“什么射箭,我其实不太会。上一回碰弓箭是什么时候,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力气是比一般人大些,之前那一箭我是随便射的,看着唬人,其实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罢了。”
这话袁博义隻信了一半。看完全程的他,倒是看出方淮刚拿到弓箭时的生疏了,那简直不是许久没碰,更像是第一次用弓。可与此同时,自幼与弓箭打交道的他,却也看出方淮之后那一箭并非胡乱射的。或者该说她是心有成算,送手那一刻就已经料定了结局。
这是深藏不露?还是天赋斐然?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刮目相看就是了。
不过方淮既然不承认,他自然也不会没眼色的揭破,顺着对方的话笑道:“既如此,那果真是运气非凡,今夜这灯王也合该二位得去。”
这话就是玩笑了,方淮解释过后也不再管对方信没信。
一行人来到望江楼时,这里正是灯火通明,热闹十分——显然,此时来望江楼赏月的人不少。虽然望江楼名不副实,开窗看到的不是江水而是湖水,但天际明月高悬,地上水波倒映,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若再换另一边窗户,还能瞧见街上繁华之景,又是一番热闹。
袁博义定下的雅间在三楼,他一面迈步进楼,一面回头衝几人说道:“我定的是三楼的临波轩,那里视野最好,前两日我就来看过了,赏月正好……”
话音未落,袁博义便因回头说话险些撞到人,好在他及时察觉一扭身躲过了。
可即便如此,险些被撞那人也停步回头看了过来,结果双方照面都是一怔。来人三十上下的年纪,通身贵气之外又兼儒雅,一怔过后便衝方淮笑道:“九弟早早离席,为兄还以为你当真是醉了呢。却原来是佳人有约,急着出来同游赏灯啊。”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方淮也不笨,猜到对方是在暗示她欺君。面对这头一次正面打交道的晋王,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面上还是原主的没心没肺:“啊这,真是不巧,竟和二哥撞见了。看来宫宴应该早散了,那也好,宫门下钥,我今晚便不回宫了。”
皇子出宫建府前,在宫外留宿是十分敏感的事,甚至会上报到皇帝那里。现在方淮表现得如此坦荡,晋王便也明白,她出宫的事皇帝应该是知道的。
当然,就算皇帝不知道,这点小事,多半也会为爱子遮掩。
晋王本来也没觉得这话能拿捏对方,更何况汉王向来不聪明,他的暗示对方都不一定能听懂。当下神色也未有变化,只是目光不动声色往曲葳身上瞥了眼,眸底神色这才沉了沉。
“既如此,那九弟就好好在外面玩吧,中秋夜父皇想必也不会计较这些。”说完顿了顿,晋王才又道:“不过你在外面撒野就罢了,曲姑娘可不好陪你胡闹。这夜都深了,还是早些送人回府才是,免得曲相记挂,这好好的中秋都过得不快。”
方淮自然没错过晋王之前那个眼神,也知道当初曲葳被设计,与这些人脱不开干系。她心里腻歪得很,面上皮笑肉不笑:“二哥说得是,不过我的未婚妻,就不劳二哥操心了。”
九皇子就是这么耿直,从小便恃宠而骄,所以说这话的方淮一点都不心虚。
晋王好像是被哽了一下,脸上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住,冷静想想却是犯不着跟这不着调的家伙废话。于是也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九弟说得是,那我便不与你多说了。王妃还在楼上等着本王呢,九弟你自去玩吧。”说罢不等方淮回应,便直接拂袖而去。
方淮眼看着他迈步上楼,忽而歪了歪脑袋,问身旁的曲葳:“之前宫宴,晋王妃和世子郡主都有入宫赴宴,这会儿宫宴散了,还来望江楼赏月……”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尤其一家子出宫,哪儿还有分先后过来的?
曲葳明白她的未尽之语,没接这个话头,反而伸手推她一把:“走吧,上楼赏月去,你管他是来见谁的?”倒是默认了方淮的猜测。
方淮也不在意,反正刚才离得近,她的小蜘蛛已经贴过去了,对方见谁她都能知道。
科技开挂的方淮又高兴起来,回头招呼袁杜二人一起上楼。
赐婚的第二十一天
客观来说, 袁博义定下望江楼这雅间是用了心的。他不仅提前来踩过点,甚至连雅间里的布置都特意换过一轮,就为了今晚赏月时能待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