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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无奈的挥挥手,说道:“让暗一和暗二出去,把人抢回来。”
暗卫应了声“是”,正准备吩咐下去,下一秒却呆住了。因为汉王她当真有霸王之勇,明明是被叛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杀,她居然凭着一把剑自己就杀出来了!这还不止,她发现了吴王,居然还往护卫重重的吴王那边杀了过去,像是准备把吴王拿下,结束这场叛乱。
吴王都惊呆了好吗。他眼睁睁看着汉王突破重围杀过来,一路不知砍翻了多少人,眼中的嫉恨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恐惧。他一把拉过身旁的亲信挡在前面,慌张道:“挡住她,给本王挡住她!”
无数人涌了上去,然后倒在了汉王的刀锋之下。
吴王眼看着她越来越近,彻底惊了,慌张的左顾右盼像是想要逃跑。
可事到如今,又哪里还有他逃跑的余地?别说步步逼近的方淮了,就是他身边这些簇拥他的人,也不可能看着他在这紧要关头仓皇而逃。
更多的人衝向了汉王,攻打宣室殿的人也愈发急切,可似乎一切都晚了——或许从禁军和暗卫的出现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吴王事败的结局。而汉王的到来无疑加快了这个进程,她凭着自己一人一剑就杀得人胆寒,最终杀到了吴王面前,将这罪魁祸首亲手抓住。
方淮毫不客气将人打得鼻青脸肿:“让你大晚上搞事,我王妃都被你吵醒了……”
善后的第十五天
所谓擒贼擒王。这场叛乱原本因吴王而起, 随着吴王被擒,方淮将人暴打一顿扔进了宣室殿,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的吴王很是狼狈, 一张脸许是被方淮重点照顾过,青青紫紫活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险些连亲爹都不认识了。但此刻谁也没空嘲笑他,因为所有人看向吴王的眼神中都透着漠然,活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吴王默默无闻了二三十年,原本也不是多胆大的人, 在众人簇拥之下尚有几分豪情, 现在事败开始清算, 他自然胆怯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瑟缩了下,开口就想求饶。
皇帝没让他开口, 直接打断了:“朕说过, 你不退兵, 朕不会饶你。”
吴王求饶的话就噎在了嗓子眼里, 想说现在让人退兵,但显然是太迟了。他小心翼翼去看皇帝脸色,却见他脸上也是和众人如出一辙的漠然……还不如汉王刚才对他拳脚相加呢,至少她生气了,她发泄了,而不是将自己视若无物!
心里刚生出了些怨愤,吴王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今晚斩草除根, 宫外的情况如何暂且不知, 但皇宫里的小皇子是已经被他尽数铲除了。就算皇帝现在当真被自己说动,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等消息传回来后,自己也是绝无活路的。
人之将死,畏惧和胆怯似乎全部消失了。
吴王蓦地抬头,一双充满了仇恨和怨怼的目光直直望向皇帝,那浓烈的情绪甚至刺得皇帝都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就听他道:“我不求饶,也不需你饶!”
皇帝听到这话都气笑了,不过也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儿子来。因为在他的心里,吴王一直是个平庸且懦弱的人,他能宫变造反,已经让他觉得意外了。现在他失败被擒,原以为会痛哭流涕的忏悔求饶,却不料竟还有根硬骨头,当真是敢作敢当了。
不过诧异归诧异,皇帝也没打算改变主意:“那正好,吴王谋逆,满门抄斩!”
这话一出,刚看淡生死的吴王还是忍不住瞳孔震颤,他终于质问出声:“父皇,你当真如此绝情吗?过往二十七年,你未曾多看我一眼,所有人也都视我为无物,甚至就连兄弟们都不屑拉拢我!现如今你要杀我,我自无话可说,但世子他们难道就不是你的子孙吗?!”
皇帝大抵是天底下最绝情的一种人,听到吴王的质问,他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依旧冷冰冰开口:“你生在帝王家,朕与你王爵,生来富贵,你又有何不满?至于子孙,朕不缺你家那几个!”
吴王听到这话也不禁恍惚了一下,接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张扬又疯癫。
皇帝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方淮和在场的暗卫也都不知道。不过他们也不想知道,于是隻静静地看着吴王大笑,隻当是由他最后一次发泄了。
而在此之前,随着吴王被擒,宣室殿外的对战早已结束。禁军重新掌控了皇城,并且一边围剿藏匿的叛逆,一边统计宫中伤亡。就在吴王大笑未止的时候,禁军统领忽然跑了过来,惯来沉稳的人此刻脸上竟少见的染上了几分仓惶。
能做禁军统领的人,自然是皇帝的心腹,皇帝对他也十分了解。
一见禁军统领这般神情,皇帝哪里还顾得上发疯大小的逆子,当即问道:“何事?”
禁军统领单膝跪下,嘴唇颤了颤,才干涩出声:“陛,陛下,之前叛军攻入皇城,除了前来宣室殿的,还有一群人直奔后宫……自十皇子一下,所有皇子皆殁。”
饶是皇帝无情,乍然听到自己死了这么多儿子,也一下子跌坐下去——皇帝是真挺能生的,皇子的排序一直到了十七,他因此从未担心过自己后继无人。可现在成年的皇子死的死残的残,谋逆的谋逆,算来算去居然只剩下汉王一人。没成年的更惨,居然一个也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