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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姜予却缓慢的摇首,“那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再说,你在家的这段日子如何搪塞?”

问题又回到了死胡同,这边安嬷嬷出来说老夫人已经洗漱好了,等他们进去说话。

问题没讨论出结果,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栖迟未走两步,却被姜予扯住了衣衫。

他回头看她。

只见小姑娘微微扬唇,露出个清雅的笑容来,她低声对他道:“这戏,小侯爷可得演好了。”

接着便松开他,先一步进了屋内。

宁栖迟抬手抚平她碰触的衣角,他轻抿唇,眼底倒印着她柳枝似的背影,接着才抬步随着她进入屋内。

两人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周氏适才瞧见了他们在外面耳鬓厮磨的模样,心底的疑虑消了三分,她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不会讨人欢心的,即使两人看上去有些生分倒也算是正常。

姜予嘴甜,最会说话哄人,周氏与她聊上几句便欢喜的眯了眼,一时间居然忘了要训斥宁栖迟的事。

姜予把人哄开心了,这才道:“母亲,儿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母亲应允。”

周氏自然说:“你掌中馈,还有什么是要我同意的?”

宁栖迟抬眼,小姑娘含羞带怯,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被他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水,熟视无睹。

姜予走到周氏身侧,捏她的肩膀,“儿媳想将折枝院重新改动一番。”

周氏有些纳闷,“可是院子太小,住着不舒适?”

姜予羞答答的靠近了些她,说:“是屋子太小。”

见周氏不解,她微红了脸,拧着手帕道:“还有……还有那床……”

她咬了咬唇,无辜的看向周氏,道:“怕是要换新了……”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闷沉的咳嗽声,宁栖迟将茶杯放置在案上,手握拳抵着唇角,似是被茶水呛着,眼角微有些红。

他扫了一眼姜予,即使像他这样波澜不惊的性子,也被她大言不惭的瞎话说的有几分不宁。

姜予也回望他,灵动的眨了眨眼,接着继续转头向周氏道:“我想翻新院子是个大动作,必要来跟母亲禀报的,昨夜……昨夜就是如此……”

说罢还幽怨的看了一眼宁栖迟,让周氏瞧了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日宁栖迟在帆居歇息,原来是床坏了。

她气也不气了,脸上挂起了明媚的笑,心底更是高兴,嘴上却训斥道:“真是,这么点小事还要同母亲说,要翻整便整吧,若是少钱尽管跟母亲要,或者问你夫君要。”

“是,母亲。”

又说了些话,周氏含着笑让儿媳跟儿子回去,不必再陪她这个老婆子,乘着有假多温存温存才好。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小道上,刚开始还靠的很近,走的远些后便逐渐分开,约有一臂距离,不用掩饰的生疏。

姜予浅笑道:“重修院子,便通一条去客房的小道,届时小侯爷便不必去帆居凑合,天下可没有主人让客人的道理。”

她所说句句属实,且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两人停在分叉口,日光斑驳,将袖袍吹的拢起。

青丝从她脸侧滑过,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如流光滑动。

宁栖迟平视她的双眼。

她双眸诚挚,眼底纯澈见底。

她是商户出生,身上却没有利益熏心的贪婪,也不似高门贵女束之高阁的端庄委婉。她唇角的笑有些纯净,淡雅,又格外的有分寸,不过冒失。

宁栖迟自然是查过她的过往,他不是救苦救难的圣人,即使同情,也做到了本份。

他不希望自己逾越,也不想对她产生什么其他的情绪。

于他来说,这不过是湖面上轻落的树叶,无需耗费什么心神。

等时机到了,他们自然没有任何干系。

可偏偏,他现在见她,心底似乎是生了一丝不可控制的丝线,扯着他想询问些什么。

但一切,似乎又十分合理。

他忽略那丝异样,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状态,轻轻点首,“今夜,我会回去住。”

作者有话说:

咱们就是说,狗男人已经开始好奇了女鹅了

谢谢我zoe的一瓶营养液鸭

18

◎同床◎

姜予张罗起了翻新院子的事,建宁侯府府邸不小,折枝院内房舍错落有致,有作书房用的侧屋,有待客的暖阁。

她唤来了周娘,与她细细讨论了一下午,正屋原先就是小侯爷住的,她不会占去,便给自己挑了阳光正好的偏舍。

窗外种着苍翠松柏,冬日也有雪梅,景致很好。

中途,安嬷嬷来了一次,领着个样貌普通的婢女,全身的腱子肉,笑起来天真豪放。

“老夫人听说您屋子里的婢女力气小,便挑选了这丫鬟来伺候,霜露,见过少夫人。”

霜露行了个礼,又说:“少夫人好,奴婢细致活做不来,就力气大,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尽管使唤我。”

“”

姜予这才知道小侯爷为什么说今夜要回来住,合着他母亲这是放卧底来了。

她尽量推辞,安嬷嬷油盐不进,好说歹说,反正硬是把人塞在这了,姜予揉了揉眉心,只好让水画去安排她。

接着便继续忙着,一直到了深夜里,春觉撩开帘子,唤她,“姑娘,水已经备好了,您快洗洗歇息吧,这烛火暗了,可别把眼睛伤着。”

姜予漫不经心的应了两声,还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显然是没听到心里去。

这翻新要出的银钱不少,虽然不用花自己的钱,但也不能随意挥霍,要将钱花在刀刃上,办的漂亮才是。

又剪了一茬灯烛,她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起身走进屏风内,木桶里多加了热水,此时还是热的,手指解开腰绳,外裙便滑落至脚侧,热气熏的肌肤泛红,她用脚尖试了试水温,便入了内。

屏风外水画将用茉莉花熏好的衣衫放在衣架上,窸窸窣窣的跟春觉说着话。

“隔壁的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是那霜露也不知会不会看出什么。”

“大不了小侯爷到少夫人这来歇息,咱们多添一床被子就是了。”

春觉顿了一下,“我待会看着她。”

姜予起身,穿好了衣衫,便唤他们收拾好下去歇息。

春觉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心想大概小侯爷是不会来了。

姜予打了个哈欠,她刚洗完澡,全身的肌肤都是白腻的,两腮如苹果似的红,眼睫湿润,海藻般细密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长及细腰。

她上了床榻,轻闭起眼。

几个丫鬟打量了好几眼一饱眼福,接着妥善的收拾好,将房门轻手轻脚的闭上。

春觉未走出几步,便见庄衡提着竹篾灯笼往檐下来,宁栖迟身影如月下修竹,缓步而至。

春觉一惊,瞥见了一旁在水井打水的霜露,拦了过去,“小侯爷,姑娘已经在屋里等您了,一会儿奴婢给您送衣裳。”

谁知道他这个点来?

本来是准备了偏房,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春觉懊恼的想。

宁栖迟一顿,亦有所感,他轻轻点首。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尚未退去的茉莉花香气弥散着,帘帐随风轻恍,透着丝绸屏风依稀可见长发垂榻,以及蜿蜒妙曼的肩线。

姜予似乎听见了什么声响,半眯着眼睛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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