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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然后她便听到表哥的声音,“表妹,你回……见过孙尚宫。”

孙乔老成持重的脸上这才显出几分惊慌,她退了一步道:“见过沈将军。”

王可忆见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表哥,今天太皇太后让孙尚宫送我回来的。”

语气里还有些骄傲。

沈易之这才借着这话借坡下驴道:“那便多谢孙尚宫了,日后阿忆在宫里还要麻烦尚宫大人多多照顾。”

刚才宫里的太监已经到沈家和王家各宣了旨,这会儿满京城都知道王可忆会是未来的皇后。

孙乔摇头:“将军不必客气。”

她趁着沈易之与王可忆说话的空当多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很快便转过头不再看。

云泥之别,不是她能肖想的人。

王可忆待孙乔走后,露出看戏的表情:“表哥,你喜欢孙尚宫是不是?”

沈易之常年待在行伍不善言辞,听王可忆这话整张脸都刹那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别坏了别人的名声。”

王可忆撇嘴,明明就是喜欢。上辈子,表哥他可是拿军功换了孙乔活命来着。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算了,都是些不实诚的人,连句喜欢的实话都不愿意说。

啧啧啧,像她一样喜欢就直说不行吗?比如她就和姜贽就没有误会,也从来不会错过。

宫中一别后,宫里那边传了许多消息来。

比如说太皇太后和陛下似乎闹得很不愉快,只是王可忆也只能探听得到这一步,再深的她也就不知道。

还有的就是陛下只册了她为后,至于其他贵女没一个入选的,就连孙瑜歌都没捞着位份。

王可忆觉得还挺意外的,毕竟她以为孙瑜歌至少得是个四妃的位份。

不过她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思考这件事——因为姜贽又派了教礼仪的夫子上门。

不同于上辈子在教书育人上还有些青涩的陆知书,这辈子来的夫子上了年纪是个老学究。

而且因为大婚定在十月二十四,距今不过三月,姜贽特地嘱咐夫子要让她快些学。

她又不能说自己重来两次礼仪都会了,只能被迫听夫子的话日日早起。

王可忆原本打算多想姜贽一些,结果就因为这事儿,她每天不得不和大公鸡比谁起得早,她心里更是狠狠记了姜贽一笔。

她才不要想姜贽,她忙,要学礼仪,没时间!

直到这天宫里突然来了人送了衣服,她懒洋洋问:“是什么呀?”

姜贽不要以为随便送个东西,她便会原谅他。

然后她听见小宫娥道:“是骑装,陛下说秋狩将至还请郡主娘娘早些准备着。”

那岂不是可以逃几节礼仪课了?那便先原谅姜贽吧。

晚课

“娘子学礼仪都学得很快,怎么就这骑术是怎么都学不会呢?”负责教习王可忆礼仪的姑姑忍不住感叹。

她在宫里教过很多宫里的娘娘、公主们的礼仪,像王可忆这般学得快的实在不多。

倒也是怪事,那些人都说博平郡主是个傻子,可在她看来这博平郡主却是难得的聪明。

燕语端着热茶到林姑姑处时,听她念叨都忍不住替娘子脸红。

娘子哪里是不会,她就是故意装作不会来逃礼仪课。也幸亏娘子自小在南洲长大,她若是在京城长大,怕是想瞒都瞒不住,她百里穿杨的本事和一流的骑术怕是得人人都知。

林姑姑接过燕语的茶品了一口,听燕语说这是王可忆送的愈发高兴道:“真是多谢郡主的好意,这暑气重娘娘也要多休息。”

燕语其实是领了王可忆的命令来的,见姑姑和颜悦色便试探道:“那不如林姑姑就少一些课……”

“燕语姑娘说的是,是老身老糊涂了,那日后郡主便晚上用饭再来继续学礼仪。”林姑姑笑道。

燕语:“林姑姑是说,日后娘子早上不必再早起,只要晚上来就好?”

林姑姑不解地看了眼燕语,斟酌道:“老身的意思是说,日头太大白天不用来挪到晚上,但这早课是万万不能少的。”

燕语听林姑姑这话不由有些愧疚,好像小姐让她来是为了不用上早课的……这下好像不仅早课还得上,就连晚上都不能出去玩了。

王可忆等燕语回来时,欢欢喜喜凑上来:“怎么样?”

不说是完全不用上课,怎么说也得是劳逸结合吧?

“还是有好消息的。”燕语心虚道。

王可忆:“比如?”

燕语干笑两声,试图安慰王可忆,“娘子,以后你不用再为早起而烦心了。因为……因为你还要晚睡。”

王可忆停下吃杨梅的动作,听燕语给她说今天这整件事情,最终她脸色一阵颜色转化后成了黑色。

她狠狠揪了一颗杨梅扔进嘴里,可恶的姜贽都怪他。

她嚼杨梅宛若在嚼仇人,满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她发誓,成亲以后姜贽前半夜别想睡觉,他一睡觉她就摇醒他,她也再不陪他半夜赏星星。

赏什么星星,奏折批完了吗?百姓能够夜不闭户了吗?他成千古一帝了吗?

他这样的身份,他这个年纪,他睡得着?

她都替他害臊。

虽然王可忆早上要早起,晚上要晚睡,但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直到教她骑术的老师,提出每个白日都学骑术她才耍赖不干了。

正值七月份,沈家后花园里的荷花都蔫得打不起精神,更别说人了。

可惜教她骑术的是姜贽的暗卫宴夕,人漂亮又有本事,就是长年做见不得光的暗卫,整个人跟个冰坨子一样。

王可忆“姐姐长,姐姐短”,求了半天都不见她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宴夕皱眉:“郡主的骑术迟迟没有进步,臣是奉陛下之命来的,若是教不好郡主就只能以死谢罪。”

“什么死不死的,”王可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坐到地上,“是我不想学了,你去告诉陛下,我不学了。”

王可忆真就这样坐在台阶上不起,牵着马过来的仆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宴夕,只是宴夕也犯了难。

首先王可忆的身份她得罪不起,其次王可忆一个傻子,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轻重,总不可能她像训练暗卫一样去惩治她。

宴夕只能拼命控制想去把王可忆提溜到马上的冲动,好着脾气:“郡主先歇息歇息,我派人进宫去问陛下的意见。”

姜贽听到暗卫来传消息没有一丝意外之色,他就是预料到王可忆会这样——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派人去激王可忆这样的。

他猜出来王可忆也在轮回,可比起他猜出来的,他更想她自己说出来。

不是醉酒时说漏嘴,是她愿意自己说出来。

他到马场时原以为王可忆定是赖在地上不起,却没想到王可忆乖乖坐在地上,仰头和宴夕聊天。

“宴夕,你过来点,这里可以遮阳。”

“宴夕,你不累吗?我看你一直站得这么直,会很累的吧。”

“你要吃杨梅不?可新鲜了,京城产的没有南洲的好吃,但是也还行,你来一个吧。”

说着王可忆还拿了个杨梅掷给宴夕,对方明明是寒冰般冷漠的性子,却也只能收下这杨梅,行礼道:“多谢郡主。”

姜贽看到这一幕不由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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