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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

严无炽其实并不将月明峰放在眼里。

在七星剑宗,除了掌门所在的七星峰外,玉虹峰、落霞峰,才是六座山峰中的翘楚。随后是长水、月明,还有青龙峰。磐石峰当然垫底。

然而,月明峰的岑峰主乃是化神期初期修为,不可小觑。

他们平时行事低调,没想到今日竟然出来多管闲事。

严无炽衡量完利弊,看风如织朝自己走来,想了想,先笑道:“风仙子,久仰大名。请问仙子可是南州‘霹雳老祖’,风北幽风前辈的后裔?我出自北疆严家,家中有一堂姑奶,便是嫁到了南州风家,她名唤……”

风如织打断了他:“我出自凡人界,并非世家出身。”

“……”严无炽脸色一变。

风如织并不给他面子,冷冷道:“你以威压欺人,我便也以威压欺你,让你知道世上强者如云,不要有一点小小修为,就自鸣得意。磐石峰弟子都秉性敦厚,你为何欺辱他们?”

她严厉指责,严无炽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修为差距不好发作。他讥讽道:“敦厚?偷灵草,辱骂剑尊,也算是敦厚吗?”

几人都看向严无炽,就连桑竹,也并不知道大师兄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听人说,大师兄被人吊起来打,就赶紧回去报信了。

严无炽指着大师兄,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笑着道:“这位磐石峰的首席大师兄,今日破晓时分,鬼鬼祟祟出现在我玉虹峰灵田附近,我门弟子上前照例询问,他做贼心虚,逃窜时将灵草遗失。此草名唤‘亡蔵草’,整个七星剑宗,只有我玉虹峰独有,不是他偷的,又是谁呢?”

他朝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师弟上前,呈上一颗灵草。

日光下,草身莹莹发光,像是凡间的翡翠,却不知为何起了这个古怪邪门的名字。

风如织仔细看过,道:“我曾在《幽冥草木经》一书见过这种草,此草常常用于炼制高阶丹药,对经脉堵塞的修士,有奇效……”

严无炽哼了一声,道:“想不到,风仙子颇有见识。听闻磐石峰有人再度渡劫失败,身受重伤。我想,这不会就是他上我玉虹峰偷灵草的缘故吧?当真是、手足情深呐。”

他一通挖苦,几人都看向大师兄,等待他的解释。

大师兄刚刚服用了灵药,现在恢复了些许精力,他费劲张开嘴为自己正名:“我没有偷灵草……”

严无炽冷笑:“我玉虹峰灵田,每隔十丈,都有留影石,十二个时辰不断地记录。你不肯承认偷灵草,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在破晓时分,出现在灵田附近?”

大师兄猛然想起那两位外门弟子。

他生性醇厚,想着别人出于善意提供了消息,自己是万万不能再出卖别人的。

但是,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严无炽大笑:“无法解释了吧?你——”

话音未落,就被宋恬打断了:“我听闻,玉虹峰灵田,乃是化神期修为的阵法师亲自打造的,阵法一绝……”

“那当然有。”严无炽得意洋洋道:“我玉虹峰门下阵法,乃是三位化神期大能合力打造,闲杂人等,修为在元婴期及以下,闯入直接绞杀……”

宋恬道:“我师兄是元婴期以下。”

:弃权

严无炽闻言,在心里冷笑。

他暗想,就你们,也配元婴期以上?

然而话在心里还没说出口,他猛然发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昨夜,磐石峰的杂鱼并没有进入灵田,整个后半夜,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林苦寒的行踪,几度撤走守卫,给对方创造机会。

只可惜,林苦寒在灵田外转了又转,快破晓了,也没进去。

这个宋恬刚刚是在套他话,给她师兄开脱。

好险!

严无炽拧起眉,叱责道:“胡说八道!你磐石峰没有灵田,见识狭隘,当然不知低阶修士踏入灵田,需要佩戴灵玉……他定是偷了我们玉虹峰门下弟子的灵玉……”

宋恬冷淡道:“你眼中见识狭隘之人,当然不知灵玉之事,又如何进去。”

“……”

玉虹峰小弟子忍不住偷笑,严无炽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乌云遮住烈日,远处苍穹隐隐有雷声,暴雨将至。

风如织不禁望向宋恬,恰好她的白衣被狂风吹起,猎猎作响。

风如织抿起一个柔和的笑容,但再看向严无炽时,并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之色:“严无炽,麻烦你随我走一趟。”

“去哪里?”

“七星峰,惩戒堂!”

话音刚落,瓢泼大雨哗啦落下,但在风如织的法力加持下,只有玉虹峰众人被淋成落汤鸡。

严无炽忽然仰天狂笑。

忽然,他一甩衣袖,扭过头,瞪着众人,恶狠狠道:“你们也配!想让我上惩戒堂,那得让我师父点头!”

“走!”

暴雨很快洗刷去玉虹峰众人的背影,风如织垂下眸,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她很快,用坚定的语气道:“磐石峰的师弟、师妹,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会上玉虹峰,给你们要一个公道!”

……

归来已是傍晚。

雨停了。

多余的雨水顺着黛色瓦片,顺着屋檐滴滴哒哒落下,草棚里的鸽子在咕咕咕。空气里透着潮湿而清新的味道,溪水也漫了一点出来。

大师兄躺在竹榻上,听着桑竹的数落。

“亏你还是好心,想着给他隐瞒。”他忿忿道:“玉虹峰那两个外门弟子,恐怕早就得了严无耻的命令,专门设下圈套给你跳。他这个人,既无耻,又歹毒……”

“师弟,不要以恶意揣摩他人。”大师兄闭着眼道。

桑竹气得扭头寻求宋恬的支持:“师妹,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宋恬正在竹榻旁,坐着矮凳煮药,大门半开,另一侧摆着湿漉漉的鞋和打湿一地的伞。

“我不知道。”她在炉边摇着扇子,托着腮道:“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比较担心风师姐,这事本不该牵扯到她。”

“是啊,”桑竹抱着手,道:“以往听人说起月明峰大师姐好,总觉得她很虚伪。可今日一见,她肯帮我们,确实挺好的……”

大师兄忽然道:“她不会有事吧?”

桑竹道:“谁知道?玉虹峰向来护短。”

“啊?那怎么办呀!”

厢房内药香浓郁,宋恬揭开药壶的陶盖,将黑亮的药汁倒入青花瓷碗内。她捧给大师兄,却见他急得都坐了起来。

“不会的。”宋恬细声安慰他:“风师姐不会有事,谁都会看着月明峰峰主的面子。”

大师兄闻言放下心,他眉头都不皱,大口喝起了药。

“可我们就不一定了。”桑竹在一旁凉凉道:“没有公正,像个笑话。他们看不起我们,也看不起师——”

“别说了!”大师兄忽然重重地放下碗,看着他。

“有什么不能说吗?难道你就要被人白打一顿,白晒一中午吗?!”他急了,虽然被晒的人不是他,但他也切实挨了一顿打。

“还有师妹——”他指着宋恬,心里早就憋疯了,恨不得一口气说完:“一直让我们忍忍忍,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她吗?我、我……我每次都恨不得打,但是你每每,都拦着我,不让我动手,让别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

他越说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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