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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看副食品商店能有多少吧。希望多点。我家人多,每天冬天的菜都不够吃。”

王大妈说着,抬头对盛景道:“小景会积酸菜吗?不会的话大妈教你。”

“好呀好呀,那批大白菜的时候大妈您叫我呀。听说大妈您积的酸菜特别好呢。”

这边聊得热闹,那边陈招娣忽然轻哼一声,小声嘟哝:“马屁精。”

王大妈为人大气,向来不爱与人计较。如果是别人,她就装作没听见了。她实在是不想跟人吵架。

可前几天陈招娣还说她勾搭盛河川,这对王大妈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跟儿子、儿媳都是体面人,在乎名声。

她将衣服往盆里“呯”地一扔,瞪向陈招娣:“陈招娣你什么意思?谁马屁精了?你给我说清楚。”

前几天打架吵架,陈招娣已被赵盼数落了,更何况王大妈那天也表明了态度,不会改嫁,陈招娣也不想再跟她吵。

她刚才怼盛景,是以为盛景年纪小好欺负。现在王大妈要吵架,她顿时萎了。

她也把衣服往盆里一摔,瞪着眼睛道:“什么马屁精?我说的是马云清。你年纪大了耳背了你!”

王大妈真是气笑了。

夏老太赶紧打圆场:“说起马云清,哎哟我想起她积的酸菜来了。想当年她积了一缸子酸菜,臭味熏得我一个礼拜都吃不下饭。果然资产阶级小姐就是不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吴丽见盛景面露疑惑,指着一间正房对她解释道:“马云清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几年前被下放了,现在还没回来。”

夏老太觊觎那间正房很久了,听吴丽提起这茬儿,她愤愤地道:“她一个资产阶级小姐,黑五类,都被□□被下放了,这屋子怎么还给她留呢?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大妈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不光是那间屋子,就是这整个几进大院都是马家的私产。五零年马家留了这个第三进院子,其余的都捐了出去,由各单位分给了职工住。

运动来前,马云清的哥嫂带着孩子出国,死活不愿意出去的马母留了下来,但也不敢再多留房子,只留了她自己住的那间,其他的又分了出来。

一年后马云清的丈夫跟她划清界限离了婚,她回来跟母亲住。之后她被□□下放,母亲病逝,她们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就空了下来。

夏老太一家七口就住在一间三十来平米朝北的倒座里,一直在打马云清这间屋子的主意。

只是上头有人曾受过马家的恩惠,一直不许人动那间屋子,马家唯一的一间住房这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盛河川曾把这大杂院里的各色人和大小事都跟盛景说了一遍,盛景也知道马家的事。她还听说,马云清被下放前,是个大学教授。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很快就要平反回来了。

盛景懒得理会这些,跟王大妈、夏老太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提着菜回了家。

夏老太望着她的背影,对王大妈感慨道:“盛大爷真要享福了。盛景又勤快,干活又利索,为人也不错。自她来后,盛大爷的日子眼看着滋润起来了。”

王大妈赞同地点点头,拧干了手里的衣服:“可不是。比她那姐姐强一百倍。”

几人都是见过盛琳,还跟盛琳起过冲突的。两相一对比,就算对女孩儿要求高的马桂英都不得不承认,盛景跟盛琳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盛景出出进进,见着人都是一副笑脸,嘴又甜。偏她还不是软性子,遇事能立得住。

想到这里,马桂英望向盛景的背影,若有所思。

盛景提着网兜走过院子,就看到自家屋子门开着。显然盛河川先她一步回了家。

盛景急走几步,叫道:“爷爷。”

盛河川从屋里出来,看到她手上的网兜,问道:“你买了什么菜?我下班早,去副食品店的时候看到有草鱼,就买了一条。”

盛景高兴道:“太好了。我去的时候没有了,就买了点筒骨和萝卜白菜。”

两人进了屋,盛河川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盛景,问道:“今天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不顺利。”盛景端起水,吨吨吨地把半杯搪瓷杯的水喝完。

除了中午吃完饭,她这一整天都没喝着水。

盛河川一听她说“不顺利”心就提起来了,看她这喝水的模样又心疼,道:“你表哥不是送了你个军用水壶吗?明天带去上班。”

“好。”盛景放下搪瓷杯,抹了一下嘴。

她先往门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外没人,这才回到屋里坐下,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盛河川说了一遍。

◎让你留在车间是浪费人才◎

说完她有些忐忑地望向盛河川。

盛河川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

“你为什么要去找周厂长?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他问道。

“那个吴颂香再怎么恶霸, 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欺负我。她是冲着周厂长去的。我要是息事宁人,她不但不会偃旗息鼓, 还会把事情闹大, 好让刘光明拿我做文章,下周厂长的面子,甚至在厂里制造一些不好的舆论。所以我才去找的周厂长, 变被动为主动。”

盛河川见盛景是真的明白,他定定地看着盛景,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好!”

早在盛景摆脱李玉芬一家时, 他就见过她谋略心计。但那关乎她切身利益, 又有很充足的时间盘算谋划,她想得那样周全也不奇怪。

可今天的事,盛河川再清楚不过, 周涛与刘光明的矛盾, 她是到了食品厂后才知道的。吴颂香闹那一出更是一个意外。

在这种情况下,她有这样的急智和沉稳的心性,想得那样深,考虑得那样周全,还有那样的胆量去实践,实在是大大出乎了盛河川的意料。

这孩子,只要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以后必成大器。

“你做得不错,考虑得也很周全。”他进一步肯定道。

盛景松了口气。

既与盛河川相依为命,她不希望两人的处世理念和处世手段相悖,徒增矛盾。能达成共识, 互相理解甚至互相欣赏, 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担心道:“我下班时都没听到周厂长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周厂长。”

盛河川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我去打听打听。如果他处境不好,我也好在外面替他奔走。”

盛景忙把买的点心递给他:“您拿着路上垫垫肚子,我给您留饭。”

盛河川这一去,直到八点多钟才回来。

“周涛没事,刘光明被拿下了。”一进门他就道。

“太好了。”

盛河川接过盛景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放下水杯。

“周涛进厂这三个月,一直在查刘光明,掌握了他许多证据。想必刘光明也查觉到了,尤其是他贪了食堂许多钱,虽然账上做平了,让周涛查不出什么来。但周涛接管食堂后在不增加预算的情况下,大幅度改善伙食,让工人对刘光明大有意见,刘光明的威信扫地。一旦厂里的工人因为这事检举他,他在厂里也呆不下去了。”

“刘光明急了,这才在你进厂第一天就让吴颂香欺负你,好把你赶出去,让工人觉得厂里还是他说了算,以便能更好的跟周涛掰腕子。”

盛景点头:“我一听陈照新说的话,就知道周厂长准备得很充分,查出了很多事。但刘光明不是上头有人?他那靠山这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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