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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可他说自?己脏,不肯上炕。”

“让他用清洁咒。”

“你傻了吗,”纱羊蹙眉,“他都没练气,哪里会清洁术!”

司樾翻了一页,嘴上应付道,“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又言,心?诚则灵。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成功。”

纱羊叉腰,“要是?有心?就能成功,那我现在都成了神王帝君了。”

“哈,凡有所象皆是?虚妄。也许你看?到的那个神王帝君是?假的,你才是?那个真的神王帝君。而我也并非司樾,只是?一只普通的蜻蜓,所以说……那个什么……”

司樾又翻了一页,思绪随着话本里的故事断了一下,“我才十六岁,什么也不懂,什么事也别叫我。”

“你又开始胡诌八道了!”纱羊一回?头,见恒乞儿盘腿坐了起来,严肃地凝望自?己的手,脸上无比认真。

这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他这么严肃认真还?是?对着太阳。

“司樾!”纱羊加大了音量,“别再戏弄他了,他真的很相信你说的话!”

司樾盯着书,敷衍地来回?点?头:“嗡嗡嗡嗡嗡。”

“闭嘴!我们才不是?这么叫的,这是?苍蝇!”

“好好,嘤嘤嘤嘤嘤。”

纱羊气得不行,冲过去拔了司樾两根头发,“你给我认真点?!这还?是?苍蝇!”

“啊!”司樾痛呼一声,皱着眉烦恼地看?着纱羊,被纱羊瞪了回?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叹了口气,不得已合上书,从摇椅上起身?,往恒乞儿身?边走?去,“清洁咒是?吧。”

她坐到恒乞儿身?旁,左手竖起食指中指,“抬手。”

恒乞儿点?头,学着她的手势。

司樾接着念道,“如我尊者,赞叹混沌十三法名谟坷伊莱朅释,净我发肤濯我内腑,涤荡周身?秽土。”

念完,她指尖亮起一点?微弱的蓝光,接着蓝光快速掠过身?体,闪烁了一瞬。

恒乞儿生硬地照念道,“如我尊者,赞叹混沌十三…”

“等一下!”纱羊倏地尖叫起来,转而单独传音给司樾,“这是?在祈求混沌水魔的力量吧!”

“是?啊,”司樾点?头,“得亏我记忆好,才能把八辈子前用的口诀想起来。”

“这不重要!”纱羊跺脚,“你怎么能教他邪术!”

司樾摊手,“难不成我还?能教他仙术?”

“唔……”纱羊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两人的对话恒乞儿听不见,说话间,他已偷偷默念完口诀,一点?蓝光在纱羊余光里闪现。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就见恒乞儿指尖迸现的蓝芒传遍全身?。

蓝芒之后,他的耳垢、指甲缝里的泥,头上的虱子瞬间消失,宛如拂去鹅卵石上的尘土一般,露出了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

恒乞儿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身?上清清凉凉非常舒服。

纱羊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就学会了?”都还?没有练气呢!

司樾嗯了一声,“确实不算太笨。”

“这能叫不笨吗?”纱羊莫名有些心?酸,“之前也是?,他莫名其?妙就凝出火来了,是?不是?体内残留了上一世的灵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司樾说,“我都把口诀告诉他了,照着念还?不会么。”

“光会口诀有什么用,难不成我念一遍我也能获取水魔的力量?”

司樾想了想,“上古混沌巨魔的名字是?有力量的,照理来说,你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叫她,她多少会应。”

“我还?天天叫你的名字呢,”纱羊摊手,“我也没获得什么力量呀。”

“是?啊,因为我不是?上古巨魔,而且我也没有应,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应的。”

“你!”

说话间,纱羊只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她扭头望去,就见恒乞儿身?上不停闪烁着蓝光,闪了又闪,闪了又闪,如萤火虫屁股似的,不停地闪烁。

“快停下!”她失声尖叫道,“不能再念了!”

这孩子安安静静地不出声,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巩固口诀,也不知道偷摸念了几遍,再这么念下去,水魔都要被他召出来了!

恒乞儿觉得新奇,没有人管他,他便一直念下去。

到纱羊制止他时,他已经念了二十三遍,第二十四遍时,清洁咒的蓝光带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恒乞儿没有察觉,照旧往下念,他觉得自?己闪闪发光的,神奇极了。

连念三十遍后,蓝光不再闪了。

片刻,昏黄的烛光下,一滩扭曲的血色字符缓缓浮现在了恒乞儿面前的地上。

字符如章刻般四四方方的组成了一块血图,散发出骇人的恐怖来。

“啊啊啊血!”纱羊惊恐地飞到司樾身?后,“这、这是?被反噬了吗!有什么坏东西要出来了!”

“冷静点?,水魔的脾气是?很好的。”

纱羊指着地上的血咒尖叫,“这能叫脾气好吗!”

司樾将她扯出来,“你先?看?看?写了什么再说。”

“我不看?我不看?。”纱羊捂着眼睛,口中这么喊着却还?是?睁开了一条缝,眯了眯地上那滩扭曲诡异的血咒。

只见那黑红黏稠的血水写着四个繁复的大字——

「崽種閉嘴」

恒乞儿不识字,他伸出手摸了摸那些血水,指尖变得黏糊糊的。

他盯着变脏的手指,片刻,接着活学活用地低声道,“如我尊者,赞叹混沌十三法名谟坷伊莱朅释,净我发肤濯我内腑,涤荡周身?秽土。”

念完,那四个血字疯狂闪烁了起来,接着下面又出现了两个字。

纱羊凑上去一看?,写的是?:「肇狗」

她不明白,看?向司樾,“肇狗是?什么狗?”

“惹事的狗。”

“好了,”司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洗也洗了,没事就睡吧,明天一早我还?得当那倒霉的先?生去。”

恒乞儿正指着地上的六个血字念清洁咒,他自?己干净了,也不想把司樾的地儿弄脏。

但不管他念多少遍,蓝光也好,红光也罢,什么光都不闪了,只留下那死气沉沉、怨气冲天的六个字。

司樾瞅了他一眼,“不用管,天亮就没了。”

恒乞儿便不管了。

他仰头看?着司樾,司樾翻身?上了炕。

她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举着书看?。

纱羊怕恒乞儿局促,遂对他笑道,“你别不好意?思,快上去吧。”

恒乞儿看?了会儿司樾,见司樾一眼都不看?他,便低下了头,又躺在炕下的地上了。

“诶,”纱羊不解,“怎么还?不上去呢?”

恒乞儿摇头,没有答话。

“你这孩子还?真奇怪。”纱羊绕着飞到恒乞儿脸前,“前几日?食堂吃饭也不和?我们一块儿坐,这都是?为什么呀?是?觉得司…你师父不好相处吗?”

恒乞儿依旧摇头。

“你别怕,有什么顾虑只管说出来,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恒乞儿不想说。

他记着宁楟枫那句“你站在她身?边只会给她丢脸”。

他也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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