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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除针脚细密外,再没有别的了,大?抵如她所说?,只是懒得换罢了。

奇的倒是司樾束发的那?根柳枝。

寻常的柳枝很难弯折成结,要么扎不住,要么断裂。

蓝瑚偏头打量那?根柳枝,问道?,“真人头上的,可是二十多年前的那?根柳?”

司樾回眸,余光扫了眼落在自己?肩头的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二十多年……至今鲜嫩欲滴,连上面的叶子都跟滴翠似的。”蓝瑚愈发惊讶,“真人用的是什么法儿??”

“这么说?,从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戴着这柳枝了。”纱羊也好奇,“算起来,也快五十年了,它居然还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一样。”

“不是我的法。”司樾道?,“是树好。”

“哦?不知是何方仙树?”

司樾瞌眸,片刻,目光又落回书上,“忘了,朋友送的。”

蓝瑚一滞,她自然听出了司樾不想说?,立刻转了话题,改口询问纱羊想要什么样的衣饰。

几人说?话间?,楼下忽然爆发出沸腾般的喊叫。

紫竹偏头一看,也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岳前辈来了!”

天空之上划过一道?银光。

岳景天御剑而来,头戴银冠,身着玄黑滚边的白袍长衫。

一张天庭饱满的脸上眉眼沉静,有不怒自威之仪;扶手而立时,便是一派仙门?泰斗的磅礴气势。

紫竹压抑着情绪,可双颊涨红,两眼发光。

纱羊不能理解,“他可是禛武宗的人,你们?和他不应该是对头吗?”

蓝瑚倒不是剑修,因而没有紫竹那?么激动?。

她对纱羊解释,“岳前辈虽然不是我们?一派的弟子,可四海之内,无人不敬仰他的威名,天下剑修皆以?他为楷模。众人都言,他会是下一个飞升的修士。”

“那?可未必。”纱羊叉腰,藏着骄傲。

她想,说?不定下一个飞升的是她们?家子箫呢。

岳景天踏入高楼露台内,看不见身影了,紫竹立即转头道?,“纱羊师姐,您不能对岳前辈这么不敬。”

“我…”纱羊下意识就想反驳,她虽然是虫身,可也是正儿?八经的仙子,那?岳景天再厉害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她怎么就不能说?凡人两句了。

但?看着紫竹一本正经的颜色,她只得把这些?话咽下。

纱羊目光一转,瞄向看书的司樾,计上心头,笑道?,“我没有对他不敬,只是谁让我身边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呢。”

紫竹和蓝瑚皆是一惊,岳景天已?是合体期巅峰,“难不成司樾真人已?经到达了渡劫期!”

“嘿嘿,”纱羊神秘道?,“那?可说?不准喏。”

“你要说?就说?自己?,扯我做什么。”司樾对那?第一剑不敢兴趣,“我又不是你匣子里头的宝贝可以?拿出来炫耀。”

“我又没说?假话。”纱羊指向她,“那?你自己?说?,你打得过岳景天么?”

她这一问,蓝瑚和紫竹更是期待地盯着司樾。

司樾从书上抬眸,戏谑地笑看着纱羊,“我劝你少搬弄些?是非,否则回去后,自有人给你教?训。”

纱羊不解,凭什么回去后就有人给她教?训……

她目光一凝,猛地捂住了嘴。

难不成…那?岳景天是哪路大?神下凡历劫!

她立刻闭嘴,幽怨地瞪了司樾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既然知道?了,干嘛不早跟她说?。

“小姐,您看。”紫竹忽又指着窗外道?,“两位公子上台了。”

高楼之下,宁楟枫、恒子箫分别自两侧踏上了擂台。

宁楟枫头戴玉冠,一席荼白长袍,和头上的玉相辅相成,脚下着薄底长靴,迈着小四方步入了场。

他穿了一身玉装,却是面胜冠玉。

那?丰神俊朗的脸上一派贵公子的清傲,纵然是初次下山,宁楟枫的名声却早已?远扬。

人人皆知昇昊宗内有一位金玉般的公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剑法如风,又吹得一手好萧,很受宗门?宠信。

云间?高阳照着宁楟枫身上,将他衣边埋的银线折出光亮来。

蓝瑚扑扇的手腕一滞,一双水眸望向窗外,眸中柔情四溢,唇畔也如花瓣尖头,微微扬起。

“这么一看,楟枫真是得天独厚。”纱羊不禁感叹道?,“才貌双绝,又有佳人作伴。说?是神之宠儿?也不为过。”

“这楼下楼上哪一个不是神子。”司樾嗤笑。

“就你不是!”纱羊回了她一句,“别扫兴。”

蓝瑚望着宁楟枫,宁楟枫却只望着对面的青年。

宁楟枫身上的冷淡疏离,全是被长辈压出来的,而恒子箫不同?,他生来冷冽。

酷暑炎炎,他一身黑衣,脚踏黑布鞋,一头黑色的墨发用发绳高束在后。

八尺青年从头黑到脚,唯独皮肤却比寻常男儿?要白上许多。

他单刀直入,提着一把街头铺里随处可见的靛青长剑上了台,脸上无多表情,对着宁楟枫略点了点头便算致意。

恒子箫的五官要比宁楟枫深邃一些?,他的眉峰眼角都更长更细,幼时看着阴柔,如今有了锋芒,则显得锐利。

“他们?两个谁会赢呢。”纱羊不禁好奇起来。

上一世的青年大?会,恒子箫没有对上宁楟枫。

他当时还不到金丹,倒数三轮便落败了,拿了个第八,却也是前十甲中唯一一位平民子弟,收获了不少瞩目。

如今恒子箫跟在司樾身边,修行进度比上一世快了许多,同?样的岁数,境界却高了一层。

如今他站在这一决赛擂台上、站在上一世天资非凡的宁楟枫对面,纱羊心里说?不出欣慰。

就司樾那?个放养法,恒子箫能赶上资源优渥的天才剑修宁楟枫,纱羊已?经十分感动?了。

宁楟枫炽热地盯着恒子箫,恒子箫朝他点头致意后,抬眸望向了司樾所在的窗户。

两相对比,蓝瑚心下一叹,脸上笑道?,“就他们?这个要好的模样,谁输谁赢都没差。”

恒子箫还记得看看师父,楟枫却顾不得她了。

蓝瑚倒也不恼,她知道?宁楟枫有多辛苦,虽在数一数二的大?宗内,可根本没有同?龄人敢和他交往。

他们?这一辈的人,或是嫉妒他,或是敬畏他,难得有愿意和他交往的,却又是一些?攀附权贵之流。

再有别人,宁楟枫又总是瞧不上,要么嫌人家不够聪慧,读书太少;要么嫌人家道?法不精;即便才学都具备了,又挑剔别人的德行。

挑来挑去,总是没有一个可心。

宁楟枫和恒子箫只是幼时相处了一年,可二十余年来书信不断,不止是为那?一年的情谊,更也因为恒子箫是他唯一志同?道?合的同?性朋友了。

宁楟枫决赛对上恒子箫,蓝瑚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高兴的是,若对上禛武宗,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恒子箫至少不会对宁楟枫使下三滥的招数,也不会和宁楟枫争个你死我活,把他伤着。

可蓝瑚也不免担忧,若是宁楟枫败在了恒子箫手上,昇昊宗脸上未免难看,宁家的对头们?也会到处宣扬。

这一忧一喜缠扰她多时,如今总算是要有一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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