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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可惜她忘了司徒晟脸皮厚的毛病,能吃人茶水时,绝不放过。

就这样,本来都转身要出门的他,又折回来,说一声叨扰了,便洗了手,坦然坐在了小厅里等着饮茶。

这下,别说楚琳琅,就连夏荷和冬雪都傻眼了。

三个女人挤在逼仄的小厨房里一边烧水一边小声嘀咕:“这个司徒大人看着清明,怎么做事这么不拘小节,大半夜的,他在女子家里喝哪门子茶?”

楚琳琅从周家刚搬出来,除了一小袋煮粥的米,哪有茶叶啊!

可她既然留人了,就得想办法弄出喝的来,只能抓一把米放在锅里,炒熟后再冲米茶喝。

可惜她久不做这东西,那米炒得都发糊了,冲了沸水,黑乎乎一片,闻着味道也不佳。

就是这样,司徒晟似乎也不介意,端着茶盏温文尔雅,津津有味地品酌着。

楚琳琅租住的这间房太简陋,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添置,喝完茶,茶杯就得放在小凳上。

而人高马大的少卿大人,也是弯着长腿,蹲坐在不高的小马凳上。凳子不够,楚琳琅尴尬站着作陪。

又那么几次,楚琳琅想要开口撵人,可一起话头,那边端起茶杯吸溜个没完,仿佛饮的是什么龙泉佳酿。

楚琳琅不好扫兴,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喝完一盏糊糊米茶。

就在这时,远处到处搜查的官兵似乎又有什么发现,再次传开了呼喊声。

按理说,司徒晟应该过去查看,可他依旧纹丝未动,只是眸光沉定,悠闲地打量着屋舍房梁上挂着的蛛网……

楚琳琅知道,他绝对不是这么吊儿郎当的人。

心念微动间,她试着揣测他的用意。

她方才就注意到,他带来的大理寺那些人还守在门外,并没有离开。

而那些穿着军队兵服的兵卒显然不是大理寺的人。现在,那些官兵到处砸门呼喝,搜查得比大理寺的衙役都积极。

也许修门、饮茶都是借口,今晚抓的人,一定是淌不得的浑水。司徒晟正躲在她这里避嫌呢!

想清楚了这点,楚琳琅也不急着撵人了,默默给他的茶杯又添了满满的糊糊茶。

这次,司徒晟倒是挑眉看了楚琳琅一眼,开口道:“这茶味道……不错,夫人怎么不饮?”

保护神明

听司徒晟让她饮茶, 楚琳琅假笑表示今晚吃得饱,有些喝不下。

客气之后,二人再次无言, 便一个坐, 一个站,一起抬头, 继续认真看梁上蜘蛛挂网。

许是觉得如此太尴尬, 司徒晟终于寻了话题,淡淡道:“六殿下的那位岳丈,为人精明,处世圆滑。虽然是武将, 却并非欺行霸市之辈。只要凡事留有余地, 夫人不必担心他家会对你做出什么太龌龊的手脚。不过这里最近都不太平,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夫人若想在周府外落脚, 不妨后日来大理寺一趟, 到时候, 会有人帮你再挑间合适的住处。”

楚琳琅明白,司徒晟看她可怜,释放善意, 替她指点接下来的路。

那谢家还算是守法的高门大户, 只要她和离要求不太过分, 应该不会出面对付她一个下堂妇。

至于他提议重新找住处,楚琳琅表示感激之余还是婉言谢绝了。

她现在并未与周随安和离, 若是此时接受了司徒晟的好意,反而会落下把柄, 让别有用心的人大泼脏水。

司徒晟看她婉拒, 也不再多言, 茶水已经喝干,他慢慢起身,对楚琳琅道:“夫人若有事,不妨去大理寺找在下。”

说完,他便要离开。

可是琳琅却一拽他的衣袖子,很是不好意思地比划着他的嘴唇:“茶炒得有些糊了,大人……要不要擦擦嘴?”

司徒晟品茶太专注,此时嘴边挂着一圈黑“胡子”,若这么出去,可就丢人了。

说完,她赶紧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让司徒晟擦擦嘴。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喊司徒晟,说是拿住了什么人。司徒晟来不及还帕子,一边擦嘴,一边大步匆匆而去了。

夏荷将刚修好的大门关上,心有余悸地对楚琳琅道:“大娘子,这京城地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然……您还是回去吧。”

楚琳琅摇了摇头,她顺手端起茶杯,尝了一口自己炒的茶,然而下一刻,便皱着眉吐了出来。

天娘啊!怎么这么难喝!那男人没长舌头吗?他是怎么饮下两大杯的?

而此时京城之内,除了这条胡同被官兵搅闹的安睡不得,在京城另一头的谢府主人房内,也是灯火通明,夜不能寐。

谢胜将军气得犯了偏头痛,脑袋上针灸刚起下,便迫不及待地继续提着二女儿来骂。

“我的脸啊!简直是被你吊在城门楼上了!不光是与人偷情,还被人家的夫人提告到府上!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这个孽……”

还没等谢将军骂完,跪着的谢悠然腾得站了起来,冷笑道:“谁要你们生下我?不是听个算命的,就将我扔在乡下不管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在这个家里,谁又真正关心着我?便是拿我做了充样子,换前程的。你现在打死我,也来得及。我下辈子投生了牛马,也绝不做人!”

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听得旁边的母亲苏氏恨不得缝了二女儿的嘴,而谢将军已经甩掉了脚上趿拉的鞋,蹦起来去拽墙上挂着的剑了。

听了母亲的传唤,急急赶回娘家的六王妃谢东篱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她赶紧过去拉着父亲的胳膊,让他息怒,不要跟妹妹一般见识。

六王妃正怀着二个月的身孕,谢将军就算气疯了也得悠着些,生怕闪了大女儿的肚子。

他的剑被大女儿夺走以后,便绷着额头的青筋道:“不用你寻死觅活,就你犯下的丑事传扬出去,人人扔个臭鸡蛋,都能砸得你立刻做牛马!我是没给你找好人家吗?那个什么周……周随安是什么家世人品,勾得你如此倒贴?”

谢悠然冷冷道:“他没什么家世,但是凭一己之力考取了功名,又因才干出众,得了姐夫的赏识,一路升入京中。相貌虽然不敢比潘安,也绝对是风雅温润的公子,除了没有个做御史的爹,他哪样不比王家蟾蜍强?”

虽然父亲气得抽剑,她可不怕,父亲虽然总是喝骂母亲,瞪眼吓唬人,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两个女儿。

别看他抽剑抽的威风,可有母亲和姐姐在,也砍不下来!

又不是人人都如楚琳琅一般,疯起来那么吓人。

谢王妃都听傻了,这才恍然妹妹先前为何在六殿下那美言,让他代为出面,替周随安置换规格更高的府宅子。

原本以为是周随安使银子贿赂妹妹换些好处,毕竟是寂州过来的,善待些也无妨。

可万万没想到周随安使的不是银子,却是男色啊!

母亲苏氏如今也懊悔不迭,当初她真不该答应,让个外男跟着他们一路同回。

看着那周随安也挺守礼本分的样子,怎么能干出这般禽兽不如的勾当?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想着如何遮掩这丑事,她唉声叹气道:“可他已经有妻有妾,你贴过去,又算哪门子事啊?听我的,还是偷偷将这肚子里的孽障堕了,再另觅良人吧!”

谢悠然仰着脖子,坦然道:“我此生非周郎不嫁,你们若敢动我腹里的孩儿,便先杀了我。再说了,那楚氏已经说了,她会跟周随安和离,给我让出正妻的位置。”

这下连谢王妃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是人家夫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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