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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她的模样随了母亲,性子却随了父亲,但母亲死后,她爹却学着成为母亲的样子。

沈严一点也不傻,他只是在沈诉诉面前装傻。

沈诉诉吸了吸鼻子唤沈严:“阿爹。”

“在——”沈严笑着回应她。

“好了,乖女,别哭了,此事已经过去很久,该解决的我都已经解决了。”沈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沈诉诉扑进了沈严怀里:“所以阿爹,你要做的事是什么?”

“你娘说她一生都没离开中原,她没留下尸体,让我将她的尸骨烧了,说等我有空了,便带着她到外边看看。”沈严说,“但我放不下你,便等着你长大。”

“京城的礼官来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想让你入宫,但我后来查到,确实只有宫中才有解药。”

“我想,你入了宫,等拿到解药之后就偷偷带你出来——阿爹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然后领着你一起去西域。”

“没想到你宁愿死也不入宫,还与南舟成婚了,这都是后话了……”沈严轻叹一声道,“我担心南舟对你不好,便守了你这么些年。”

“这几年,也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沈严对沈诉诉说。

沈诉诉扁了扁嘴说道:“阿爹厌弃我。”

“并未,等事了之后,我便回来,你老爹我的身子还硬朗着呢。”沈严笑。

“以后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过些年等明轩大了,能理事了,顾南舟便将皇位传给他,他陪我去外边走走,到时候你回长洲,可找不到我了。”沈诉诉轻哼一声,将沈严推开。

“他竟愿意为了你放弃皇位?”沈严惊讶。

“顾南舟,对权力并没有太多欲望……”沈诉诉眨了眨眼,她是了解顾长倾的,“江山对于他来说,更像是责任,若能把责任交给信任的人,他自然是愿意的。”

“我早些年在京中时,见过顾长仪,他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梅大人说,他之前寻过顾长仪,要助他夺回皇位,但顾长仪恐百姓因战事受苦,便拒绝了,他没想到,魏朝的新帝会如此对待百姓。”

沈诉诉轻轻叹了一口气。

“乖女别发愁,好了,天快黑了,快回宫里去吧。”沈严笑着对沈诉诉说。

“阿爹,到时候我去西域寻你!”沈诉诉掰着指头算顾明轩什么时候能行冠礼。

“说来,也有一件趣事。”沈严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初,你娘亲给你取好了名字,叫南鲤,她希望你能当一尾很自由的鱼。”

“她给你取的小字是诉诉。”沈严说,“后来她垂死的时候,对我说,还是不要叫南鲤了,这名字太正式,她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乐。”

“于是我便拿了你的小字当正式的名字。”沈严笑,“你自己应当知道改名这事。”

“我没想到你给南舟想了那样的表字。”他笑出了声。

沈诉诉气恼地推了推他:“阿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提此事?”

“我当年可……可没想到这茬,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听,取完之后我才想起了,哼,便宜他了。”

“不过还好,他应该不知道此事,不然丢脸死了。”沈诉诉捂着脸说。

她和顾长倾成亲也这么多年了,算算日子,也快三十岁,现在却还是一副害羞少女的模样。

天真无忧——她最烦恼的事是当年一不小心给顾长倾取了与自己登对的表字,沈诉诉的父母,就希望她一直是这副模样。

“唔——我记得当年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拿了你的八字给南舟定吉时,那八字红帖上,写的是你原来的名字,红帖是在你出生前就准备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没有更改。”

沈诉诉大惊:“那……那怎么办?”

“他都知道这么久了!”沈诉诉很生气,“竟还瞒着我。”

“南舟应当是怕你脸皮薄害羞,所以没说。”沈严解释。

“那他也坏!”沈诉诉起身,气鼓鼓地说道,“待我回去骂他。”

她正骂骂咧咧的,一扭头,却听到国丈府内下人的通报声,说皇上来了。

顾长倾见她久久未回宫,便亲自来寻她了。

“顾南舟!”沈诉诉冲他大声喊道,“你——你不要脸!”

这么多年,全天下唯一一位敢直呼顾长倾名字的,也只有沈诉诉了。

表字通常是平辈之间的亲密称呼,或是长辈呼唤晚辈时所用,这表字更加特殊,似乎只有沈诉诉能喊。

“怎么?”顾长倾走过来,还有些疑惑。

沈严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道自己女婿要倒霉了。

他招呼顾长倾坐下,让他留在国丈府用膳,沈诉诉坐在顾长倾身边,瞪了他一眼。

顾长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沈诉诉经常生莫名其妙的气,他都习惯了。

他给沈诉诉夹了菜,放入她碗中,低声问:“大小姐,我又怎么了?”

“南舟!”沈诉诉咬牙切齿。

“怎么舍得如此唤我了?”顾长倾问。

要沈诉诉只唤他的表字,难如登天,上一次听她如此唤,他还是在床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爹阿娘原本给我准备的那个名字了?”沈诉诉低声说道。

顾长倾慌忙抬头看了一眼沈严,沈严假装没看到他控诉的目光。

“是——”顾长倾说。

“好你个顾南舟,你是不是还偷偷笑我?”沈诉诉把他给自己夹的菜拨了出去,“不吃。”

顾长倾将沈诉诉不要的菜夹了过来,自己吃了下去:“确实笑了。”

“你……你还敢承认!”沈诉诉恼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自然是因为开心笑的。”顾长倾低声笑。

“在我阿爹面前,你怎么还说……”沈诉诉的脸红了起来。

沈严假咳了好几声,正色道:“南舟,果断时日我要去西域,诉诉便交给你了。”

“岳父,为何?”顾长倾问。

“老人家出去玩玩怎么了?”沈诉诉一边吃饭一边说。

“好。”顾长倾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诉诉。”

“顾南舟,过了生辰我就三十了,我需要你照顾吗?”沈诉诉恼。

顾长倾笑着哄了她好一会儿。

回宫的时候,沈诉诉没坐轿子,因为她被顾长倾给抱上了马,他当皇帝这么久,却还不习惯别人抬着他,更喜骑马。

他是皇上,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满朝官员也不敢说些什么。

早些年还有个新来的迂腐官员不懂事,非要劝着顾长倾多纳妃子,顾长倾没听,还板着脸骂了他一顿,罢了他的官职。

那迂腐官员在朝堂上寻死觅活,说要撞柱子,结果他柱子没撞上去,碰巧那日什么事都遇见了,还有魏朝余党纠集起剩余的人,要来刺杀顾长倾。

要论安全程度,住着沈诉诉的后宫戒备森严,倒是顾长倾自己上朝的朝堂防卫没有那么森严。

那刺客觅得机会,冲进朝堂,打算刺杀顾长倾,却撞上那寻死觅活的迂腐官员。

迂腐官员嘴上说着要寻死,真见了刺客,吓得嗷嗷叫。

没等宫中侍卫抵达,顾长倾已出手,将那官员救下,顺手将来势汹汹的几位刺客击毙。

满朝文武躲在他身后,仿佛被母鸡护着的小鸡崽。

自那事之后,再无人敢对顾长倾的私事置喙,主要那群文臣怕顾长倾一生气就打他们一拳,他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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