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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弄假成真(4)

这个疑问出口的时候, 薛沉景的心中便已知道答案。

她会的。

他在这里再坐不住,强硬地掰着被冻到咯咯作响的关节,从地上爬起来。

系统在他脑子里叫道:“主人, 我觉得女主不会跑的,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慢点, 再缓一会儿吧,你别把自己骨头掰折了。”

薛沉景一点都没有被它安慰到,“你觉得个屁。”

废物系统,一点用处都没有。

薛沉景抖落一身的冰碴,强迫自己抬动僵硬的腿, 他脸色被冻得青白, 张嘴说话时都有白雾状的寒气吐出来,氤氲的寒气模糊了他的面容,也遮挡住眼底深处的不安。

他知道正常人会做的选择, 可以说,深有体会。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们只会选择远离他,而非为他回来。

虞意又不傻, 相反她还很聪明,一直都能抓住各种机会试图摆脱他。他如果不牢牢抓住她的话,她一定会跑的,她一定会舍弃他的。

薛沉景抬袖使劲揉了揉眼睛, 努力忍住又涌上眼眶的湿意,体内未完全散去的阴寒之气, 使得一点眼泪都会被冻成冰花,刺痛他的眼睛。

他实在太讨厌自己这具敏感的身体了。

薛沉景痛得嘶声, 暴躁地搓揉眼角冰花,转动僵硬的脖子,努力撑开一只眼四处看了一圈,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到他脱下的外袍。

她连衣服都给他甩下了。

薛沉景抬步走过去,扯下外袍裹到身上,布料上浸着一股浅淡的香气,还未完全消散。他抓起衣襟深深嗅闻了一下,焦躁的情绪终于被稍微安抚下来。

抬步要走时,脚下忽然“啪”一声响,衣襟下掉落了一个什么东西。

薛沉景退开半步,疑惑地低头,衣摆下的地上躺着一枚倒扣的木牌,木牌上方系着红绳,下面缀着金色的丝绦,是许愿笺。

“她给我留了一个许愿笺?”薛沉景讶异地眨眼,抖落睫毛上的霜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很期待虞意在这张许愿笺上会写什么,是祈祷他平安回来,还是别的什么?

薛沉景蹲下身,深吸了口气,才慢慢伸手拾起地上的木牌,翻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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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失望的是,木牌上的字迹并非出自虞意之手,他见过她写的那张许愿笺,认得她的字迹。

不过这木牌上的字迹,亦是他很熟悉的。

薛沉景脑海里的记忆翻涌出来,是在还小的时候,薛行止从后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所以他认得这一副字迹,即便已经离家很久了,很久都没有再见过爹爹的字,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木牌上墨色文字银钩铁画,写着:

“愿我儿明渊平安顺遂,盼归。”

“我儿明渊……盼归。”薛沉景指尖抚过这一行字迹,顺着滑到下方垂挂的丝绦。这丝绦上结的缨络是漂亮的桃花样式,是他母亲的手法。

薛沉景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用力扯断丝绦,握着木牌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听着它发出“咯吱”的惨叫声,在他手心里折断、崩裂、碾碎成木屑。

薛沉景眼睛又痛起来,抬手狠狠蹭了蹭眼角。

有风穿透林间,撩动树冠,撞出叮叮当当的碎响。

薛沉景抬起头来,浓密的树冠间,不知何时垂挂满了密密的许愿笺,它们在风中摇晃,彼此相撞,下方垂挂的金色丝绦晃得人眼疼,编织的缨络有各种百花的样式。

他心里知道,他不该去看的。但薛沉景还是没有忍住,他站起身,一张一张扯下许愿笺,翻开来看上面的字迹。

“愿我儿明渊无病无灾,盼归。”

“愿我儿明渊天寒有衣,三餐饱腹,盼归。”

“愿我儿明渊前途坦荡,不受摧折,盼归。”

“愿我儿明渊有知心人相伴,长夜不孤单,盼归。”

“愿我儿明渊……”

“愿我儿明渊……”

“盼归。”

“盼归。”

“盼归。”

……

薛沉景疯魔了似的扯下了树冠上垂挂的所有许愿笺,每一张都翻开来看过了,每一张上面都写着薛明渊的名字。

一共三十五张许愿笺,原来他离家已经三十五年了啊。

三十五年过去,他们都不曾忘掉他,他们只记得他,每一张上面都只写着薛明渊的名字。

“盼归,盼归,盼归……”薛沉景低喃着这两个字,看着遍地散落的许愿笺,失控地笑起来,笑到最后又捂住刺痛的眼睛,不甘道,“可恶,为什么啊,我不也是你们的孩子吗?”

哪怕有一张也好啊,就算只有一张上面写了他的名字,他都不会这么难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张都舍不得分给他。

薛沉景眼睛被刺痛得厉害,像是塞满了粗粝的沙粒,磨得他好疼,可是又控制不住流泪,他讨厌自己这具身躯。

血痕从指缝间渗出来,凝结成冰晶洒落地上。

没人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哄着他了,他们早就不记得他了。

薛沉景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低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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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四周的许愿笺亮起微光,上方的字迹化作了丝绦一样的细线射向他,缠住他的身躯,四肢,牢牢将他捆住。

薛沉景蓦地抬眼,眼角凝着血泪,惊惧地朝四面看去,他慌乱地挣扎,试图撕扯掉缠在身上的丝线,但这些丝线中都是父母浓烈的念力,每一年每一年,沉重地压在他身上,结成一道茧,将他封禁。

“不要,不要,阿意,主人主人……”

薛沉景的意识往黑暗中坠落下去,被彻底缠入丝线深处。他眼中的神光消散,闭上眼睛,身体往后倾倒。

在即将倒地之前,身体又猛然震动了一下,伸手撑住了地面。

薛明渊一睁眼,便感觉到了眼睛的刺痛,他茫然地摸了摸眼角,蹭下一手带血的冰晶。身体里流转着异乎寻常的寒气,冻得他骨肉生疼。

他看到地上的许愿笺,捡起来看了一眼,一时愣住。

林中空间波动,两道身影凭空浮现,薛明渊立即看过去,当目光和当先那名宫装女子对上时,他心中对当下的情况有了一点了然。

薛明渊站起身来,面向她垂头喊道:“阿姊。”

易恒从莲夫人身后探出个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人,好歹他现在也是逍遥门的长老,都几百岁的人了,对着他实在喊不出“舅舅”两个字。

莲夫人仔细打量着他的模样和神情,视线中带着锐利的审视,半晌,檀口轻启,问道:“我应该按照这一世,称呼你明渊,还是按照前一世,称呼你灵微?”

薛明渊视线在地上的许愿笺上徘徊一圈,“阿姊还是唤我明渊吧。”

易恒默默吐出一口气,暗自想道,这么一来,他应该不用喊他舅舅了吧?

莲夫人眉间轻蹙,不过并未多说什么,颔首道:“好,总归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她指尖捻出一粒鸡卵大小的明珠,看了一眼珠子里明亮的魂灯,笑了笑道,“我找了你很久。”

薛明渊抚摸着自己脸上的血泪,问道:“阿姊是如何封印住他的?”

莲夫人示意地上的许愿笺,“托你这一世父母的福,他们期盼你回来的念力很强大。”

薛明渊弯下身,一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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