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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可王梦秋性格直来直去,想说的时候什么都跟你说,不想说的时候就像此时,转过身子就呼呼大睡,没要上几秒钟就传来均匀的呼声。

简直和她徒弟一模一样,没一点心眼。

梅初和白文姍各自选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上去。明早还说不清到底会遇到什么,此时养足精神还是挺有必要。

不知道是因为进入了故土,还是这里冥气太重的缘故。

白文姍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心里燥得慌,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都没能纾解几分。

她努力回忆先前所听见的名字。

义宁军。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耳熟,但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分割的感觉让她脑子运转地生疼,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文姍才终于睡沉了。

她迷迷糊糊梦到一位故人。

那人身约七尺,身形魁梧,络腮胡子蓄得老长。肩比鹤宽,手如虎掌,一只手都能将百斤重的炉鼎给举起来。

虽然那人不苟言笑,脸色凶狠。但白文姍却一点也不怕他,还很是喜欢揪着对方的长胡子玩。

那个人,似乎是姓石,石头的石。和他本人一样,固执得像个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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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姍姐!文姍姐!”

刚入梦的白文姍感觉好似有人在摇晃着自己。

她猛得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脸慌急的梅初。对方声音急切地唤道:“文姍姐,快醒醒,齐木被抓走了!”

雁阳关

也不知道齐木楷是睡不着还是醒得早, 天还蒙蒙亮就起来了。

他闲来无事,本来是想在周围打探下情况。想着大白天的应该也不怕昨夜的游魂,可哪想到, 刚出门没多久就被抓走了。

那些被称作义宁军的游魂将士,根本不分白昼黑夜。

这反而有些事出反常。

一般的鬼魑,都特别忌讳白日出行。天性使然基本都是在夜深的时候出没, 至少也得待自黄昏。

但齐木楷却在大白天被游魂将士捉了去。要不然就是这里的冥气浓郁程度已经足以扰乱昼夜,要不然就是那些游魂将士已经不惧烈阳。

不惧烈阳, 那可是极少数大鬼才拥有的特质。

等白文姍疾步从屋内出来时, 众人已经在客厅商量着对策了。

“这小屁孩就是幺蛾子多, ”王梦秋坐在桌前,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莽里莽撞, 又偏偏爱招鬼魑, 烦死人了。”

她虽然嘴里说得轻巧, 但白文姍却从她的动作上能看得出, 对方此时也有些着急和担心。

“多说无益,”纪释出言道,“还不知他被抓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说完他朝着一旁的书生问:“十一施主,请问你知道那些被义宁军抓走的人都关在哪吗?”

书生十一听见义宁军这几个字,嘴里支支吾吾,眼里是藏不住的惧意。

纪释看得出对方的恐慌,纾解道:“昨日的一名同伴被抓走了, 我们必须得把他救回来。别担心, 你知道些什么还烦请都告诉我们。”

书生十一瞧见纪释眼中笃定的神情, 又朝着屋内的另外几人看了几眼。每个人都是满眼肯定,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被抓走的同伴救回来。

在十一的认知中,他们这样的想法与自投罗网无异。

他困足于这地方这么些时日,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义宁军的手中逃脱,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

书生十一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缓缓开口道:“我的确不知道那些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不过……”

白文姍一听有戏,竖着耳朵倾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曾无意中听人说起过,”书生十一说,“这些义宁军,都是从雁阳关里出来的,你们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那里。”

屋内的其余人无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生晦。但纪释却脸色稍微变了些,他默念一声:“雁阳关?”

王梦秋听罢立即起身:“那雁阳关在何处,不知十一施主可否带路?”

可书生十一说什么都不肯为众人带路。直到王梦秋一截符纸将他筐起来,说是只要有符纸在,没人能伤得到他时,书生十一才勉强答应带路。

跟着书生十一从屋内出来,白文姍并排走在纪释的旁边,小声地问:“你似乎知道那雁阳关?”

她刚才在屋内就敏锐地察觉了。书生十一说出雁阳关时,其余人都是一脸恍然,只有纪释的表情略有不同。

纪释听她这么一说,也没有掩饰,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怪从何来?”白文姍继续问。

“雁阳关……”纪释低声在她耳边说:“雁阳关是以前永宁国与外邦的分割之地,具有重要的战略资源。关口狭窄且冗长,易守难攻。”

白文姍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印象。

“不过,”纪释继续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雁阳关距永宁皇城三百余里,其间还间隔数座城邦,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地方。”

“三百余里?”白文姍估摸着算了一下,“那岂不是都比得上旌阳市到沐川县的距离了?”

“正是。”纪释回道。

白文姍也是明白了。他们现所处的永宁国遗址位于原永宁皇城,和雁阳关相距甚远,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但此时却出现了雁阳关临近永宁皇城的异象。除非是……大鬼作祟。

某些大鬼虚造实体,以虚拟实,达到凭空造景、造物的效果。但可想而知的,那大鬼必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白文姍暗暗觉得此行可能并不轻松。

“看来你对着永宁国还挺熟悉的,以前也来这里游历过?”她语调平稳地问向赤足和尚。

纪释愣了下,回过头直视白文姍的眼眸,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是来过,那时的永宁国承平盛世、兴国安邦,是东部最繁荣兴旺的国邦。”

白文姍捕捉到了对方言语中的漏洞:“怎么听起来如你亲眼见过般。”

纪释眼皮跳动些许,紧缓又补充了句:“以前来这游历时,有幸听那永宁遗址的讲解员说起过。”

“是吗?”白文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来这游历?不会是想来见故人的吧。”

纪释想了想,应道:“是有故人,不过未曾见到。”

白文姍伸出手指了指他腰间的柳木簪,说:“那故人……不会是这簪子的主人吧?”

纪释身形微微一顿,目光没有转过来,沉默了许久都没有搭话。

白文姍心中窃喜,她刚才就是故意戏弄赤足和尚的。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感觉着实有些不错。

随着她的记忆找回的越多,白文姍发现自己所占据的主导权就愈发的重。

此时的分寸恰到好,既然对方一直藏着掖着,自然白文姍也没有率先暴露的意思。

随着众人走得越深,腥燥的气味越发厚重。

本来已经适应了些许的刺鼻味道又重新萦绕在鼻尖,怎么赶都赶不走。

天气也变得越发不对劲起来。

原本还万里无云的长空不知从何时起就刮起了黄沙,烈阳照射下就跟走在戈壁滩上般灼人。

白文姍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

原来属于永宁遗址的绿荫和植被已经全然不见了,周围光秃秃的一片,黄土飞扬连荒草都找不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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