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的是谁不相干。若是落在水里的是阿郎,她许是会更紧张也说不定。”
贺砺闻言,狐疑地抬眸盯着鹿闻笙。
鹿闻笙一愣,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模样道:“某说错了,阿郎岂是姓晏的那等废物可比?阿郎水性极好,根本用不着孟小娘子担心。”
贺砺知道这厮在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没有与他计较,只是冷哼了一声。
鹿闻笙从他这声冷哼中听出一丝自得之意,正想趁机再劝他喝粥,齐管事来了。
“阿郎,你吩咐的事有眉目了。”他将手里捧着的锦盒盖子打开,呈到贺砺面前,道:“这是从西市的娄氏质库问得的,从质库旧年典当录簿上查得,八年前老国公他们出事后的几天中,有几个乞儿携两条孩童佩戴的黄金长命缕,八只孩童佩戴的金手镯和金脚镯,一对各二两重眼睛嵌青金石的小金猪,一对蝴蝶穿花小金钗,一条串红宝与瑟瑟的金项链与两条金海棠珍珠发圈去质库典当。老奴派人奔忙几天,只寻回了这两条金海棠珍珠发圈,其它黄金饰物,有的找不到当年购买之人,有的输在了赌坊,有的熔了打成了别的饰物,实在是寻不回了。”
贺砺看着锦盒中那两条眼熟的金海棠珍珠发圈,缓缓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将发圈拿了出来。
十二年了,当年拿在手中觉得正常的发圈,现在看起来竟然这么小。圆润透亮的珍珠中间夹杂的那些雕刻精致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看着也没有当初那般光华耀眼了。
“临锋哥哥,你快看我,好不好看?”双丫髻上戴着金海棠珍珠发圈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歪着小脑袋问他,笑开的嘴巴里缺岗的大门牙大喇喇地留下一个黑洞。
他有点嫌弃,淡淡地“嗯”一声,不待她高兴又补充道:“我是说发圈好看。”
小女孩嘴巴噘得半天高。
……
贺砺神游一回,将小小的发圈揉进手心,道:“可以了,余下的就不必再找了。”
“喏。”
齐管事退下,鹿闻笙忙捧起还热着的鱼片粥递到贺砺面前。
这回贺砺倒是没有拒绝,接过粥慢慢地喝了下去。
孟家和柳家也赶在闭坊前回到了长兴坊,在孟府门前客客气气地道别,各回各家。
周氏将晚饭事宜安排下去后,就去孟允棠的房里找她。
孟允棠正趴在床上发愁呢,见周氏来了,忙又起身。
“方才人多不好问你,今日你去找那晏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找完他回来就心事重重神不思属的。”周氏问道。
对自己的阿娘孟允棠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在贺砺行障里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氏。
周氏听罢也是十分惊讶,急忙问道:“那晏辞如何?要紧吗?”
孟允棠低着头道:“看着挺严重的。我现在就怕这件事闹大了,到时候会连累咱们家,毕竟那晏辞是来找我的。”
“你又没做错什么,你还救了他呢。”周氏心里其实也没底,但看女儿忧心,还是握着她的手勉力安慰她,“你先别多想,明日汝昌侯府办寿宴,我们先去探听一下风声。”
孟允棠点点头。
次日乃是双日,陛下不视朝,汝昌侯张伯兴给他老母操办七十大寿,广邀宾客。
孟扶楹一家就孟扶楹和孟础润,周氏和孟允棠去了汝昌侯府赴宴,孟以薇刚被退婚,不想见人。孟础基还小也没带来,依旧让他上学去了。
张家老夫人办寿辰,来的自然都是张家的亲朋好友,周氏与孟允棠因晏辞一事与长房生了龃龉,见面不过寒暄,不大交谈。二房巴结长房,不搭理三房,周氏母女自然也懒得搭理她们。
不多时,平昌伯府的女眷来了,孟允棠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姜姐姐的表妹,钟丽娇。
钟家与林家是一样的状况,都是在八年动荡中家道中落,不同只在于,林宛燕在林家风光时定下的未婚夫与她退婚了,而平昌伯府没有与钟家退婚。
只不过平昌伯府那个冯三郎,在外的名声还不如晏辞呢。
钟丽娇见周氏和孟允棠在花园中,与她婆母打了声招呼便寻她二人来了。
张府内堂侧厢房里,崔氏推开门进到房里,看到里头的张筠姬,无奈问道:“内堂那边好多客人要招呼呢,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张筠姬见母亲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紧张道:“阿娘,我让丫鬟去前头探了,贺砺也来了。孟允棠就在院中,我……我真担心待会儿出什么岔子!”
崔氏做贼心虚,被她这么一说,也紧张起来,在房中徘徊一阵,道:“反正请也请了,不怕旁人再怀疑什么,我待会叫个人去把她气走。你先在这里喝一杯茶,镇定一下情绪,别自己露了端倪。待会儿过来内堂见客,已经有好几位婶婶和姑母问起你了。”
张筠姬点点头,又忍不住催促她:“那阿娘你快些,说不得待会儿阿爷就带男客到花园赏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