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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踹了我就想这么算了?”贺砺慢条斯理地隔着袜子握住她细细的脚脖子。

孟允棠看他那样就知道不怀好意,急道:“我又没踹到。”

“没踹到是因为我避让得快,跟你有什么关系?该受罚受罚,别想蒙混过关。”贺砺说着,手指就挠向她的脚心。

孟允棠吓得惊叫:“对不住对不住,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贺砺的手指险险地停在她脚心前,黑亮双眸瞟着她道:“道歉不管用,得说些我爱听的。”

“你爱听什么?”孟允棠看着他的手,颇有些心惊胆战地问。

“你不知道?”贺砺当下不跟她废话,伸手就挠她脚心。

孟允棠尖叫一声,倒在坐床上笑得直抽抽,拼命蹬腿也无济于事。

所幸他挠了两下便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放开她。

孟允棠边喘边求饶:“临锋哥哥最好了,临锋哥哥文武双全玉树临风!”

贺砺嗤笑一声,继续挠。

“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求求你别挠了!”

继续挠。

“临锋哥哥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继续挠。

“你就是个大坏蛋,就会欺负人!我讨厌你哈哈哈哈哈……”

挠得更厉害了。

孟允棠笑得都没力气了,虚弱地躺在坐床上,气喘吁吁。想起他昨日让她教鹦鹉说的话,死马当活马医:“临锋哥哥,我心悦你。”

贺临锋停手挑眉,望着躺在坐床上的姑娘。

她笑得粉面含春发髻松散,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乌眸水润润的,□□起伏,微张着粉嫩的唇瓣在那儿直喘气。

他有些僵硬地移开目光,放开她的脚,右手握了握拳头,破皮的拳峰还在隐隐作痛。

应该打死晏辞的!

孟允棠见他松了手,忙爬起来,想跑又不敢,跪坐在一旁生闷气。

贺砺从坐床旁边取了药盒与棉布带来,往她面前一放,道:“帮我上药。”

孟允棠噘了噘嘴,伸手拿过药盒,拧开,见也没有别的工具,抬眸问他:“用手给你上药吗?”

贺砺道:“你要是能用脚,我也不反对。”

孟允棠想摔药盒,赌气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那次还说要改,都是哄人的!”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这不是顺着你问的话说的吗?”贺砺一副她无理取闹的模样。

孟允棠气得刮了药,一指头怼到他脸颊上红肿的地方。

贺砺疼得眉头一皱,一把攥住她的腕子道:“想造反?”

“就准你欺负我,我欺负你一下就是造反,这日子没法过。你松手,给你上了药我就回家。”孟允棠鼻息咻咻的,有点想哭的模样。

贺砺松了手,悻悻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般,动不动就哭。”

“要你管?你不乐意瞧,别来找我便是。”孟允棠给他把脸上的药抹匀了,凶巴巴道:“手。”

贺砺盯着她,有些不自在地伸出被她咬过的左手。

孟允棠给伤口上了药,用布带裹起来。

贺砺看着她低垂眉眼,额角细发绒绒,小心又仔细的模样,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曾这样为他裹过伤。

他爬树,不慎刮破了手指。当时她的态度可比此时好多了,一边裹一边问他疼不疼?

那时她才七岁,小手胖乎乎的,手指短粗,动作笨拙,扯得帕子在他伤口上蹭来蹭去,比他刮破手指时还疼……

他正回忆,孟允棠已经给他裹好了手,将药盒盖子盖上就要下去。

贺砺回过神来,一把扯住她,将右手递过去道:“还有这只手。”

孟允棠扭着身子,不乐意给他裹,道:“这又不是我弄伤的。”

贺砺道:“我打他不也是给你出气?”

孟允棠一听这话就恼了,回身冲他道:“你打他算什么给我出气?他又没欺负过我,也没气哭过我。你要真想为我出气,最该打的人就是你自己!”

贺砺听她这么说也恼了:“他对你这么好你还与他和离做什么?”

“是啊,与其要嫁给你,还不如不与他和离!”孟允棠挣脱他的手,下了坐床就跑了出去。

贺砺气得恨不能把屋子掀了,没去追她。

孟允棠边走边掉眼泪,想起到前头还要见人,忙又忍住。经过内堂侧旁时,果然遇见贺令芳。

“彤娘,六郎呢?你怎的一个人过来了?”贺令芳走过来,见孟允棠眼圈红红的,神情躲闪,面色凝重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就、就说话不投机而已。阿姐,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孟允棠纵要告状,也不会向贺令芳告,人家是亲姐弟,难道心里还会帮她不成?

“你等一下,过两日府里要办焦尾宴,我采买了许多食材,原本就要送些到你府上去的,正好你来了,就带回去吧。”贺令芳说着,吩咐身边丫鬟去拿。

孟允棠想快点回家,也就没有推辞。

送走了孟允棠主仆,贺令芳将事情交代给齐管事,自己朝后院深处的观鹤轩走去。

“拿去扔了!”

刚走到观鹤轩外的水廊上,便听里头贺砺怒气冲冲道。贺令芳一抬眼,见一溜丫鬟端着精致吃食与果浆等物,鱼贯地从轩内出来。

她进去时,贺砺正抄着一只长方形的檀木盒子要往外头的池子里扔,眼角余光瞥见她,才作罢,随手往坐床上一撇。

“发生何事?值当你生这么大的气?”贺令芳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无事。”贺砺侧着脸看着窗外,腮线紧绷目光暗沉。

“既如此生气,便不要胡思乱想了。就把她当妹妹,不好吗?”贺令芳语气平静道。

贺砺愣了愣,扭过头来看着贺令芳。

“这些日子,你又送马又是把人带到府里的,能瞒过谁?太后一早将我叫去宫里问了,我把彤娘给咱们家人收殓尸骨的事告诉了太后,这才糊弄过去。彤娘有恩于贺家,我不想针对她,但是你娶她真的不行,旁的不说,她不能生,而你是贺家唯一的男丁,这如何能行?”贺令芳颇有些苦口婆心道。

“自己都过不好,还管什么子孙后代?难不成我活着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贺砺道。

贺令芳一噎,“你的意思,不娶她你就过不好了?那你现在动怒成这样,又算什么?”

“我与她性格不合,不算大事。”贺砺扭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湖中小洲上,两只仙鹤站在一处,头颈交接,状甚亲密。

贺令芳从惊愣中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性格不合还不算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六郎,我知道你与彤娘自幼相识,还有一段口头上的婚约,但……你们毕竟分开了八年,如今你对她的感情,也许并非是你所认为的男女之情,只是一段执念而已。你何妨将以前的事情放一放,试着把她当妹妹相待呢?”

“我想睡她,如何将她当妹妹相待?”

贺令芳愣住,继而满面通红。

此时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八年流放生涯对她这个幼弟造成的影响。

若是贺家没有出事,若是他在长安长到这么大,这般粗俗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当着她这个长姐的面大喇喇地说出口。

贺砺看着小洲上的鹤,淡淡道:“阿姐无需多虑,太后与圣上用不用我,终究还是看我得用不得用,而不是看我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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