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只因她父亲受牵连被贬黜,后来家道中落,她才卖身进宫做了宫女。
这就不稀奇了。
难怪看她也不像是普通宫女,果然有些渊源。
“姑娘,听说昨儿三姑娘又给柳嬷嬷送礼了,人家没收。”红露道:“府里都说,三姑娘是想把柳嬷嬷带走呢。”
“那她还挺有眼光的。只不过估计没戏,柳嬷嬷一看就是厌倦了后宫的人,怎么会跟着她走呢?”沈昳道。
“是吗?那三姑娘可失算了。”红露道。
“如今就有了这个意识,三姑娘倒也厉害。”沈昳轻笑。
“是啊,她是侧妃,明年进去,只怕没多久四皇子就要娶嫡妃了。虽说有了太子,可陛下对四皇子偏爱的很。只怕是日后关照不会少。三姑娘毕竟只是庶出的。进府后要是不能最先生下孩子,只怕是日后与嫡妃之间也未见得好相处。”
这年头当然也讲究嫡妻生育前不能有庶子,可皇家从来不讲这个规矩。
沈昳轻笑:“那咱们就盼着三姐姐先生下儿子。”
“是。”红露笑着道。
生不生,哪里是她们主仆一句话就能有的?
沈昳出门的时候,碰见了沈青书。
“父亲。”沈昳福身。
“昳儿啊,去哪里?”沈青书笑着,像是很高兴遇见她。
“回父亲,正要去府学呢。父亲是要去哪里?”沈昳也笑,也是高兴的样子。
“哦,有几个朋友来了,也在花园里待客,正好一道走吧。”他笑道。
花园里当然也有待男宾的地方,不过平时也没有男性客人。
只有二老爷的那些个朋友来了,要写诗要作画,才去花园里。
“是。”沈昳一副很欣喜的样子。
沈青书笑道:“昳儿近来可好?手上银钱够不够花?”
沈昳就咬唇:“父亲,我很好。”
“怎么了?受委屈了?”沈青书皱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父亲说。”
“没有,就是……父亲,您要是有的话,可不可以给女儿一点钱啊?不要告诉夫人。前些时候临王府的四姑娘生辰,女儿本该送厚礼,可……”沈昳为难。
“什么要紧事,好说。一会你回去,父亲就叫人给你送去。不叫你母亲知道就是了。”沈青书笑道:“你也大了,穿戴的如此素净不像话,回头父亲叫人给你送些首饰衣料去。”
“多谢父亲。”沈昳笑起来。
“好了,府学到了,你先去。有什么事就叫你的人来找父亲。”沈青书轻轻拍着沈昳的肩膀。
沈昳点头:“好,送父亲。”
沈青书嗯了一声就带着小厮走了。
等看不见了,沈昳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没了。
红露低着头,只当看不见。
她清楚姑娘虽然厌恶夫人,可归根结底更恨的是老爷啊。
难为姑娘还能低头问老爷要钱。
她哪里知道。其实姑娘本身并不缺钱。
要说有多少,那当然没有多少。
不过,栗家那点家产变卖后,栗氏死之前都给沈昳了。
沈昳要钱一来是不要白不要,二来是沈青书这个人就这样啊。
他面对沈昳的时候,总是一副好父亲的样子,一副我最疼你的样子。
可惜,真要是疼爱,怎么会忘记她穿的如此素净是因为栗氏还在孝期内?
不能好好相处
更何况,沈青书所有的疼爱,都介于遇见。
他从不主动来找沈昳。
当年将她们母女强行带回来后,他鲜少来看望。
美其名,不忍看栗氏伤心。栗氏死后,又说是不忍睹物思人……
呵呵,沈昳早就看透了。
就连栗氏一旦醒悟,也不是那种恋爱脑,她熬不住主要还是因为打击太大。
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又进了这个府邸,出不去,离不开。
从正室成了为人不齿的外室,又成了没有身份的妾室。加上府里磋磨,以及对沈青书的失望,她才一病不起,一命呜呼的。
可她就连病的最厉害的时候,都劝沈昳,不必相信他,永远别想着依靠他。
沈青书不在意栗家那点钱,对于落在谁手里,他也不在意。
即便当年是栗氏眼见出不去了,求着她帮着变卖的。
沈青书自己也没沾手,都是手下人办的。
所以他根本不会去琢磨沈昳是不是真的没钱。
反正他固国公府二老爷,从来没缺过钱。
果然,到了晌午时候,小厮沈福送来了一堆东西。
四匹布都是颜色鲜艳的,还有一张银票,以及一包现银。
银票是一百两的,现银折合也有一百两。
这给的绝对大方。
毕竟沈昳一个月的月例是五两。五两是真不少了。
沈昳闲来无事时候算过这个大概,如今的一两银子,约莫等于她前生时候的一千块钱左右的购买力。
吃穿是府里出,这银子就是零花钱。当然对于沈昳这样的来说,这钱要做的事还多,打点下面人就是重点。
不过也够用了。
但是姑娘们的月例也不一样,嫡出的姑娘们拿的多,五姑娘是八两。
如今,沈青书一下就给了两百两,好几年的了,是大方。
“首饰明儿个再给您送来,就等您从正院请安回来那会子吧。老爷说了,您只管花用,不够的自有老爷呢。”沈福笑道。
“多谢你了,父亲关照,我日子自然好过的很。”沈昳道。
“不碍事,四姑娘大了嘛,您这屋里的炭不好,一会小的去说一声,叫给您换了,这什么东西?怎么能用呢?”沈福摇头走了。
当然,祝妈妈不会叫他白来,早塞了银子给他。
不过一会,韩氏就知道了沈青书给沈昳送东西了。
当然,钱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请安,还没去老太太那,她就问:“听说老爷昨儿给你送东西了?你倒是会哄着老爷。”
“夫人……昨儿去府学的时候,遇见了老爷去会客。并不敢要什么。”沈昳低头。
“哼,老爷赏你什么了?”韩氏问。
“回夫人,几匹布,不过女儿已经说了,并非是没有,只是如今不好穿艳色。老爷都知道了。”
孙妈妈看了一眼韩氏才问沈昳:“沈福去了杂务,说您那炭火怎么不好了,您金贵,大家都烧着一样的东西,怎么您倒是不好了?”
“这事,我并不知道。”沈昳抬头:“各处都是一样的么?都是这样冒烟的炭?”
“放肆!”韩氏怒道:“如今你倒是胆子大了,怎么?是想说是我苛待了你?”
“女儿不敢。女儿也从未告状,昨儿是沈福的意思,后院的事,自然听您的。”沈昳道。
“沈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虐待了你,你还不敢说?”韩氏站起身。
“夫人息怒,女儿并无此意。”沈昳后退了一步。
“母亲,该去给祖母请安了。”四少夫人付氏上前:“四妹妹还小呢。”
“哼,小,主意倒是正。”韩氏冷笑:“罢了,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沈昳不说话,跟在韩氏后头。
到了老太太那,沈昳没露出一点,自然韩氏也不会自己说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