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回来一问,副将都恨不得当场自尽。是裕王非得要上去正面打,试图抓一两个东陵将军……
苍擎王一点都没客气,当时就叫在战场上将消息传开。
这一来,大秦这边就束手束脚,没法打了。
不得不鸣金收兵,导致有几百人战死。
这几百人,本不该这么死的……
圣旨来的也不算慢,陛下的意思是,全力出击。
阮英招将圣旨递给众人:“诸位将军看看。”
与此同时,他还收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内容是,不能为了裕王贻误战机,不管何种手段,以国事为主。
也就是说,如果敌人将裕王架在阵前,也不能因为他耽误了这场仗。
这无关于父爱如何,单纯是最正确的决定。
不能因为一个裕王就后退,导致这成千上万的将士们白白死亡。更不能退一步,到后头就是退无数步。
但是这里头,未必没有贞庆帝的怒火。
他是叫他们去显威的,去抓临王的。
去给东陵教训的。
可如今,战事还没打完,裕王就出了事。
阮英招叹气:“诸位如何看?”
郑老将军道:“老臣遵旨。”
他对着京城方向一拱手。
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瑞王等众人走了,才道:“四弟……只怕没少受罪。”
“瑞王殿下看看这个。”阮英招将密信递给他看过,又亲自烧了。
瑞王一言难尽:“还是想一想如何营救吧……实在不行再说。”
阮英招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不能耽误了大事,可要是真的放弃救援,那也说不过去。毕竟是皇帝亲儿子。
此时的他们还不是京城的疫病,有贞庆帝亲自下旨堵住了众人的嘴巴,就不能传出去。
免得他们分心。
阮英招找来了一百个好弓箭手,又选了一百个武艺好的。
跟瑞王一起,商议如何营救。
摸营就不必想了,这不是西北。
只能预备好人,等对面行动的时候见机行事。
大战前一夜,瑞王和阮英招难得坐在一起说话。
他们坐在帐子外头,听着蛙鸣。
“真没想到,这一仗,打成这样。”
本来一路下来,是会赢的。却忽然就叫人抓走了裕王。
扭转
“瑞王殿下不必担心,如今也没什么。”只是裕王废了。
“你倒是镇定。”瑞王笑了笑:“等这一仗打完……”
“殿下。”阮英招忙道:“这话不要说。”
“哦?为何?”瑞王一愣。
阮英招笑了笑,往后靠在帐篷里支撑的木桩子上:“这话不能说,不吉利。也别想,咱们就什么都有。”
还是昳儿说的,叫他不要跟人说这种打完仗就如何如何的话。
一般不说的人都能做到,说了就不好说了。
阮英招当然不在乎,可如今身在外,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不爱说,别人说,他也要拦着。
“呵呵,好。那就不说。”瑞王笑了笑,也往后靠,看着天上的星辰:“我以前在西北的时候,总是看星星。那时候只觉得天高辽阔。漫天星斗变幻无穷。跟如今,好像还是不一样的。”
心境也不一样。那时候还会对京城的一切抱有幻想。不像如今,什么都不会幻想了。
第二天,他们如愿见到了裕王。
真不如不见。
他被绑着推到了战场中间,披散着长发,被换上一身粉红色的女子裙装。
整个人的样子苍白又落魄。
对面将军叫嚣着,要大秦人来换他们的裕王殿下。
大概对面也清楚,大秦不可能糊涂了来救他而退兵。
所以只为了侮辱裕王和大秦。
东翊隐在暗处,挥手叫人射箭。
战事一触即发。
这边安排的弓箭手齐齐射箭对着那位将军和裕王身边的人。
虽然对方有防备,可也没这种防备啊。
这箭雨连自家裕王都没管,那谁不怕?
其实也不是不管,就是做出个不管的样子。不这样怎么救人?
你冲过去,人家一刀下来,裕王头都没了。
混战开始,郑老将军等人也早就发动了攻击。
那两百人一直是一边射箭掩护,一边抢人。
终于是赶上了,裕王虽然中箭,却不是致命伤。
也非得这样,才把人抢回来。
一旦抢回来,大秦将士们再无顾忌。厮杀到底。
裕王本人被扛回来的,他被俘十几日,绝无好待遇。
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
此时又受伤,赶紧扛回去治疗要紧。
眼下还没有人深思,可裕王自己清楚,自己永远失去了争夺太子之位大的资格。
便是没有别的皇子了,只怕陛下要过继一个或者是立外人,也不会是他了。
没有一个太子,会穿着女装,站在三军阵前,任人宰割。
这种耻辱,他承受不起。这种耻辱,不可以出在一个大秦太子身上。
他没能昏迷,治伤的时候却也一言不发。
直到有人来伺候他更衣,将那一身代表屈辱的女装换下,他也没有说一个字。
浑身上下的伤痕,只由着人上药清洗。他疼的都快失去了知觉,还是什么都没说。
战事顺利,大秦所向披靡。
东陵毕竟只有一半能被苍擎王掌控,松山王还暗地里找麻烦,所以渐渐的,他就落了下风。
而此时的京城里,疫病正到了最严重的时候。
后宫已经有娘娘们感染。
而华阳王府中,也终于是有了病人。
是花园里修剪花木的,这是第一个。
沈昳用最快速度将人送去花园最后头的屋子里。
但是还是很快,四五天,就病倒了十几个。
全都集中送去那里,府医负责开药,房子里外每天打扫消毒。
如今全城用的药方子,都是京城一家药方的掌柜开的。
不能治好,却能延缓发病程度。
最早服药那个病人,坚持了三十天才去世。
如今这药方再度精进,还没出来最后结果,但是也要给全部病人用上。
万一呢?
“看着他们,每天都叫吃饱。好好养着。”沈昳先去净房洗漱过一番才过来坐下。
“是,夫人放心,您别累着了。”繁星道。
“我倒是不累,就是成日里闻见这些味道难受。”
“那也是要闻着的,您听这些时候京城各大府邸送出去多少人了。光是沈家,说是送了好几次了。”
谁家的下人不是一片一片的死。
别说下人了,就是主人家,都病倒多少了。
“咱们家还好,至今没有人过世。肯定与您安顿的这些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