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纪雪灵没料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明清轩,她随意冷笑了一声,“呵,我的损失可是赔偿完了?”
明清轩听此有点幽怨地看了纪雪灵一眼,随即嘴角浮上一抹笑,“刚见面就谈钱是不是俗了些。”
纪雪灵冷眼道:“哦,不陪?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罢,便起身要了离去,连挂香囊也是不挂了。
明清轩见此,忙阻止,“哎,别啊,我不是不换你,只不过是我去了那书局好几次,找你,你都不在啊。”
纪雪灵纳闷,“那可真是巧。”
明清轩狂点头,“害,可不就是那么巧吗?”
纪雪灵道:“行,我现在人在这,给你机会,来,还吧。”
明清轩听此十分尴尬一笑,“今日我不是来赴宴,我我没带”
纪雪灵听此更不打一处来,这人简直油嘴滑舌,没一句好话,再不想跟他纠缠下,纪雪灵点点头,脸冷的不像话,“行,你自去,赴你的宴,我就不陪了。”
明清轩忙跟纪雪灵身后,“喂,你别走啊,我这赴宴,不还是为了找”
纪雪灵见明清轩吞吞吐吐,更是不想理他,“为了找什么?”
明清轩心道,自然是为了找你呗,他跑去问书局掌柜,人家又不肯说。
搞得他成日在街头晃荡,也没见有那小姑娘的身影。
可算听闻这春日宴是本城姑娘都会赴的宴会,他才巴巴地赶了过来,不就是为了能够再见她一面?
想他堂堂一股首辅,他什么时候,见个姑娘都要这般麻烦?
他可真是,有十足的诚意了。
明清轩话锋一转,“对了,你怎么不挂香囊了呢?我刚才看见你明明想挂的啊,我帮你啊。”
纪雪灵被明清轩念叨的脑瓜子生疼,“我不想挂了,不行吗?”
明清轩忙道:“哎,不是要来玩的嘛。”
纪雪灵心道,看到你真心不想玩了。
明清轩拦住纪雪灵的去路,“你不会真的还在生气吧,我真心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纪雪灵只得止住脚步,看着明清轩,心道你是谁啊,让我一直生气,莫不是太好笑了些?
“你莫要当我去路,我无暇跟你打趣。”
明清轩又是一番辩驳,嘴里说个没完 ,纪雪灵烦躁得紧,怎么也躲不掉。
众人祭过花神,慢慢都往园中的雨花阁走去,这是云世园林,用来表演的地方。
通常聚会中会有戏班子在此搭台演唱,也有一些伴舞,或是世家小姐善舞的也在这里表演。
雪芙想着,自己一会要去跳舞,一早把要跳舞的衣服送进了雨花阁的后台。
雨花阁的后台此时却是乱作一团,有舞蹈的,唱戏的,以及各项准备才艺的小姐公子,皆都在此准备。
雪芙还在被一群小姐围着,说话。
那一身月光百蝶穿花茜纱舞裙,就挂在演出的后台上。
见过的人都会惊叹一声,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要登台演出,怎会要穿如此漂亮的如仙女的衣裙?
一道身影,站在那衣裙面前看了许久,直到被人叫走
表演
惠州城的春日宴上, 是各家族门阀的小姐公子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
无论是谁,皆都想借此机会一展风姿,遂在春日宴上进行才艺表演已经成为传统。
才艺展示正式开始, 各家小姐公子, 皆都跃跃欲试。
雨花阁的后台乱作一团,皆都是各家准备才艺的小姐公子, 排队上台。
雪芙站在一方角落, 脑海当中还在想着昨日下午练习的出水芙蓉舞。
时涧坐在台下候着, 心里想着小姑娘登台演出的模样一定十分耀眼,小姑娘在家中练习了一个下午,可见对于这场表演的重视程度,她这个时候会不会很紧张?
时涧此生看过的表演不计其数,还从未这样期待过一个小姑娘的表演, 左右其他人的表演他也无心思欣赏,不若去后台看看她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时涧起身信步朝雨花阁后台的方向走去。
演出正式开始, 各家公子小姐皆都使出看家本领,琴棋书画,歌唱舞蹈, 吟诗作赋, 百花齐放一般。
其中王家小姐的呼声颇高,只见王芊芊上台,舞了一曲长袖舞,灵活的手臂将长袖甩得眼花缭乱,叫人见了就知晓, 王芊芊的平日的舞蹈技艺颇为高超。
一曲结束,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王芊芊十分自信的,扬起头来,带着自信的笑意,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走下台去。
王芊芊下台时,眼神瞥过后台,嘴角浮上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雪芙终于在脑海当中演练过所有的动作,忙将挂在一旁的月光百蝶穿花茜纱舞裙从架子上拿下,准备拿到内室去更换。
拿下舞裙的时候,雪芙低下头一看,发现原本月光白的舞裙上,竟然涂有一点点墨迹
雪芙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这该怎么办
她从未遇见此等情况,为何好端端的洁白舞裙上竟然出现斑斑墨迹。
她在春日宴上表演过几次,可今年的演出尤为重要,想要继承家业,就要获得城中商会的小姐们支持,春日宴正是拉拢人脉的好时机。
可现在,她难道要穿一声脏污的舞裙上场表演吗?
雪芙的心越想越沉,她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手里握着脏污的舞裙怔怔的发愣,大颗泪珠从鹿眼中涌出,在精致白皙的小脸上留下,一颗颗垂在洁白的舞裙上。
心情糟糕到极点。
“怎么了?”
有人在她耳边温声问。
雪芙含泪抬起头,见是时涧站在她眼前,躬身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看到时涧出现在她眼前,雪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咬唇,颤着声音道:“夫君,我的裙子脏了”
时涧听此,见雪芙十分难过的模样,心中一窒,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来,看着小姑娘的神情眉头紧锁着,一滴滴泪滴在脏污的纱裙上,格外叫人心疼。
时涧不禁伸手将雪芙的一缕乱发别在而后,随后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芙儿,你别哭。”
雪芙靠在时涧的肩膀上,心中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逐渐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心。
她点了点头,仍旧抽泣着,“可是,这场演出对我来说很重要。”
时涧伸手拍了拍雪芙的后背,“让我看看你的裙子。”
雪芙起身,将怀中脏污的纱裙打开,给时涧看。
时涧拿起,这身纱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仔细地瞧了瞧。
如今再找一身合适的裙子已经来不及,不若就着,这点点墨迹来做文章吧。
他左右看了看,正巧一旁的桌案上放着用来表演绘画的颜料与笔墨。
时涧拿起一支笔,沾了沾墨汁,对着纱裙开始勾勒线条。
又调制了一些颜色,在裙上开始作画。
雪芙在一旁,看着时涧几乎是寥寥数笔,就将一枝芙蓉花勾勒出来,又点上淡淡粉色,晕染墨迹,一朵出水芙蓉便开在雪芙的裙上,正与自己要跳的舞蹈相合。
片刻后,时涧放下笔,回过头看着雪芙,温声道:“好了,这样应该看不出来。”
雪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感激地给了时涧一个拥抱,她靠在时涧的怀中,抬起头道:“夫君,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