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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长长的甬道里,回荡着他自己的呼声。

当压着一肚子火的原野找到高山寒时,他正从无障碍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擦手的吸水纸。

“怎么了?”看着兴师动众的众人,高山寒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联系上外界了吗?”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无辜。

解忆暗中观察着他的每一处神色变化。

“是你关掉了水中维纳斯的wifi?”

“告诉你密码后,我就上洗手间来了,你要是觉得我坐在马桶上也能控制这家酒店的wifi,我无话可说。”高山寒说。

“那信号源怎么会突然消失?!”

“信号没了?”高山寒有些惊讶,“那你们到底联系上外界没有?”

“在信号消失之前联系上了。”解忆说。

“是吗。”

高山寒表情有些失望。

“你为什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原野怀疑的目光还是没有放过他。

“无障碍洗手间,知道什么意思吗?”高山寒露出讽刺的笑容,“就是说,残疾人也可以一个人上厕所。我连上厕所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偏偏在打电话的时候离开?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出去吗?”

“出去就要坐牢,我为什么要盼着出去。”高山寒冷笑一声,“我对你们的垂死挣扎丝毫不感兴趣。”

同样是出去就要坐牢的宗相宜,闻言无动于衷。

对于她来说,那或许是一种解脱。

“这么说,酒店的wifi真的不是你关的?”解忆看着他的眼睛。

高山寒也直视着她,眼神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说了不是。”他说。

“算了,现在争这个也没意义。我们已经联系上外界了,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救援就好了。”宗相宜开口道。

八个小时。

差不多就是电控玻璃下一次黑暗的时候。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救援抵达需要八小时的时间,在这八小时的时间里,我们所有人都要聚在一起,不能再出现伤——”

原野的话在休闲厅门前戛然而止。

浑浑噩噩的冯小米一个没注意,撞上他僵硬的后背。

“发生什……”

宗相宜的声音也中途断掉。

她的目光定定地盯着一处,脸上的血色忽然之间尽数褪去了。

越过她的肩膀,凌乱的休闲厅映入解忆的眼帘。

高山遥独自一人歪倒在单人沙发上,半闭半开的眼皮遮掩着涣散的瞳孔,他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剩一件丝绸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都被解开了。

他的左手从沙发扶手上垂落,白色的西装衣袖被血浸得通红,一条触目惊心的开放性伤口,横亘在他的左手腕上。

原野猛地冲到沙发面前。

“高山遥!你醒醒!高山遥!”他扶住高山遥的面孔,试图唤回他的神智,“这是谁做的?!”

高山遥没有焦距的目光在原野和解忆之间来回晃荡,像是找不到一个着力点似的。

他张开嘴,隐隐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原野连忙将耳朵凑近他的嘴。

为了听清他说了什么,休闲厅里落针可闻。

随着他再一次喃喃自语,解忆也听见了那三个字。

他说:“斑……马线……”

作者有话说:

2023518日晚9点

上一章有修改

◎“高山遥是自己出的这道门,有人敲开了他的门,或者是他自己有什么目的,所以要出门。”◎

说完意义不明的三个字, 高山遥彻底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快去医务室把急救箱拿来!”

原野一声大吼,愣在门口的宗相宜回过神来, 踉踉跄跄地往医务室方向跑去。

解忆担心她一人的安全, 追了上去。

到了医务室,宗相宜如无头苍蝇那样在药柜里翻找,颤抖的手弄倒了一片药瓶。

解忆看不过去, 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冷静一点,我来吧。”

宗相宜浑浑噩噩地退开一步。

“他会死吗?”她低声问道。

“……不知道。”

宗相宜茫茫然地看着解忆寻找急救箱的背影,一会悲切一会痛快的情绪在她胸口里横冲直撞, 她自己也说不清, 心里是哪种感情多上一些。

解忆从药柜的底部抽屉里找到急救箱, 提了出来, 两人立即返回休闲厅。

原野已经将高山遥从沙发上搬到了地上平躺, 他将高山遥被割腕的那只手高举起来, 四指按压着上臂中段内侧较深处止血。

急救箱拿来后,他立即指挥解忆来接替他的工作,然后取出医药箱里的敷料包扎止血。

他神情严肃,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只能先这样了。”打结固定好敷料后, 原野说道。

“血止住了吗?”解忆问。

休闲厅里的其余四人都看了过去。

“暂时是止住了,撑到救援来没有问题。”

解忆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有罪之人接受法律的惩罚, 罪行被公之于众,受万人唾骂。而不是作为一起特大绑架谋杀案受害者的名字, 出现在各大报纸上。

“呃……啊……”

高山遥这边刚刚止血, 休闲厅里还乱得像兵荒马乱似的, 一旁的冯小米就捂着头一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不好, 他发毒瘾了,快按住他——”

原野话音未落,冯小米就像野兽一样大声嘶吼起来,身体也如弹簧鱼那样,在地上反复翻滚起跳。

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动物一般的姿态,让解忆联想到了影视剧里的行尸走肉。

冯小米毒瘾发作的丑态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原野却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他按住冯小米挣扎的上身,解忆趁机上去压住他的双脚。

毒瘾发作的痛苦让原本瘦小的冯小米力气大得惊人。

解忆和原野两人都险些控制不住他,还是宗相宜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上前帮忙解忆按住冯小米的下身,这才将他压制起来。

给高山遥准备的衣带现在派上了用场。

原野让唐柏若把衣带拿来,三下五除二地加固了冯小米手上的禁锢,又把他的双脚脚腕也给绑了起来。

考虑到有的吸毒者毒瘾发作时会咬断自己的舌头,原野还从旁边找了块扶手装饰布给塞进他的嘴里。

这样一来,冯小米只能在地上学毛虫打滚了。

解忆觉得,最好的禁毒教育就是观看毒虫毒瘾发作时的样子,看过之后还能去吸毒的,恐怕万中无一。

看了冯小米这样子,她连饭都吃不下去。

处理好冯小米的事,她总算有精力去回顾高山遥这边了。

相信高山遥会割腕自杀,不如相信老公猪会上树开花。

这绝不可能是自杀。

但如果不是,凶手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他身上有其他外伤吗?”解忆问原野。

“没发现。”原野说。

他正在检查高山遥被发现时坐的那个沙发。

左边扶手椅下方有一处血泊,高山遥被割腕的左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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