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平常对沈漫九没硬气过,柔软的很。
他都听出沈漫九现在多难过无助了,跟秦灼讲话的语气就是受委屈的小女生,明显是希望秦灼哄哄她呢。
该软的时候他倒是硬气上了。
硬气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沈漫九本就跪坐在座椅上,身子随着惯性前闪,差点掉下去。
秦灼用力揽住她腰,把人护在怀里,皱眉吼道,“你他妈不会踩刹车?”
乔林回头看了他一眼,“秦灼,你不是专程来护着她的吗?你们两个好好说,别闹误会。”
乔林私底下都是直接喊他名字的,只有当着外人的面才喊秦总。
别看秦灼对乔林有时候脾气差,但他痞气不羁惯了,心里却没觉得乔林低一等。
乔林的话沈漫九听到了,她死寂的心底又燃起一点希望,她抬眸看着秦灼,眸光柔软而脆弱,“秦灼,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秦灼的大掌停留在她腰间,一双幽深的墨眸仿佛要看进她心底,“你说呢?小九。”
沈漫九咬了咬唇,开口,“如果你只是想玩我一周,我求你放过我,我玩不起,你不要我了,我只会更加生不如死。”
不要她吗?他怎么可能不要她。
秦灼眸光动了动,凑近她耳边,“那你想要多久?”
所谓的睡她一周,不过是秦灼在刻意羞辱报复沈渊的伪善,从再遇见她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放开她。
她眼睫垂下,“我很贪心。”
“说说看。”
解释
沈漫九眼眸半垂,“你需要的到底是爱人,还是玩物?”
秦灼抬手轻抚沈漫九的头发,“玩物还是爱人,取决于你,小九。”他墨眸幽暗晦涩,“沈渊一回来,你就跑回去找他,你拿我当什么?你在外面的情人吗?”
“我找他是因为我想跟他分开。”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他那种人在一起?!”
“我讲了,你会信吗?”沈漫九低声问。
她这几年无比荒唐可悲的经历。
“你说,我就信。”
沈漫九犹豫片刻,一点点讲了她这几年的经历,秦灼听的脸色沉到极致,心口一阵阵绞痛,心疼愤怒到颤抖,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沈漫九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小姑娘委屈的让人心碎。
“秦灼,我很多时候都以为我的人生只能是那样了,一个按沈渊的希望成长生活的木偶,乖巧听话,可是我偏偏又遇见了你,当我以为终于有人愿意拉我出深渊的时候,那个人却告诉我,他只是想玩我。”
秦灼紧紧把她抱进怀里,不断地跟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乖九,对不起。”他一下下吻她含泪的眼尾,“都是我混蛋,我他妈嘴贱,不是人,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他拿起沈漫九的手使劲朝自己脸上扇,“你打我解气行不行?”
乔林在前面默默听着,他知道秦灼刚才嘴毒最后还得他自己受着,但没想到这么快。
刚才沈漫九的话他在前面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沈渊他妈的哪像是哥哥,禽兽不如。
他这个外人听了都想打人,以秦灼的脾气,放心尖上的人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真怕秦灼到时候弄死他。
沈漫九任由秦灼抱着自己,头埋在他怀里,因为情绪失控不断地抽泣。
沈漫九伸手去抠自己的手腕上方,之前被她弄出了血,已经结痂,她又生生把结好的痂抠了下来,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明明是一个娇气的人,此时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秦灼按住她的手,“小九,这到底怎么了?”
沈漫九声音哽咽颤抖,“这里植入了一块芯片,可以随时定位我的位置,监听我的一言一行。所以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甚至不敢承认我是沈漫九,因为他不许,他说沈漫九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沈娇。”
秦灼墨眸里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愕然,他胸口起伏,额间青筋凸起,大掌竟然有些细微的颤抖,他压抑着怒火,语气尽量温柔,“乖,别弄了。我带你去医院取出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沈渊能阴暗卑劣到这种地步,居然会在她身体里植入芯片。
小九过去的四年间,任何的行为举止,都被沈渊掌握的一清二楚。
秦灼抓着她的手,哄她,“疼不疼,别碰了。听话。”他小心翼翼抱着她,不敢碰到她手臂,怕弄疼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敢。我怕你会抽身离开,我又要独自面对他,他永远温和斯文的样子,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好人,可他会笑着把我关进小黑屋里,甚至还能温柔地说只是让我自己冷静一下。”回想起来那些经历,沈漫九因恐惧而颤抖,她抓着秦灼的西装外套,“就好像被丢在了深海里,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你不会理解的。”
秦灼以为只有自己生活在痛苦阴暗中,却不知道,小九过得比他更艰难。
可她本来是公主的啊。
从跟她好的那一刻开始,秦灼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
让她永远美好。
可他没做到,不但没做到,刚才还说那样的话伤她,真他妈的想两耳光抽死他自己。
秦灼安抚地吻她,“小九,我理解,我理解你的感受。”他宽阔的臂膀包裹住瘦削颤抖的她,“乖九,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沈漫九眼泪落下,砸在秦灼手背上,“秦灼,我差点就陷进去了,你对我的好。”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不见光彩,沉寂而脆弱,“其实没人会爱我,是吧?”
哪怕沈渊说她曾经是秦灼的玩物时,她都没什么感觉,她不愿意相信沈渊的话。
可秦灼却亲口说,玩她。
“我爱你,小九。”秦灼眉目间写满了悔意,“我从来没当你是玩物,从跟你好的那一刻,我想的就是一辈子。”他吻沈漫九含泪嫣红的眼尾,“我刚才是嫉妒,是害怕,才口不择言,你就当我是放屁,行吗?”
华庭酒店。
秦灼哄了半天,才把人哄的不哭了。
沈漫九抱膝坐在床上,像一只流露脆弱的小兽,看起来极其没有安全感,眼睛哭的红肿。
她情绪稳定下来,秦灼撑着床沿靠近他,问,“小九,刚才沈渊是不是强迫你了。”
如果是沈漫九自愿的,他没办法,总不能杀了她。
但她如果是被迫的,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禽兽。
沈漫九唇瓣颤了颤,“他是第一次对我那样,他想亲我,我咬他了,我也没让他抱我,还不小心打到他了。他说,一跟你相处,我就又变成了小疯子一样,这几年他白教我了。”
秦灼眉目冷戾,教她?教她怎么成为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反骨,乖巧听话的木偶吗?
“他生气了,让我去小黑屋里反思。”沈漫九眼眸低垂,长睫被眼泪打湿,低声问,“但我真的没跟他做,你嫌我脏吗?”
秦灼把她揽进怀里,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心疼,低头轻轻亲了亲她唇瓣。
曾经那样明媚美好的她,他仍记得她穿着白色百褶裙,干净美好的不像话,冲他回头笑时,眼底仿佛含着光,现在却变得这样小心翼翼,甚至怕自己嫌她脏。
“不脏。”秦灼温柔吻她,一寸寸吻过她眉眼,“就算真的做过,你也不脏,脏的是他,别他妈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揽,傻不傻?”
他从来都是人温柔,但话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