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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都说人死时,是被最亲近之人带走的……若爱卿真的走了,那岂不是你来接朕?”

谢不逢缓缓地笑了起来,他的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向往与期盼。

“到那个时候,朕定当紧紧地抓住爱卿的手,下一世投胎,也要与爱卿投到一处。”

但还好,还好文清辞还活着。

还好自己不必等到下一世……

谢不逢将细碎的吻,落在了文清辞的额间。

怀中人的脚,自龙塌边蹭过。

意识到自己踩着龙身后,文清辞终于再次想起了挣扎:“——陛下,放臣下来。”

但下一刻,怀抱着他的谢不逢,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幽深,呼吸也乱了一瞬。

反应过来什么后,文清辞忽然定在了原处,一动不动,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文清辞的脸红得将要滴血。

他屏住呼吸, 生怕惊扰到谢不逢。

寂静之下,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他的身体似被细弱的电流穿过般,顿时便失了力气。

文清辞下意识将目光, 朝黑暗中无目的地落去。

与动都不太敢动一下的文清辞正相反的是,谢不逢的动作忽然放肆了起来。

文清辞的外衫不知何时从肩上滑下。

谢不逢在啄吻他额头的同时, 轻轻解开系带,任由它落了下去。

泛着淡淡冷光的月白色的织锦缎,于顷刻之间自肩上坠落。

如月光融化在地。

此时的文清辞, 外衫坠地、长发披散,眼神里难得现出了紧张。

他耳边每一点细弱的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文清辞看到, 侧殿的大门轻掩。

有一道小缝将院内的光透了进来, 随时都可能有人推开门,来到此处……

文清辞的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他在这一刻攥紧了谢不逢胸口的衣料, 试图将对方推开。

然而他的推拒,对谢不逢来说轻的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文清辞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的抗拒时, 谢不逢竟违背本能, 一边艰难地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地松开了桎梏。

顿了几秒, 他忽然将脸,埋在了文清辞披散的长发之中, 贪婪地深嗅起了那阵苦香。

“出去吧……”谢不逢闷着声, 强压着欲望在文清辞的耳边说。

文清辞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谢不逢低沉, 又带着几分压抑与无奈的声音,缓缓地传到了文清辞的耳边:“爱卿再不走,便是对朕过分信任了。”

文清辞:“……!”

脸上的红,在这一刻泛滥至全身。

作为一个成年人,文清辞自然明白谢不逢话语中的意思。

他立刻起身,提起一边的药箱,便要往出走。

但下一刻,行医二十年养成的本能,又让他停下脚步,下意识想叮嘱有毒未解的病患一点什么:“那陛下……”

话没说完,文清辞终于从恍惚中惊醒,大脑开始正常运。

自己一定是魔障了,怎么在这个时候随便开口!

活了这么多年,文清辞第一次想用“愚蠢”来形容自己。

“没,没什么,臣先走了。”

文清辞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他将要走出侧殿的时候,谢不逢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朕自己解决。”

“爱卿不必担忧。”

殿内的回音,模糊了谢不逢的语气。

他的话落在文清辞的耳中,竟有几分……可怜。

殿门缓缓地阖了起来,侧殿里的一切,都与龙涎香一起,暂时从文清辞的世界中消失。

走时匆忙,文清辞没来得及捡起外衫。

此时他身上只剩一件夏日的薄衫,微风吹来,顿生寒意。

文清辞咬了咬唇,立刻提着药箱向小院而去。

可直到回屋,他都心神不宁。

文清辞不受控制地顺着谢不逢最后的话,去想他究竟要怎样“自己解决”。

……

宋君然已经大概猜出,文清辞被谢不逢发现这件事,八成和兆公公脱不了干系。

但自母亲身上,明白宫内人有多身不由己的他,并没有为难兆公公,而是干脆利落地将这一笔账继续记在谢不逢的头上。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兆公公对宋君然而言,相当于母舅。

在郊外祭拜完后,兆公公便将对方邀回自己的府邸暂住。

宋君然也没有拒绝。

“公子尝尝这个,松修府附近,应当是没有栽种的。”

兆公公笑着将果盘从小厮的手中接了过来,轻轻放在了桌上。

宋君然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

白瓷盘上放着一串粒装水果,洗过之后晶莹剔透,如同紫水晶一般泛着光亮。

兆公公说得不错,他的确没有见过这东西。

宋君然有些好奇地摘了一颗下来放在手中:“这是何物?”

兆公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您先尝尝味道如何。”

身为江湖人士,宋君然没有假意推脱的毛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后,本就对手上东西感到好奇的他,便将果子放入了口中,继而缓缓用力,将它咬碎。

酸甜的果香在顷刻间溢满了口腔。

尝到这酸甜的滋味,宋君然不由眼前一亮,他问旁边的人:“这也是雍都特产?”

“并非,并非,”兆公公摇头说,“这是御赐之物,整个雍都,现在恐怕也只有宫里才能吃到,难以称得上是‘特产’。”

……原来这东西是谢不逢送的。

宋君然瞬间觉得嘴里的果子不再香甜了。

到底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兆公公一眼就看到了宋君然眼底的嫌弃。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进入了今日的正题。

兆公公轻声对对方说:“咱家知道公子在介意什么。”

“所以兆公公今日,就是来当说客的?”宋君然并不给他面子,话语格外的不留情面,“恐怕祭拜一事,您也早有算计吧。”

自己的师弟虽然擅长行医,但是人情世故……尤其是情爱方面,几乎一窍不通。

他哪里是谢不逢的对手?

“不不不,”听对方这么说,兆公公赶忙摆手替谢不逢解释,“殿下并未派咱家来,刚才那番话,只是咱家自己想说而已。”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与您卖关子,”宋君然喝了一口冷茶说,“兆公公或许和我师弟不熟,但与他一起长大的我却清楚他有多固执、认死理。”

兆公公随即点头。

“谢不逢是皇帝,他若腻了,随时都可以抽身,但是清辞不可能。况且……这皇宫里有多恶心,你定当比我更加清楚。”

说到这里,宋君然不禁咬牙切齿:“更何况,他干的那些事,完全不像常人所为!”

殷川大运河前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入了宋君然的脑海中,成了他人生的一道阴影。

兆公公缓缓摇头:“……陛下他,想法的确与常人不同。但这也正常,陛下在皇陵长大,儿时并未受到礼法规束。凡事都是随心而行。”

宋君然没有说话。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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