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极有可能。”旁边的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种没见过实处的宅院不好说,得去看看才知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村,自然有村民好奇,多看了几眼。
陌生人来村子本来就打眼,更别说穿得这么花里胡哨稀奇古怪的衣服了。
风水师们因为门庭传承不同,有的法袍上绣有祥云纹饰,还有仙鹤、玄武这些,花样百出。
只不过他们浑身正气浩然,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村民们不懂,直接把他们归为道士一类的,因为有很多像青玄道长这样身穿道袍的风水师。
道士和和尚大多是精通风水的,像是寺庙的选址,一般都是很好地风水福地。
有句话叫“天下名山僧占多”,足以见得和尚在择地建寺庙的时候,都是选风水最好的地方。
村里在修葺宗祠,年老的族人在重修族谱。
听到村里来了外人,而且好像是群道士,村长坐不住了。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忙。”
中年男子健步如飞,往族人指的方向走过去。
“楚小姐,你觉得这个村落的风水怎么样?”
“依山傍水,村民围绕河流而居,就算不是上吉之地,也能称得上是中吉。”楚逢月摘下口罩,只戴了副墨镜。
村里空气好,到处是绿植,正好透透气,也不怕会有人认出她来。
洛观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程会长,盼天盼地,您终于来了!”村长从小巷里跑过来,因为刚收完中稻,他皮肤是偏黑的深麦色。
笑起来牙特别白,在太阳下特别晃眼,他伸手和程方打招呼。
程方关掉喇叭,和他握手:“村长,让你久等了。这些都是全国各地有名的风水师,特意来参加交流大会的。”
“你之前说的那个宅子被我们抽中当成这次交流论证的例子,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吗?”
“方便方便,求之不得。”村长最近因为这件事头痛得很。
他刚担任村长这个职位不久,因为七星村地理环境优越,想大刀阔斧干一场,打造一个休闲旅游村。
“咱们边走边说吧,劳烦诸位了。”朝风水师们作揖,村长在前面带路,无奈道:“那个宅子啊,真是怪。”
“具体说说。”有风水师接茬。
楚逢月也没有吭声,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个怪法。
“是这样……这个宅院啊,从我爸那辈开始就不是属于私人的,而是归族里所有。”
“后来有人不想建新房子,看中了那个宅子,就买了下来,钱都归族里公用。”
“可是过了几个月,买宅子的那户人家陆续出事,先是儿女掉井里,后来又是夫妻在外做生意遭杀害,两个老人也承受不住打击去了。”
说到这,村长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后怕——
“那个时候还早,也就八几年的时候,当时我们都觉得很正常,孩子出事是家里人看管不严,夫妻俩在外发了财,也很容易被人盯上。”
“那个时候才刚开始搞个体户,外头乱得很,出去钱得藏好咯,不然人都回不来,火车轨道下面到处是尸体。”
程方点头,他是那个时代的人,自然清楚。
“这一家人都没了,也没什么亲戚,房子自然是被族里收回。”
“后来就没卖了,家里太过贫苦没房子的就让他们去住,可是这些人都离奇暴毙。”村长挠挠头,“当时风水抓的没那么严了,我爸那一辈的人就请风水师来看,是不是宅子风水有问题。”
“当时布置了一番,可是没过多久,又不行了。”
“为什么不把宅院空着,知道有问题怎么还一直让人住进去啊?”有人忍不住开口。
“是这样,”村长苦笑道:“那个时候条件都不好,而且很多逃荒过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就安置在那,起码有个地方住,村里人再接济点口粮。”
哪怕和他们说了宅院的事,他们也不在意,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两千年的时候,宅子才空下来。”
洛观想了一下,问:“村长,你们就没有想过把那里拆了重建吗?”
“想过,怎么没想过。”村长按了按眉心,“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别说你们了,我自己最开始也是不信的。”
总觉得是长辈故意吓唬小孩子,因为那个宅子前面有口井,小时候大人总是不让他们去那边玩。
“怎么会。”侯师傅半开玩笑道:“这里的师傅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村长,你尽管说就行了。”
村长恍然,才想起他们都是风水师。
一拍脑门,他有些懊恼。
“怪我,”沉默少许,他继续道:“那个宅子啊,只要我们想过去拆了,总会出各种各样的事。”
“要么是瓦片突然掉下来砸到人,要么是动工的时候自己这边出事,比如扁担断裂,平地崴脚摔跤。”
“后来族长发话,让我们不要去动了。”
村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次请你们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解决,不行就只能把这边彻底围起来。”
他抬头,看到前面青砖瓦房的宅子,说:“到了,就是这。”
风水师们同步看过去,开始望气。
宅院上方明黄气场虽然不浓郁,但能看得出来,不是凶宅。
怎么着也得是个小富的格局。
这也是最开始那对夫妻为什么一下海经商就能赚到钱的原因,在风水的推动下,想不成功都难。
“楚小姐,你看出什么了吗?”洛观觉得太怪异了:“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其他风水师也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没有。”楚逢月摇头。
青玄道长率先抬脚:“进去看看。”
“对,我们去里面看看……”
“说不定是五行方位颠倒了,慢慢来,不着急,慢慢研究嘛。”
村长带着他们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到画着太极八卦图案的水井,有人问:“这口井怎么是封着的?”
“你傻啊,”旁边的人无语道:“这就是经常出事的那口井。”
“噢,”那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
风水师们听了这话有些无语,转头一看是个卦师,想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
算了,不跟玩乌龟壳的憨憨计较。
村长从裤腰上摸下钥匙,把大门上挂着的那五把锈迹斑斑的锁陆续解开。
他解释道:“村里的孩子顽皮,怕这些小家伙到处乱窜。”
风水师们点头,表示理解。
去屋里看了,从灶房转到厢房,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正在大家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有道慵懒的女声响起——
“村长,这个宅子在八二年之前有主人吧?它的主人是谁?也是因为意外全家出事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是一个戴着墨镜气质出众的女人,风水师们没有说话。
在协会就见过,知道她是陵城本地的风水师。
但是村长不知道啊,他呆愣愣问:“请问你是?”
“看风水的。”楚逢月随口道:“我想知道在八二年之前,这里还住过几任房主,都出过事吗?”
村长面上讶异,他还没见过女风水师,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