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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她被这黢黑而恐怖的东西弄得又惊又怕,颤颤地点了点头。

见许娇河如此乖顺,黑雾不再迫近,在离她一拳的位置处停下,问道:“纪若昙真的死了吗?”

死不死的,门外面的魂幡又没有全部撤走,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许娇河料不到黑雾开口便是这样愚蠢的问题,心间一万句痛骂奔涌而过。

但面上,她依然眼尾发红,含着泪珠,怯懦地点了两下头。

黑雾沉默良久。

忽然发出似笑似叹的感慨:“剑阁阁主,衔云宗的卓绝奇才,千年来最有望重开天梯,白日飞升的修仙第一人……无衍道君纪若昙,就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么?”

一连串的前缀放在纪若昙的名字前头,哪怕作为道侣的许娇河本人也无法背诵得如此熟练。

恐惧和忐忑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许娇河甚至开始怀疑起黑雾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纪若昙的狂热崇拜者。

松懈不过三秒,纪若昙的死讯像是刺激到了黑雾。

许娇河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勒得她差点透不过气。

“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黑雾中的人脸因着情绪的递增慢慢变得清晰。

它阴恻恻地发问,又讥讽许娇河道,“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连最低等的杂灵根都没有——失去了纪若昙的庇护,要怎么在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最虚伪黑暗的小洞天生活下去?”

它操控着黑气在许娇河白嫩的肌肤上不断勒紧,靠近眼睛的位置一瞬不瞬地观察着眼前面孔涨红,如被雨水打湿的花朵般无力的年轻女人,忽然像是有了新发现一样说道:“哦,你长得还挺漂亮。”

“呼、呼……”

许娇河说不了话,也求不了饶,每当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快死掉的时候,那黑气又大发慈悲地放松半分,让她艰难地呼吸一口来自外界的救命空气。

她的耳边传来黑雾仿佛挑剔货物一般的评价。

眼尾的绯红色大面积晕染,在无暇胜雪的肌肤上泛起令人遐想的涟漪。

黑雾说:“看在你还算有点优点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没等许娇河眼底蔓延开希望的光彩,它问道,“纪若昙的《惊剑册》是不是在你这里?”

打算不管黑雾问什么都配合点头的下巴低到一半,许娇河的眼睛下意识因为这个名词躲闪一秒,而紧盯着她不放的黑雾立刻抓住这点道:“就在你这里是不是?马上交出来给我!”

许娇河走不出这迷幻术化作的房间,又没有法术不能变本假的哄骗黑雾。

她被封的声道重获自由,憋了一会儿只憋出可怜巴巴的回应:“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

黑雾却误以为她是为了保护亡夫的遗物才嘴硬,于是低喝道:“找死!”

这次不再是半是折磨半是戏弄的力道,它重新绞住许娇河的颈项,犹如蟒蛇即将绞死俘获的猎物。

好痛……

喘不过气……

许娇河的耳畔、鼻尖和口舌——一切能够感知外界的器官迅速失去作用,她的瞳孔被如有实质的漆黑占据,脑海里痛苦的哀嚎崩裂直至成为全然的空白。

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这是她快要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而感应到主人陷入灭顶之灾的柳夭终于动了。

它挣脱对方境界的压制,由柔软的绦带化作锋利长剑,直直进攻黑雾中心似有似无的闪光之处。

后者惊讶于自己的禁制被它突破,又忌惮它是纪若昙亲手打造的名剑,连忙撤出许娇河身上的力量,重新涌回黑雾的缺口,护住自己不能被刺中的要害位置。

谁料柳夭这一举不过是保护主人的佯攻。

它一击不得手,并未恋战,而是刺向了幻境内的某一点。

伴随喀喀的轻响,四周与许娇河房内装饰一模一样的场景疾然崩塌,露出被油灯照亮的真实空间。

许娇河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劫后余生的她意识到应该趁着柳夭和黑雾缠斗的关头喊人,奈何喉咙剧痛,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只能勉强抬起脚,一下下倒踢在拔步床畔——咚咚咚的相击声足以引起耳力出众的露华的注意。

“幼稚。”

“我若真想杀死你,你以为你等得来云衔宗的救援?”

黑雾与柳夭剑斗法的间隙不忘分出神来嘲讽许娇河。

门外脚步声响起,从稀疏到密集。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露华焦急的呼喊如同仙音萦绕在许娇河的耳畔。

黑雾对房间设有阵法,露华不能马上突破,但朝许娇河的所在赶来的人手越来越多。

想到这点,它不再恋战,从内部猛地射出一道黑光,覆盖在柳夭剑的表面,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离开黄金笼的第十四天

撞开房间冲进来的露华急忙释放灵力,替倒在床上的许娇河,治疗起脖子上的一圈红肿。

黑雾没把许娇河弄死,却害得她喉咙受伤,每说一个字都艰难万分。

再配上她那张被勒得眼尾靡红、泪水漉漉的面孔,倒真应了游闻羽当初帮她撒的那个谎。

哀伤过度、情难自抑,因而哭坏嗓子的寡妇。

许娇河的房间外,云衔宗派出四位元婴期弟子将内院的四角看守起来,余下的宗门高手在守门人的带领下,皆循着黑雾逃脱的气息一路追击,连游闻羽也不能幸免。

就算护宗大阵平时只以隐匿宗门,防止凡人误入为主,但作为小洞天第一修仙门派,云衔宗的内峰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贼子半夜偷入,还顺带欺辱了无衍道君守寡的妻子,这成何体统?!

简直是奇耻大辱!

执法长老收到消息,急得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未穿戴好衣袍就匆匆赶来了怀渊峰。

顾忌着男女有别,他站在内庭中,吩咐手下女弟子入内唤许娇河出去问话。

“见过娇河君。”

女弟子躬身行礼,对许娇河秉明来意,“就今晚怀渊峰闯入贼人之事,有诸多可疑之处,为此师尊特地派我前来,希望您可以前往明镜堂,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她说得恳切,许娇河却听不进去。

原因在于,她每呼吸一次,气管深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唯有露华的灵力润泽,才能好上些许。

她哼哼唧唧躺在露华大腿上,眼角的泪水没有断过,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我好、痛,呜呜、露华,我好痛……”

许娇河哭诉两句,痛上加痛。她原本就是痛感和快意都比常人强烈的体质,万千根细针扎刺喉咙的痛苦,让她梨花带雨地哭湿了一张美人面孔。

女弟子看得尴尬,又碍于执法长老的命令,一时进退两难。

露华虽时常对许娇河生出恨铁不成钢的心思,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心疼自家夫人的情绪占据上风,便转头对那女弟子淡声道:“并非我家夫人不配合,而是她眼下伤成这样,要如何问话?”

她说得有理,对方也哑然无声。

女弟子只好退了出去。

门外很快传来执法长老的声音。

许娇河满心注意力皆在喉咙之上,分辨不出薛从节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对话几句后,属于明澹温文尔雅的嗓音响起:“既如此,就让娇河君好好休息一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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