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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许娇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知扶雪卿取了自己的血液作何用途,而空荡荡的宫殿中也无人可以闲聊解闷,只好挑选了一处看起来没有任何扶雪卿的东西存在的木椅,坐下暂且歇息。

眼下的环境倒是比她上一次被囚禁的时候好了很多。

许娇河休息了一会儿,紧绷的心绪逐渐放松下来。

于是那被她刻意忽略的手掌上的伤口,再度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半日不曾凝固的血液不多时便糊满了整片肌肤,滴滴答答沿着掌纹坠落到光洁的地面。

许娇河又站了起来,试图在宫殿内找到包扎的东西。

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她干脆扯破裙摆,撕出两根布条粗略地包住伤口,又不死心地走到宫殿门口,扒着扶雪卿释放的禁锢结界左顾右盼,试探着喊道:“有人吗?我的伤口好痛,有没有人来帮我治疗一下伤口?”

许娇河喊了再喊,却无人应答。

那自她被抓来时站在殿内殿外的女婢侍卫都无影无踪。

许娇河嗓子叫得冒火,才终于认清了扶雪卿不打算找人侍奉自己的事实。

她倚着结界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空荡的庭院,不自觉地想起了纪若昙。

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有?

许娇河想,就算纪若昙重塑肉身,似乎离大乘境界也很遥远。

单枪匹马,又怎能闯得进重兵严守的雪月巅?

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盘踞在许娇河的情绪中,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前路实在未卜。

适逢她胡思乱想之际,庭院的道路尽头突地显出了一位男子的身影。

离开黄金笼的第七十六天

扶雪卿伴雪而生, 他的住处雪月巅更是坐落在高山之上。

四周的环境虽不如极雪境严冷,却终年笼罩着积落的寒霜。

渺然的风雪尽头,一人持扇独行。

藕荷色的锦袍着于瘦高的身躯之上, 并无半分脂粉女气。

修长手指轻摇折扇, 于弧度游曳间可见边缘一抹点目的鲜红。

怎么、怎么会是他……

许娇河看得发怔,檀口一时半张, 竟然忘记了身处何地、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 横贯手掌的伤口再度传出血肉挤压的痛感, 那来客也从庭院尽头来到了结界外。

他收起折扇, 拂落肩头的薄雪, 相隔一道魔气屏障同许娇河对视。

而后唤道:“师母。”

师母。

这两个字唤醒了许娇河的神智, 也将她拉回困顿肉身的囚牢之中。

许娇河跪坐在地,抬首仰望着意气风发的游闻羽,任凭血液染红了裙摆也懵然不知。

她的目光混合着不解、惊讶和迷茫,仿佛第一次认识游闻羽那般, 安静地凝视他的面孔。

“闻羽……游闻羽, 你为何会在这里?”

无处着落的困惑充盈了许娇河的心绪,她喃喃地问出一句,“你和魔族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母, 起来吧, 地上很冷。”

游闻羽并没有回答许娇河的问题, 脱口而出的温然话语似乎与往昔别无二致。

但根本的区别在于, 他仅仅垂眸, 神色奇异地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许娇河, 却没有伸出搀扶的双手。

触及游闻羽视线的一霎, 许娇河如梦初醒般猛地站了起来。

她将满是血污的手掌贴紧冰冷运转的结界,用近乎于喊的音量扬声诘问道:“欲海之上是你故意放走了扶雪卿的分/身, 云衔宗内也是你做了手脚陷害我的对不对!”

许娇河咬着牙关,试图控制面部肌肉的颤抖,却依然能够听见牙齿与牙齿之间碰撞的促音。

她清楚人心易变,世风不古,也早就做好了被人抛弃、与人道别的准备。

却没想到真正遭遇之时,对方是游闻羽的真相,会让她感到这般的愤懑和怫然。

而相比情绪激动的许娇河,游闻羽呈现出来的气息,镇定得如同没有感知能力的傀儡木偶。

他取出一道黑铁令牌,解除了束缚许娇河的结界,坦然无谓地说道:“叛徒也好,伪善者也罢,师母爱怎么想都可以——不过现在我要为您治好伤口,免得到了晚宴之上出魔尊的丑。”

游闻羽一边说着话,一边迈步踏入殿内。

他又随手复原结界,站在许娇河半步外的位置,将折扇慢条斯理地插回腰间玉带中。

啪!

而迎接他的,是一记猝不及防的响亮耳光。

许娇河用尽气力的手掌,将全无防备的游闻羽扇得偏过头去,白皙的面皮瞬息染上淡淡绯红。

“你还有脸敢进来!”

许娇河指着他的鼻尖斥骂道。

游闻羽用舌尖一顶痛觉鲜明的侧脸,微肿的肌肤上随即鼓起一个小包。

他扭了扭脖子,在骨骼相碰发出的咔咔声中将脸转了回来,沉着自若的表情因半边肿起的面颊而显出几分不实和扭曲:“算上神风空行舫的那次,这是师母第二回打我了。”

许娇河怒极反笑。

她讨厌游闻羽不在意一切的眼光,如同投入火焰中的冷油,将她的胸腔和肺腑一同烧得滚烫。

不在意一切。

……如何能够不在意?

就算游闻羽真的能够不在意,那么被他耍地团团转的自己,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许娇河又抬起左手,想要依样画葫芦在游闻羽的另一边脸颊也留下一道掌印。

只是这次扇过去的手掌,却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抓紧。

“师母,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游闻羽的眼珠如钉子般钉在许娇河的面孔上方,手指则向下捏住了她扭动反抗的细腕。指尖溢出的水灵之力顺势无声渗入许娇河的体内,令她脖颈以下的身体顷刻之间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放开我!你好卑鄙!”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以为一个耳光就能解决吗?”

许娇河动不了,嘴上反而骂得更加大声。

可惜她没学会几个市井的粗俗词汇,就连斥责的言语都缺乏几分应有的攻击性。

游闻羽充耳不闻,将她单手托抱起走向属于扶雪卿的大床边。

臂膀勒在丰腴的大腿外围,许娇河便以无比屈辱的姿势被迫“坐”在了他的手上。

“你要干什么?快点松开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对你有恩的师母?!”

许娇河的眼珠左右乱晃,心跳随着越发接近床铺而剧烈到快要跳出喉头。

偏偏游闻羽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仿佛不将她的心理防线磨得崩溃便誓不罢休。

到最后,许娇河实在骂得没了词。

她飞快掠过衾被杂堆的床铺一眼,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胡乱叫嚷道:“这可是扶雪卿的床!!”

游闻羽闻言,挑起一侧眉梢,斯文地微笑道:“师母以为我要做什么?只不过是为您治伤。”

“治、治伤伤需要去床上吗!你和扶雪卿果然都是如出一辙的变/态!”

许娇河的注意力来不及捕捉到的间隙里,游闻羽入耳她无心的言语微微沉了面色。

他将许娇河放在床头,又嫌弃地化出一层灵力屏障,阻隔了许娇河同扶雪卿床榻的触碰。

做完这些,游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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