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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倌软和的腰肢,说道:“能吵那不正说明是有感情的呐,不在意的那就直接撇下拖出去得了,值得费那口舌精神?”

小倌点头道:“说的也是,大将军那威武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秦乐窈被他怼在眼前的这一问,被迫仰着脑袋,最后承认道:“都有。”

“乐窈只是一介布衣,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这日子过顺畅了,亲朋在侧,足矣。”

“您是皇亲国戚,我们原本是永不会相干的云与泥,我得您庇护,心里念着感激,但终有一日我还得回到自己的道路上。”

“而到那个时候,今日种下的一切因,都可能会变成我无法承受的果。”

“您能明白我的忧思吗?”

秦乐窈并没有读过什么太多圣贤书,她跟人打交道的本事都是从前萧敬舟教的,已然是竭力想将这番话说得再委婉些,只盼不要触了赫连煜的霉头,引他不快发怒。

她目光恳切,但面前的男人却是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他眼里有风暴,存心不让事情变得含糊不清,沉声道:“不明白,说直白些。”

秦乐窈喉间动了一下,有些忐忑,而后闭着眼为难道:“……就是、到时候与您相干的随便来个谁都能轻易捏死我,我害怕,所以小王爷您能尽量别将我们这关系带去人前吗?”

“你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你老实在老子身边待着,谁能动的了你?”赫连煜蹙眉沉声道:“这才什么时候,你人在我这,心里边每日都在为以后脱身做打算,怕就在无乩馆里踏实住着,没人赶你走。”

马车里的康兆和不过捻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再一回头就瞧着赫连煜的整张脸都是黑的,他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没看着,赶忙问:“怎么了这是?”

“嗯?没怎么呀,俩人说话呢,就这样,然后这样。”小倌原先是戏班子里唱曲的角儿,反身就在康兆和怀里扮演起了秦乐窈,将小侯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后,一扭头:“然后就黑脸了。”

康兆和哭笑不得,“就你喜欢抖机灵。”

秦乐窈在他身前,半晌不吭声,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激怒他,只委屈地小声反驳道:“我是在为以后做打算,可这不是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吗。”

赫连煜目光攫住她的一双眼,显然是动怒了,尽管秦乐窈跟在他身边已有接近一年,也仍然是会在这种时候心中生怖。

“下去。”他面无表情冷淡道。

秦乐窈慢吞吞从马上滑了下去,如愿往屋子里小跑着去牵马,赫连煜却是没有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策马上了官道,绝尘而去。

外面的两人可谓是不欢而散,马车里目睹了全过程的康小侯爷摩挲着下巴,眼里全是兴味。

他对赫连煜这位独身多年的大将军的感情生活非常之感兴趣,哈哈笑着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今儿个晚上的酒有着落了。”

当天晚上,康兆和就拎着酒去了无乩馆,起先还吃了个闭门羹,通传的侍卫说将军今日公务繁忙无暇见客。

康小侯爷心里乐呵极了,若非是下午出游回城正好瞧见了那一幕,他可就真信了。

“哈哈。”男人一把勾住侍卫的肩膀,说道:“你再去,就跟赫连兄说啊,这感情上的事情啊,还得听听过来人的经验。”

侍卫有所迟疑:“这……”

“没事,你就照着原话传,你说,我带了好酒来,这可是专程上门来给赫连兄排忧解难的。”

没过多久,侍卫便回来了,揖手道:“小侯爷,将军有请。”

康兆和一瞬间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急切道:“走,走,快引路。”

这些日子天冷,主宅后的那棵腊梅树更香了,门窗都隔不住的气味,香得赫连煜心烦气躁,将狼毫笔往桌上一拍:“来人!去把外面那棵破树给我砍了!”

大门正好打开,康兆和被这一声吼给吓了一跳,调笑着道:“赫连兄,怎么这么大火气呐,小弟来的可真是时候。”

窈窈

赫连煜冷哼一声, 没搭理他。

外面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康兆和做主吩咐道:“行了行了,你们将军正在气头上, 都散了吧,把门守好,吩咐厨房弄几个下酒菜送进来。”

没一会,女使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将菜肴一一端了上来,搁在了案桌上。

大门再次关上,赫连煜扫了眼已经自己坐上了桌的康兆和,方才冷笑着道:“不请自来, 还在我这使唤上人来了。”

赫连煜敞着腿靠在太师椅中,姿态懒散,神情淡漠。

要说放在其他时候听见这番话,康兆和是不敢在赫连煜面前放肆的, 但现在不一样, 明知他是在为女人心烦, 嬉皮笑脸安抚道:“哎呀,赫连兄,小弟这不是知道你的烦闷, 喏,特意带着好酒来给你献计献策的。”

康兆和自己拉了椅子靠近他,一边斟酒一边道:“这要说带兵打仗啊, 那是赫连兄你一百个在行,但要说这风月场上的风月事, 那可真就是我的拿手长处了,哈哈。”

赫连煜睨着他, 康兆和解释道:“我下午去大灵山游玩,回来的时候就正好路过那秦老板的酒庄,瞧见你们有所争执。”

提起这茬赫连煜就没什么好脸色,嗤声道:“你不是好男风么,上赶着到我这来充什么老道。”

“哎呀赫连兄,莫动气。”康兆和是个明眼人,往他桌上的酒杯主动去碰了一下道:“虽然我不喜女子,但这中间周旋驾驭的道理,那都是相通的,你跟我说说,那小娘子是什么事惹得你不顺心了?”

赫连煜回想起下午秦乐窈的那番话。

之前以为她有身孕那会也是,翻脸比翻书快,即便平日里装得再如何与他浓情蜜意的契合,她心里也始终还是作着到了时间就能抽身离去的打算。

明明夜里欢好时候那么粘腻,亲吻的时候也回应热情,结果心里是块石头,她自己真能拎得那么清楚?做戏也断不可能做这么像,偏生嘴硬。

赫连煜自己在心里千回百转将她一通数落,思忖着开口道:“那依你的经历,你身边的人,可会动辄想着要一拍两散?”

康兆和是什么人,风流场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听这话立即就明白了,一拍手道:“懂了,我此前也遇见过这样的,若即若离的欲拒还迎,这你可真算是问对人了。”

赫连煜蹙着眉,半信半疑道:“怎么讲。”

“赫连兄你呀就是女人少了,闹性子还能为了什么,要不是为赏赐,那就是为了情人间温声软语的哄,不懂了吧,这叫欲擒故纵,其实就是仗着宠爱跟你撒娇呢。碰上这样的你觉得抓心挠腮也正常,小弟给你支个招,保管药到病除。”

听见撒娇两个字,赫连煜的眉眼微微一动,“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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