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节
“我错了。”
“我以后不敢了。”
“我会好好遵守规矩的。”
萧瑾卿微愕地转身,看着一到她跟前便低头认错的男子。
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他……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错事吗?
“我都主动认错了……”楚麒见她一直不说话,瞬间有些委屈了。
萧瑾卿回过神来,想了想,轻咳道:“那你做了什么错事?”
得先知道他做了什么错事,她才好思考该怎么与他说道理。
人前教女,背后教夫嘛。
她也曾试过教骆璃,但骆璃显然听不进去,她渐渐地便不教了。
如今换成楚麒……她并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作为他将来的妻主,她该教的还是要教。
不听,那便是他的事了。
“我不该擅自做主去让皇妹请旨联姻嘛!没征求你的同意。”楚麒抿唇,小小声道。
但是他真的等不了了嘛!
她还年轻不着急。
他可都二十六了!
萧瑾卿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
“无妨,你本来就是东越二皇子,天下皆知此次东越使臣团前来南阳,就是为了两国交好而联姻,你让东越太女上书奏请联姻一事,并不算逾矩。”萧瑾卿便温声说道。
楚麒一下子抬起头,惊喜莫名:“你没生气呀?”
“我没生气。”萧瑾卿失笑地摇头。
“我可真笨!”楚麒瞬间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懊恼无比。
原来小王君说的是真的,她果然不会因为这件事骂他。
那他主动认什么错呀?
太可气了!
楚麒本就肤如凝脂,再加上养得娇气,皮肤更是白皙透薄。
这一拍下去,脸颊便红了一块。
萧瑾卿便忍不住皱了眉,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们去你房里坐吧。”楚麒看了看不远处的冬儿,想和萧瑾卿单独相处。
萧瑾卿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
她便道:“去后花园凉亭坐吧。”
说着,递给楚麒一件披风,“凉亭风大,把披风披上。”
楚麒美眸微微一闪,她真的好好啊,如她的字如她的诗如她的画一般,内藏缱绻,温柔美好。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
“谢谢。”楚麒嫣然一笑,接过披风披上了。
二人随后前往后花园凉亭。
待落座之后,楚麒便见面前已经放了热茶了。
想来,也是她让人准备的。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楚麒忽然又有些紧张了。
据说,阵仗越大,事情越大。
她该不会……不想娶他了吧?
楚麒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嗯。”萧瑾卿点头,正要开口,就见楚麒眼眶红了。
“不可以悔婚,不可以说不想娶我,不然我……我会、会死……”楚麒修长玉指揪着心口处的衣裳,像是随时心疾要发作的样子。
萧瑾卿确实有几分被吓到了。
她忙起身到他身边替他轻轻拍背顺气,安抚道:“别激动,别胡思乱想,我没有想悔婚,也没有想不娶你。放松好吗?”
“真的?”楚麒眼泪汪汪地抬起美眸,看着她的眼睛。
“真的。”萧瑾卿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只要你不后悔,我会娶你。”
“我才不会后悔呢!”楚麒顿时将憋住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既然她不是要悔婚,那他也不用吐血了。
“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事情啊?”楚麒从怀里拿出帕子擦着眼角,正是萧瑾卿之前给他的那一条。
显然是洗过了。
很干净。
萧瑾卿欲言又止,那帕子就是宫里送到王府的东西,多的是……
但,算了。
她定了定神,回到楚麒对面坐下,然后才徐徐说起今日主题:“婚书,你皇妹送到我手上了。我知道母皇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大概年后便要大婚。所以,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提前说明。”
楚麒狐疑地看着她。
莫名思绪又开始飞扬。
该不会……她不行吧?
那怎么办啊?
他要守活寡吗?
守活寡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二殿下本来就很好。”萧瑾卿唇角勾了起来。
萧瑾卿忽然就:“……”
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男子,她总是能看懂他的眼神。
这会儿,他应该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萧瑾卿一向说话比较谨慎,习惯慢条斯理。
但此刻,为了防止眼前男子越想越离谱,她便一次将正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父君过世于南阳建朝之前,而他曾是前朝青铜军将领独子,所以青铜军奉他为少主。他临终前将青铜军虎符留给了襁褓中的我,我便成了青铜军如今的少主。”
“青铜军在南阳建朝之后,退守甘凉一带。如今……内部有乱,我打算向母皇请旨,前往甘凉。”
“甘凉地处边城,为南阳用兵重道,但因为路途遥远,朝廷并不好管制。如今幺幺即将被立为太女,我想替她守住甘凉,重肃青铜军,以报她救命之恩。”
“不过……甘凉不比京城繁华,且我去之后,定然多有危险。是以我在大婚之前,向你如实说明此事,望你好好斟酌,再做决定。”
楚麒美眸呆呆地看着眼前神色温和,却又蕴含一丝肃色的女子。
噢……
原来是他误会了呀。
“这有什么好斟酌的?”楚麒轻勾唇角,懒懒一笑:“我们大婚之后,你就是我妻主啊。那自然是妻主去哪儿,夫郎便去哪儿呀。”
还用得着好好斟酌,再做决定?
都不必想嘛!
楚麒不胡思乱想、身心放松的时候,自带一股慵懒气质,举手投足扬眉凝望,皆有醉人风情。
萧瑾卿看着他不假思索甚至未往心上去的样子,心口仿若被重重一叩。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但莫名地,有一种‘此生足矣’的愉悦。
她很清楚,在她看到幺幺和幺妹夫之间那眼波交流时,她便开始正视她与骆璃之间的遥远距离。
她知道,她和骆璃,永远也到不了那样的境地。
羡慕。
乃人之常情。
尤其她这种舞文弄墨的文人,更渴望心灵互通的感情。
骆璃在河边救下她的那一刻,与她互赠诗词的时候,她是当真以为上天垂怜于她,赐了她一门良缘。
谁知……
萧瑾卿眸色微微闪了闪,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位置——才几日时间?她竟想起骆璃,不会再那般心痛了。
她是见异思迁了吗?
还是说……她与骆璃之情,本就不深?
“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呀?有没有觉得我很好呀?”楚麒忽然福灵心至,惊喜地睁大眼看着许久凝视他不说话的女子。
萧瑾卿回过神来,忽然便低头喝了一口茶。
然后,唇角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