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很细很尖,声音很近又好像离的很远,像是故意勾着使人好奇前去查看。
影子晃悠着身体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消失了,小丑看了看,眨眼间,屋子里面没有了身影,小丑也跟了出来。
时间不是太晚,街道上陆陆续续还有着几个路人,小丑跟着影子来到了一条昏暗的小巷中。
居民区的小巷很潮湿,布满涂鸦的墙壁上长着霉斑,地面上随处堆积着杂物,还有着一股食物腐烂的恶臭味。
越往里走便越黑,影子融进巷子的黑暗之中早就不见了踪影,小丑慢慢走在后面。
这片小巷很长,路边没有路灯,一片漆黑,在途经一小堆杂物旁的时候,突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小丑身后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臭味,直直扑着它的后脑而来。
小丑没有着急躲,它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看见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影子叼住了一团血雾,被叼住的血雾传来尖利的呜呜咽咽稚嫩哭泣声,没有想到觅食啃上了硬茬。
那尖利的哭泣像极了婴儿的哭声,莫名的带着几分可怜,可还未等着小丑如何处置偷袭的小鬼,巷子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啧啧作响的水声。
小丑抬眼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看见了一对同性情侣,高个子的男人把另一个略微纤细的人抵在墙上亲,刚才那阵水声就是他们两个发出来的。
这是一对情侣打野食,许是情不自禁,随便就在一个巷子里面亲密了起来,而恰巧就被小丑看见。
血色糖果
昏暗的小巷里面,小情侣忘我的亲昵着,根本没有发现小丑的身影。
高大的院墙是最好的遮挡物,幽暗的光线遮挡了一切不堪,啧啧的水声响起,高个子的男人伸出手将手探进另一个人的衣服里。
寻常人看不见巷子里的事物,但是丝毫影响不了小丑,即使在黑暗之中,它也依旧能看清眼前的一切,眼看着那边的情况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影子叼着的小鬼不知道为何开始哭泣出声。
尖利的哭声刺耳,在黑暗的巷子中尤为诡异,那对情侣仿佛也听见了什么声音,停止了亲昵的动作,他们回过头,隐约间看见巷子深处好像有着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朝着他们看过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小情侣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跑出了巷子。
小丑收回了探究的视线,它垂下头看着刚才发出哭声的小鬼,看见影子叼着小鬼的半截身子,已经啃下了大半,才发现原来是影子在吞噬鬼魂,那鬼魂才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小丑皱着眉,斥着影子:“吐出来。”
影子也打野食,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面塞。
影子听见小丑的声音,不情不愿的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那小鬼一脱离影子,连忙窜到了巷子的杂物堆里面藏了起来,害怕的缩成一团。
看样子是一个两三月的小婴儿,连神志都还没有开,只会咦咦呜呜的哭,发出声音吸引夜晚独自出行的人类,话都不会说。
许是对危险还有着下意识的反应,那小鬼脱离了影子,没有贸然逃走,只是缩在了角落,它藏身的地方蝇虫飞舞,散发着东西腐烂的恶臭,隔着老远就让人觉得臭味难忍,连忙逃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了一丁点气味。
影子似乎也能闻见味道,见状连小鬼都不抓了,离得远远的不肯靠近。
可小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它突然走上前,伸出手将堆积在角落的杂物扯开,那几百斤重的废铁在它手中如同一张轻飘飘的纸屑,轻轻一扯便拉开了,被扔在其他地方发出沉闷的声响。
重物被扯开,下面还有着一层破棉被,小丑拿了一根棍子将那棉被挑开,“吱吱吱”,五六只肥胖的大老鼠从里面跑了出来,眨眼间就没影了。
棉被挑开,恶臭更甚,小丑朝着缩在角落的小鬼看去,也成功的看见了小鬼身旁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无数蝇虫粘在上面,因为小丑的动作在半空中乱飞,散发着恶臭的蝇虫密密麻麻的,却一点都不敢靠近小丑。
因着逐渐变热的天气,那小小的身体上还有着许多蛆虫,让人看见只觉得遍体生寒,又控制不住的干呕,可现在是夜晚,这条小巷连一丝生气也无,哪里来的人。
小丑挑开棉被便没有了动作,那小鬼就只缩在尸体旁边,恐惧的朝着小丑看来,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
这条小巷离祁时所在的公寓很远,旁边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看起来快要拆迁了。
很多居民早已经搬出去,除去一些不愿意离开的偶尔有几户人家,某几个屋子还亮着灯以外,其余的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它们伫立在黑夜中,空洞洞的房子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叫嚣着吞噬掉那几盏零落的光亮。
恶臭难忍,影子离得老远,小丑手中拿着棍子没动,死寂的巷道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飘荡在半空中。
突然,巷子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缩在角落的小鬼有了动作,身体一溜烟的窜到巷子的尽头,追着那阵脚步声。
小丑跟了上去,发现那只小鬼跟在了一个女人的身后,那女人面色发白,看起来有着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长袖偶尔露出一角,是被虐打过的痕迹。
女人身上有着一股很浓的死气味道。
走进老旧的居民楼,摸着黑上了楼,女人拿着手中的钥匙开了门,迎面一个破拖鞋打在身上,女人捡起拖鞋,神色麻木的走进了屋内。
屋内餐桌上的男人喝得脸色驼红,一看见人就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干什么去了动作这么慢,老子的酒呢?”
喝醉酒的男人满脸通红,眼神迷糊,他浑身上下不修边幅,胡子耷拉着,很明显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
女人麻木的走近,将手中的啤酒递给男人,她神色恍惚,眼神浑浊,一看见男人嘴里便嘀咕着:“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那男人听见女人这样嘀咕,嗤笑了一声,恨恨的道:“孩子,什么孩子,那小怪物早就被我丢掉了。”
男人喝了一口酒,将手中的酒瓶狠狠一放,在桌子上磕出“咚”的一声响,凶恶的仿佛下一瞬间就要伸手出来打人,只不过或许是酒喝多了没有力气,他放下了酒瓶没有动手,只是瞪着女人,满口的黄牙说出难听的话。
“将你娶回来二十多年没下蛋,一生就生了一个畸形的小怪物,谁他妈的有那么多钱来治,早点丢掉省事,省的一天哭哭啼啼的吵得老子耳朵疼。”
原本跟在女人身后的小鬼见状对着男人呲牙,围绕在它身上的血雾散尽,露出小鬼的模样,那是一个浑身青紫只有三个月大的小婴儿,许是母体营养不良,或者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婴儿其中一只手只有巴掌,并没有手指。
而伴随着这样奇怪的身体症状,婴儿的身体十分脆弱,那浑身上下不正常的颜色,很明显是有着某一些先天疾病。
因为这些,这个男人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扔掉了。
常说虎毒不食子,可有些人的心终究比畜生还不如。
男人不知哪句话戳中了神情恍惚的女人,陡然间,那佝偻的背伸直,一直不敢言语的女人猛然间爆发,将桌子上的酒瓶拿起来朝着男人的头上砸去。
力道很小,没有砸破,却成功让人吃疼,男人的酒因为疼痛醒了半分,他伸出手攥住女人的头发,将人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然后将房间从外面锁上,边摸着头边骂道:“该死的。”
不堪入耳的话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