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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倾身吻上她眼皮,仿若被蛊惑一般。

而?后喑哑道:

“诚如殿下所言,贾人自食其力?,每日的所思所虑不见得比朝中士人少,算不得末流。

“只是如今他们手中握了?太多的利,破了?平衡之道,若再不拨乱反正,将他们手中之利转移分散,恐怕于国本有倾覆之险。是以如此。”

“这亦算不得针对贾人,只是时?局若此,而?他们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臣也恰好站在了?如今这个位置上。”

长公主心?中有了?疑惑:“可是如你所言,利只是在天下人手中流转,你从贾人手中夺得的利,便一定?能保证这夺来之利能到百姓手中吗?”

裴时?行?目色愈发柔亮,轻笑?道:

“自然?不能保证。因?此需以律令来约束他们,以诸多手段来鞭策这些执国是之柄,陪臣之权的官僚。”

“且不止如此,《兵法》有云:取敌之利者,货也。沙场之上,若要鼓舞士卒陷阵杀敌的勇气,便需借助财货来激发他们的意志。

“如今也是一样,新政伊始,百姓惶惶,只能顺从,但等他们真正自其中得利,便会拥护新政。”

“届时?,我们的助力?又?会壮大。”

元承晚凝神细听。

她其实心?内很是认同?裴时?行?所言,口中却要故意道:“那裴大人去路险阻啊。”

“正是。所以得殿下与臣同?路,臣荣幸之至。”

长公主忽又?想?起陇上之事:“那陇上的盐铁呢,可有查出眉目?”

“陇上的盐铁啊……”裴时?行?故意拖长了?音调,却不答。

元承晚目露疑惑。却见他长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是要偷过香才能往下说的意思。

见惯他无耻一面,她如今已对这类事情无甚抗拒,却还是不愿遂了?他意。

长公主柔顺地倾过暖玉般的身子?,缓缓送上红唇。

二人鼻息交织在一处,热气覆到面上,湿漉漉的。

可在袖服遮掩处,她的手也已做好准备,蓄势待出。

她正欲出手掐上裴时?行?厚的过分的面皮,那男人却先一步侧过面来,重重攫上她唇,牢牢掌住她后脑,全然?不容半分躲避和反抗。

他似乎每一处都比她大些。

舌头在她口中愈顶愈深,落入圈套的长公主口中呜咽连连,却完全躲不开。

正欲故技重施咬上去,他抬手钳住小巧下颌,令她无法闭口,亦无法咬痛他。

她只能随着他的力?道一次次吞咽。

不知过了?多久,元承晚几乎放弃抵抗。朱唇微张,任他肆意作乱。

空气也一并被吮走,她失神地阖起眼皮。

直到听到一声女子?低低的惊呼声,裴时?行?才如梦初醒。

终于顿住动作,松开元承晚的唇齿。

却见听雪掩口立在珠帘后,柳眉倒竖,既惊且怒。

拥叠抱坐在一处的二人齐齐向她望来,殿下云鬓蓬散,金钗半坠,目色迷蒙。

口中尚且气促不定?。

听雪眼望着有什么颤颤滑落,漫入水渍。

满膺愤恨的小女官恨不得不顾尊卑,大声叱骂裴时?行?,却倏然?对上他暗含威势的黑瞳,被震慑在原地。

再细望去,他已侧身将殿下搂避入怀中。

覆的严严实实,不容旁人窥伺半分。

她读懂了?他眸中的敌意。

近似于某种不通人情的兽类。

抱抱

听雪既羞且怒, 顾不得告罪,脚下步子连连退避,几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被打乱的水精珠帘飘摇不定, 繁乱如急雨。

元承晚额头?抵在裴时行肩膀喘息片刻,终于觉得方才空气稀薄的肺腑被渐渐充盈起来。

裴时行抬手为她拭过唇边水痕,方才生起的燥意抬头?,叫他克制不住地想对小公主作出更加放肆的事。

可她的肚腹已经?隆起很高了。

被轻容烟纱遮掩在下, 倒仿佛将他见不得人的罪孽也一并遮掩去。

他垂眸望去, 这处弧度极美。

前次是因?他, 可如今却是因?了他们的小儿。

男人的掌背青筋纵横, 顺着妻子柔嫩的腰肢慢慢抚上?去, 几乎遮住她半背。

掌中的女子因?他的举动绷紧了背,坐的极不安稳。

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他的攻击性。

可惜她原就是被困在这恶徒怀中, 惊惶地往前伏凑而去, 欲要避开他带着热意的掌。

却又不自知地更偎进了裴时行怀中, 令他眼中的墨色更黯。

当?真是左右支绌, 疲于应付。

长公主芙蓉面上?生了红云, 更显浓丽多华, 裴时行方才擦拭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变了意味。

正?目色沉黯, 一下下揉碾在她红唇之上?。

不轻不重,却似乎蠢蠢欲动, 要她含进去。

仿佛娇艳欲滴的红艳被摧揉, 那不懂品赏的摧花之人要探入,将这花珠碾出香秾花汁。

她终于挣扎起来,辛苦地在他指间含糊出声道:“裴时行……”

仿佛是想同他说些?什么。

裴时行顿下动作, 又恢复以往的温和之态。

偏偏元承晚才吐出他的名?字便无言。

动了动唇,顿声片刻, 而后化作一声极难辨清的轻叹。

裴时行仿佛看见她有一瞬显出难过的神色,可又如顷刻恢复平静的湖水,化为无痕。

“狸狸,你想同我说什么?”他不安心,还是要问出口。

受他一问的女子却摇了头?,轻垂下皙白颈项,不欲再令他窥见自己的神色。

她此刻当?真是乖巧极了。

安静地坐在男人怀里,软软地攀住他肩头?,由裴时行一下下顺过她纤薄脊背。

二人都望不清彼此的面目,裴时行眼中沉沉,若有所思。

却不再逼问。

玉帐烛火交织出一对璧人相拥的影,元承晚美目半阖,蹙眉怔怔望了那影子许久。

终于记起方才未完的话题:“裴时行,你还未说陇上?之事究竟如何了……”

裴时行终于有了动作,将怀中人调了个姿势。

他似乎爱极这般她只能依附于他的模样。

目含笑意欣赏片刻方继续道:“陇上?之事也快有结果了。”

“只是,这结果是贼人主动送到我们面前,要我们相信的结果。”

于明面上?入陇上?搜问查究的官员之前,皇帝曾派出十二个皇城卫秘密入陇。

可至今音讯全无,死不见尸。

这潭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长公主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一时消沉下来。

“殿下不必忧心,算一算程期,桑大人和卢左丞也该回京了。立法之事不日?便可步入正?轨。”

她明明听见了,却不言,只定定望住他。

秋水双眸剔透,似乎要把人看的纤毫毕现。

裴时行自其中看出了打量的意味。

好?似在估量一桩买卖做的值不值当?。

此间的每一息都变得漫长黏稠,红帐里竟也漫起入骨的清寂。

终于听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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