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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好在这个项目貌似也很适合她。

闲来无事, 和朋友去台球馆, 自己开一张台, 杆子不断撞球的几个小时里,没人打扰,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他。

在拉巴特的台球室,从下午三点一直呆到晚上九点,期间收到过周扬的消息,消息上周扬开玩笑说自己谎报了军情,那并不是裴行初的女朋友,只是他的合作伙伴。

但江晚盯着那条信息,本就胀痛的心脏更往下坠了些——因为她知道即使不是那个女生,也不会是她。

而且这辈子,有很大概率,都不可能是她。

按了响铃服务,问服务生要了些摩洛哥当地的酒。

江晚很少喝,但大概是因为基因,她酒量很好。

所以没有想过那天会醉。

大概是真的太难过了。

裴行初是在晚上十一点半接到的警局电话。

那会儿他刚回酒店,在问助理第二天飞淮洲的时间。

警察在电话里跟他确认妹妹的姓名,让他过去接人。

警察说是在一处娱乐场所把江晚弄回来的,当时她正在跟人打台球,喝了点酒,被几个有过前科的痞子围住,幸好当时警察查到那地方,逮人的时候顺便把江晚捞了出来。

有女警员查看了她的护照,问她有没有能联系上的家人或朋友,她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号码。

打过去——是裴行初的。

裴行初赶到,看到歪倒在座椅上几乎不省人事的人,肺几乎要气炸。

没打电话给林芝华或者裴友山,避着几个来谈合作的朋友,甚至是助理,把江晚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再之后就是坐在床边喂她药的时候,被人揪住衣领。

醉得不省人事,喝酒吹风又低烧。

脑子一团浆糊的江晚以为这是梦。

情窦初开,别别扭扭的知道了自己的那点心意后,她梦到过裴行初很多次。

但那是第一次,在梦里,两个人离得那么近。

然后——

也是第一次她由着自己的想法,勾着人的领子亲了上去。

她太难过了,在梦里看了那么多次的背影,这次终于有了正面,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好亏。

其实她并没有大家看起来的那么胆小。

她不是畏缩,也不是不勇敢,只是太善良。

她总是把所有人都放在自己之前,从不会不计后果去做事情,她希望大家都幸福,快乐,自己不要给任何人惹麻烦。

因为她得了很多无亲无故,却无条件的爱。

她无以为报。

亲完人的人迷迷糊糊倒下去睡了,剩裴行初自己坐在她床侧。

水杯放到床头,没再纠结她究竟有没有把杯子里剩下的冲剂喝完。

从小到大几乎连异性手都没拉过的女孩儿,接吻技术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轻轻贴着,还带着微苦的药气。

裴行初在那瞬间扬起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去推开她。

说不清那几秒间,是恍然更多,还是私心更重。

在她床边坐了会儿,再抬头,目光落在床上那人身上时,这几年第一次纵容自己亲近她。

他抬手,帮她抹掉了唇角残留的淡白色药渍。

再接着,关掉灯,起身去了阳台。

裴行初很少抽烟,但那天阳台的烟灰缸里零零碎碎落了数不清的烟头。

他想了很多。

譬如她是喝醉把他当成了别人,那种心里牵肠挂肚的小男生。

再比如这真的只是一个混乱意识中的意外。

又或者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她真的喜欢他。

裴行初掸了掸烟灰,靠在阳台的围栏,觉得估摸是因为江晚亲他时唇上沾的酒气,让他也有些不清醒。

竟然还会想到这种可能。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他比她多吃几年饭,也多走几年路,发生了什么事总要挡在她前面。

在做决定之前,也要万无一失,想好各种可能。

但裴行初翻来覆去几乎想了一夜,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试探她,或者问她。

太珍爱,就会太小心翼翼。

天快明时他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说是睡觉,朦朦胧胧其实也没睡熟,十点多醒在房间坐了一会儿,打电话跟助理交代了让他先自己回国。

江晚中午醒来,人还是懵的。

本就烧得不高,昨晚喝过药,烧已经退了。

只不过因为宿醉,头还有点疼。

按着床坐起来时的第一反应是后怕,因为断片,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想起在台球馆和警局的零星画面,她很害怕自己是跟什么不认识的人在酒店。

直到裴行初来敲她的房门——

江晚一脸茫然地望向他。

看到江晚眼神的一瞬间,裴行初就意识到她应该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

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也好,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和做决定。

起床洗澡,洗梳收拾完再被裴行初带到楼下的酒店吃饭,江晚都是懵的。

她很敏感地察觉到裴行初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虽然并不明显,但比如在电梯里会帮她隔开不熟的人,再比如过马路会放慢脚步等她。

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长久的暗恋,自己想太多了。

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会觉得对方喜欢自己。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想法赶出去。

这不可取。

那天中午吃过饭,裴行初又带她去了台球馆。

除却最开始裴行初问她来拉巴特的原因,她扯谎搪塞了过去外,两人之间再无更多的交流。

江晚觉得奇怪,她不知道裴行初为什么没催她走,自己也没走,反倒是像度假一样带她来打台球。

但她也并不在乎,只是想跟他多呆一些时间。

只要能呆在一起,无论怎样都可以。

到了台球馆,裴行初单独开了一间房间。

没有任何人打扰,两个人平静而沉默地打球。

江晚把这当做一段难能可贵的独处时光,而裴行初则需要这短暂安静的几个小时,再想一些事情。

男人好像对她的台球技术很意外,江晚谎称确实是因为爱好。

为了听起来真一点,还随便扯了两句,说跟同学学过。

那局之后,是那天下午裴行初唯一输给她的一局。

少了两分,不多,但江晚很意外。

不过那会儿她兴致来了,对这结果没细究,只是单纯的高兴,自己也能有赢一次的时候。

因为打开心了,她心思太多放在了台球上,不然她应该会发现,除了那局外,裴行初那天其它几局的表现也并不好。

赢她的那几局分都不多。

有点心不在焉,很明显在想事情。

一下午时间,除了切磋球技,裴行初还教了她一些东西。

打得久,江晚领悟能力又强,到晚上,已经比来的时候提高了不少。

后来,裴行初手机响,去外间接电话,江晚看到茶几上的单子,随手按铃点了瓶酒。

加了冰块的酒灌进喉咙里,很忽然地想起了昨晚被她忘掉的那些事。

说是想起,并不准确,因为只是很模糊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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