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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少疏端坐在座位上,十分安静,此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说什么?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可是殿下怎么知道她的伤?自己瞒的娘亲都没发现,是哪里出问题了?刚刚倒茶的时候,殿下的动作明显是试探,难道在此之前她就知道了?
萧洛清坐下,往颜少疏碗里夹了一块肉:“想什么呢,不吃饭了?”
颜少疏还在想萧洛清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萧洛清的动作,回道:“我是在想,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刚刚可不是无意拦下我的手吧。”
颜少疏拿起酒杯在眼前转了一圈,有些探究的意味看着萧洛清。
萧洛清看着颜少疏打量的神情,也不闪躲,指了指颜少疏的手:“你在大殿外面拦我的时候,手抖了。”
颜少疏心想怎么可能,自己自幼习武,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即便伤的再严重,对于自己的身体掌控还是游刃有余的,殿下明显是在试探自己。
萧洛清又说道:“你本身是习武之人,或许你隐藏的很好,别人根本没有发现,但是你却对我不设防备,下意识的动作自然会遵循身体本能的意愿,若非如此,以我的身手,你只要稍加阻拦,我根本没有机会。”
颜少疏眯了眯眼,阿清对自己一直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吗?颜少疏承认,自己与萧洛清六岁相识,在皇宫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或许对于当时的两人来说,对方的细枝末节都非常清楚了解,可两人已有八年未见,就连她都觉得萧洛清不似以前的模样,但是萧洛清看起来像是一直都很了解她一样。
萧洛清不想去看颜少疏此时对上她那份带着陌生探究的目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给颜少疏布菜。
看着萧洛清的动作,颜少疏这才发觉萧洛清一直在给自己布菜,赶忙拦住说道:“殿下,我自己来就好。”说着给萧洛清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洛清此时内心十分复杂,这人一定要和我这样疏离吗?那又为何偏偏对我不设防?
萧洛清一把把颜少疏的酒壶抢了过来,清冷的声音在颜少疏耳边响起:“受伤了还饮酒,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颜少疏尴尬笑道:“殿下,都是小伤,无碍的,我还没尝过这个酒楼的酒呢,这样,我就喝一杯,你看怎么样?”
行吧,萧洛清败了,对上颜少疏她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心软道:“那就一杯,这一杯,庆祝你凯旋归来。”
颜少疏笑了:“那就多谢殿下了。”
颜少疏开心的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都快溢出来了,萧洛清看着如此小孩子气的颜少疏,纵容的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颜少疏饮下一杯:“不愧是京都第一酒楼,果然是好酒,醇香浓厚,就是没有西北的烈。”
萧洛清给颜少疏又盛了一碗汤:“这些年你在西北,吃了不少苦吧。”
颜少疏接过汤,心里一阵暖意:“父亲去世那年,西北军中动荡,哥哥又卧病在床,军中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好在有贵人相助,这才稳住了西北的局面,如今我统领西北,军中无人不服,已经是好了不少。”
萧洛清笑了:“少疏如今可是年少有为,日后还需要少疏多多帮衬才是。”
颜少疏苦笑道:“殿下,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尽心思试探我,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殿下需要,我都会一直在殿下身边。”
听着颜少疏的话,萧洛清仿若心里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自嘲的笑了一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颜少疏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确实已经影响了她,朝中变幻莫测,先帝对颜家一直有所忌惮,不然当年又为何将年幼的她送入皇宫,若是只有她自己,她自然无所畏惧,可她还有建安候府,还有颜家,她若行差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她不敢赌。
可当颜少疏对上萧洛清的目光,那眸子里的清澈,一如当年皇宫里的那般,好似从未改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堵得慌。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萧洛清过去开了门,跟小厮吩咐了几句,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箱子。
颜少疏有些好奇道:“殿下,这是什么?”
萧洛清不怀好意道:“你猜?”
颜少疏看着萧洛清的眼神,背后闪过一丝凉意。
萧洛清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颜少疏心想,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就在颜少疏准备遁走的时候,萧洛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颜少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脸都红到耳根子了:“殿下,不用,我自己回去以后……”
话还没说完,萧洛清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药瓶:“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颜少疏看着眼前寒气逼人的萧洛清,心想,自己要是不同意,她真的能当场把我扒了,一点不剩的那种。
颜少疏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我……我自己来。”
萧洛清挑眉道:“行,你自己来。”
颜少疏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两人都是女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自己身上的伤太过狰狞,她只是不想殿下为了这些事情费心伤神。